凤九在青丘住了月余，日日与白浅闲坐桃林，听她讲些阿离学艺时的趣事，或是夜华处理完天宫琐事，便陪着她们垂钓溪边，日子过得惬意又安宁。
这日晨起，凤九望着天边那颗最亮的启明星，忽然轻声道：“姑姑，我想回太晨宫看看了。”
白浅正替她斟着桃花酿，闻言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她：“想回去了？”
凤九点了点头，眼底带着几分释然的笑意：“从前总觉得，太晨宫的每一处都留着东华的影子，触景生情，便不敢多待。如今想来，那些回忆，其实都是暖的。”
白浅放下酒壶，握住她的手：“也好，回去看看吧。若想通了，便在太晨宫多住些时日，若是闷了，再回青丘便是。”
夜华恰好从外走来，闻言颔首道：“我已吩咐天枢备好了天辇，你若动身，今日便启程吧。阿离吵着要同你一道去太晨宫瞧瞧，也好让他去认认路。”
凤九望着蹦蹦跳跳跑过来的阿离，忍不住笑了：“那便带上他，一路上也热闹些。”
天辇行得平稳，不过半日便到了太晨宫。宫门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朱红的漆色虽有些许陈旧，却依旧透着庄重。守宫的仙娥见了凤九，皆是惊喜不已，纷纷上前行礼。
凤九缓步走入宫中，目光掠过殿前的石桌，想起当年她与东华在此对弈，他总是故意让她赢，惹得她笑闹着说他耍赖；转过回廊，那片她亲手种下的菩提树林，如今已是枝繁叶茂，亭亭如盖。
阿离好奇地拉着凤九的衣袖：“凤九姑姑，这便是东华帝君住过的地方吗？听说他当年可是四海八荒最厉害的战神呢！”
凤九摸了摸他的头，眼底满是温柔：“是啊，他是很厉害的战神，也是个很温柔的人。”
她走到殿内，拂去案上的薄尘，拿起一枚搁置在此的白玉棋子。棋子触手微凉，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东华坐在案前，白衣银发，眉眼含笑地看着她。
“帝君。”凤九轻声呢喃，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酸涩，只剩下淡淡的怀念。
忽然，窗外的菩提叶沙沙作响，一道温和的星光自天际洒落，轻轻落在凤九的肩头。凤九微微一怔，抬眼望去，只见天边那颗属于东华的星辰，正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像是在回应她的呼唤。
她忽然笑了，眼眶微微泛红，却没有掉泪。
原来，他从未真正离开。他化作了星光，守护着四海八荒，也守护着她。
阿离凑到她身边，指着天边的星星：“凤九姑姑，你看那颗星星，好亮啊！”
凤九点头，轻声道：“是啊，他在看着我们呢。”
那日之后，凤九便在太晨宫住了下来。她每日打理着宫中的花草，闲来便坐在菩提树下看书，或是教宫中小仙娥们绣些手帕。太晨宫的风，依旧温柔，却再也不会让她觉得孤寂。
偶尔，她会对着天边的星光，说些近日的琐事，像是他从未离开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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