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彻底散尽的时候，狼牙特战基地的后山洼地，已经被全副武装的火凤凰队员们踩出了一片泥泞。
雷神叉着腰站在洼地边缘的高地上，手里的教鞭指向洼地里齐腰深的泥浆，声音裹着风灌进每个人的耳朵：“今天的第二课，泥潭擒拿对抗！所有人，给我跳进泥潭里！三分钟倒计时，迟到者，加练武装泅渡五公里！”
“哗啦——”
几乎是话音落地的瞬间，八个姑娘就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泥潭。冰冷的泥浆瞬间漫过腰腹，带着腐叶和湿土的腥气钻进作训服的每一个缝隙，冻得人骨头缝里都发疼。田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牙齿咯咯作响：“这……这也太冷了吧！”
旁边的阿卓抹了一把脸上溅到的泥浆，沉声道：“别说话，保存体力。”
三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雷神的教鞭重重地敲在旁边的树干上：“所有人听着！规则很简单，两两一组，在泥潭里进行擒拿对抗，直到一方失去反抗能力，或者喊出‘放弃’为止！输的人，绕着洼地做一百个泥地俯卧撑！现在，自由组队！”
话音刚落，叶寸心就朝着沈兰妮勾了勾手指，嘴角带着挑衅的笑：“敢不敢跟我一组？”
沈兰妮挑眉，扯了扯被泥浆泡得沉甸甸的衣领：“怕你不成？”
两人几乎是同时朝着对方扑了过去。泥潭里的阻力远比平地大，每一个动作都要耗费数倍的体力。叶寸心仗着自己身手灵活，想绕到沈兰妮的身后锁喉，可沈兰妮早有防备，猛地侧身，反手抓住了叶寸心的手腕，用力一拧。
“嘶——”叶寸心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不肯认输，另一只手狠狠砸向沈兰妮的肋下。沈兰妮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却没松，反而借着叶寸心挣扎的力道，将她狠狠摔进了泥浆里。
“噗通！”
叶寸心的整张脸都埋进了泥浆里，呛得她连连咳嗽。她猛地抬起头，满脸的泥浆糊住了眼睛，却依旧死死地盯着沈兰妮：“你阴我！”
“兵不厌诈。”沈兰妮甩了甩发麻的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服不服？”
“不服！”叶寸心怒吼一声，再次扑了上去。
这一次，两人都卯足了劲。泥潭里水花四溅，泥浆横飞。她们的作训服早就被泡透，紧紧地贴在身上，露出了被泥浆勾勒出的紧实线条。叶寸心的胳膊上昨天格斗时留下的淤青还没消，此刻被沈兰妮的膝盖顶了一下，疼得她眼前发黑。可她咬着牙，硬是忍着疼，用双腿缠住了沈兰妮的腰，将她也拽进了泥潭深处。
两人在泥浆里翻滚缠斗，谁也不肯退让半步。旁边的几组对抗也打得如火如荼。
阿卓和何璐一组，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动作沉稳利落。何璐擅长借力打力，阿卓则是力量见长。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十几招，依旧难分高下。最后还是何璐故意露了个破绽，让阿卓锁住了自己的喉咙，才笑着喊了停：“我输了。”
阿卓松开手，喘着气看着她：“你让我。”
“战场上没有让不让，只有输赢。”何璐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浆，眼底带着笑意，“不过，你的进步很快。”
另一边，欧阳倩和唐笑笑一组，画风却和其他人截然不同。欧阳倩平日里文文弱弱，可真动起手来，却一点也不含糊。她利用自己对人体关节的了解，专挑唐笑笑的薄弱环节下手。唐笑笑擅长伪装和近身缠斗，可在泥潭里，她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没几招就被欧阳倩锁住了胳膊，动弹不得。
“服了服了！”唐笑笑连忙喊停，“倩姐，你也太狠了吧！”
欧阳倩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只剩下田果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泥潭里。她的体力本来就差，刚才跳进来的时候又崴了脚，此刻看着其他人打得热火朝天，心里难免有些沮丧。雷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教鞭指向她：“田果！没人跟你一组？”
田果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雷神冷笑一声，对着旁边的一个男兵教官挥了挥手：“你，跟她一组。”
那个男兵教官身高一米九，体格魁梧，站在田果面前，就像一座小山。田果看着他，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脚下一滑，差点摔进泥浆里。男兵教官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却还是按照雷神的命令，朝着她走了过去：“小姑娘，出手吧。”
田果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她想起了昨天阿卓对她说的话，想起了墙上的标语，想起了自己加入火凤凰的初衷。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朝着男兵教官扑了过去。
可她的这点力气，在男兵教官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男兵教官轻轻一抬手，就挡住了她的拳头，然后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田果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依旧咬着牙，不肯喊出“放弃”两个字。
“放开她！”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叶寸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摆脱了沈兰妮，朝着这边跑了过来。她一把推开男兵教官，将田果护在身后：“她是我的队友！要比，跟我比！”
沈兰妮也跟着跑了过来，站在叶寸心的身边，冷冷地看着男兵教官：“我们两个，跟你一组。”
男兵教官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啊！两个打一个，我倒要看看，火凤凰的队员，有多大的本事！”
雷神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却没有出声阻止。
叶寸心和沈兰妮对视一眼，瞬间达成了默契。叶寸心负责正面吸引男兵教官的注意力，沈兰妮则绕到他的身后。男兵教官的力气很大，叶寸心的拳头打在他身上，就像挠痒痒一样。可她丝毫不惧，凭借着自己的速度优势，四处游走，不断地骚扰着他。
就在男兵教官被叶寸心缠得不耐烦，想要伸手抓她的时候，沈兰妮突然从他的身后扑了上来，紧紧地锁住了他的喉咙。叶寸心趁机跳起来，一脚踢中了他的膝盖。男兵教官吃痛，身体一软，重重地摔进了泥潭里。
叶寸心和沈兰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胜利的喜悦。她们伸手将田果拉了起来，田果看着她们，眼眶红红的：“谢谢你们。”
“谢什么？”叶寸心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是一个团队。”
沈兰妮也点了点头：“以后，不许再一个人硬扛。”
田果用力地点了点头，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雷神看着眼前的一幕，终于开口了：“很好！这才是火凤凰的样子！记住，在战场上，你们不是孤军奋战，你们的背后，是你们的战友！现在，所有输了的人，开始做俯卧撑！”
叶寸心和沈兰妮对视一眼，都笑了。她们刚才虽然赢了男兵教官，可按照规则，她们之前的对抗还没分出胜负。两人同时趴在泥潭里，开始做俯卧撑。冰冷的泥浆糊在脸上，钻进嘴里，可她们的动作却依旧标准。
一百个泥地俯卧撑做完，所有人都累得瘫在泥潭里，动弹不得。雷神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人听着！接下来，是极限体能训练！三十公里武装越野，目标——狼牙峰顶！现在，出发！”
“什么？！”
田果忍不住惊呼出声。她们已经连续训练了五个小时，体力早就透支了。现在还要进行三十公里武装越野，而且目标还是狼牙峰顶，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人体的极限。
可没有人敢抱怨。她们挣扎着从泥潭里爬起来，背起沉重的背囊，朝着狼牙峰顶的方向走去。
山路崎岖，荆棘丛生。背囊里的沙袋越来越沉，压得她们的肩膀生疼。汗水湿透了作训服，又被风吹干，留下一圈圈白色的盐渍。田果的脚崴得更厉害了，每走一步，都疼得钻心。可她看着身边的姐妹们，一个个都咬着牙坚持着，她也咬紧了牙关，不肯掉队。
叶寸心和沈兰妮依旧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她们的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可谁也不肯放慢脚步。沈兰妮的脚踝旧伤复发，疼得她额头直冒冷汗。叶寸心看着她，忍不住说道：“要不要我帮你背一会儿背囊？”
沈兰妮摇了摇头：“不用。”
叶寸心皱了皱眉，不再说话，却悄悄放慢了脚步，和她并肩走着。
队伍中间，谭晓琳和何璐走在最后面，照顾着体力不支的欧阳倩和唐笑笑。欧阳倩的体力本来就不好，加上昨晚熬夜研究图纸，此刻早就累得头晕眼花。何璐扶着她，不断地给她打气：“坚持住！马上就要到了！”
唐笑笑的嘴唇干裂得厉害，她舔了舔嘴唇，喘着气说道：“教导员……我……我好像看到幻觉了……我好像看到了红烧肉……”
谭晓琳忍不住笑了：“等我们到了峰顶，我请你们吃红烧肉。”
“真的？”唐笑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脚下的步子也快了几分。
三十公里的山路，她们走了整整八个小时。当她们终于登上狼牙峰顶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夕阳染红了半边天，远处的云海翻涌，美得惊心动魄。
女兵们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们的作训服早就被划破了，露出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脸上糊满了泥浆和汗水，可她们的眼神，却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雷神和参谋长也登上了峰顶。参谋长看着眼前的姑娘们，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你们没有一个人放弃！这就是特种兵的精神！”
雷神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记住今天的感觉！这就是极限！只有突破了极限，你们才能在战场上活下去！”
他顿了顿，指着远处的云海：“从今天开始，你们的训练，会一天比一天残酷。你们可能会受伤，可能会流泪，甚至可能会后悔。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火凤凰，没有懦夫！”
“我们不是懦夫！”
八个姑娘齐声呐喊，声音响彻云霄，盖过了山风的呼啸。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身上，给她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她们就像一群浴火重生的凤凰，在狼牙峰顶，绽放出了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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