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叶三三窝在出租屋的单人床上，手机屏亮度调到最低，正刷着一篇没头没尾的鬼故事。看到主角被楼道脚步声缠上那段，他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甩到床底，骂了句“晦气”，却还是咬着牙往下翻。窗外的风刮得防盗窗哐当响，他缩了缩脖子，抓起枕头边的外套裹紧，越看越慌，最后干脆把手机扔老远，蒙着被子不敢动。可没撑三分钟，又探出头摸过手机——怂归怂，不看完结局根本睡不着。
天刚蒙蒙亮，他顶着俩黑眼圈，蹲在何琛家门口，手里攥着个塑料袋，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加一根烤肠。听见门响，他立马堆起笑，声音都带着点讨好：“琛哥，救急！昨晚看那破故事，楼道太静，我愣是不敢一个人下楼，在你家门口蹲了快半小时了。”
何琛刚开门就闻到一股烤肠味，挑眉看他：“又通宵？”
“别提了，越看越上头。”叶三三把烤肠往他手里塞，自己捏着馒头啃，“知道你不爱吃甜的，特意给你挑的咸口烤肠，热乎的。”
两人锁门下楼，刚到三楼，隔壁班的胖子追上来，嬉皮笑脸地拍叶三三肩膀：“三哥，借我五块钱呗，中午还你，买瓶饮料。”
叶三三往后缩了缩，语气客气却带着疏离：“刚买了早饭，剩下的钱刚好够我中午买瓶水，你问问别人呗？”胖子撇撇嘴，嘟囔着走了，他转头就冲何琛乐，语气轻快：“昨天那游戏皮肤，我帮你肝出来了，回头上号看，保证帅炸。”
到了学校，早读课刚结束，前桌女生回头，软声找他借笔记抄：“叶三三，我昨天请假了，能不能借我你的语文笔记看看？”
叶三三抬眼，语气平和地拒绝：“我这笔记记得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怕耽误你，你问问学习委员？她的笔记才叫工整。”女生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转了回去。他瞅着女生的背影，确认人走远了，才把自己整理得工工整整的笔记推给何琛，小声说：“喏，我昨晚熬夜整理的，重点都标红了，你直接拿去用，不用谢。”
何琛瞥他一眼，没说话，翻开笔记看了起来。叶三三凑过去，絮絮叨叨地跟他讲哪些是考试常考的，哪些是老师划的重点，眉眼间全是认真。
课间的时候，班里几个男生凑在一起聊新出的漫画，有人喊叶三三：“三哥，要不要一起凑钱买一套？合看划算。”
叶三三摆摆手，笑着说：“可以可以没问题钱在我书包里面自己拿。”那帮人拿走了，何琛抬头看他，慢悠悠道：“你也不知道省着点花等到没钱又问我借。”
“那能一样吗？”叶三三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咱俩啥关系。”
中午去食堂吃饭，叶三三攥着饭卡，纠结了半天，最后打了一份一荤一素。何琛端着餐盘走过来，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给他两块。叶三三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扒拉，嘴里还念叨着：“还是你够意思，等我发了零花钱，肯定请你吃顿好的。”
旁边有个同学看见，笑着打趣：“叶三三，你这待遇可以啊，何琛都舍得把排骨让给你吃。”
叶三三嚼着肉，含糊不清地回了句：“那是，也不看看我俩啥交情。”嘴上这么说，却悄悄把碗里的青菜夹了几块回何琛的盘子里。
傍晚的晚自习，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叶三三趴在桌上写数学卷子，写着写着，后颈突然一阵凉，像是有人对着他脖子吹了口气。他猛地回头，身后只有空荡荡的课桌，空调出风口正对着他的方向。他皱皱眉，往何琛身边挪了挪，心里嘀咕着肯定是风吹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了？”何琛抬头看他。话没说完，教室的灯突然开始闪，明灭的光线把墙上的黑板报晃得忽明忽暗，空调也“嗡”的一声停了。教室里的温度慢慢变凉，不少同学吓了一跳窃窃私语声冒了出来。
叶三三死死攥着何琛的胳膊，指尖都有点发白。前排有人小声说“跳闸了吧”，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下，叶三三看见教室后门的门栓，轻轻动了一下。
“咔哒。”
一声轻响，门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道，缓缓推开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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