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这个提议居然是一向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的弟弟先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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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一个人走?"
妹妹的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这个提议居然是一向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的弟弟先提出来的。
两个孩子裹着破烂到几乎遮不住身的布片,缩在巷口的避风处。他们的头发白得像漫天飘落的雪,冻得发僵的手指红得要渗出血来,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从现在起,我只会拖累你。"弟弟的声音比风还要冷。
妹妹回头看他,眼底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却很快被她压了下去。她撑着墙慢慢站起身,拍掉身上的雪。
算了,走到这一步,也没别的办法了。
"行吧。"她深吸一口气,声音硬得像冰,"我往南走。"
"我去西边。"弟弟立刻接话,没有丝毫犹豫。
妹妹只回头看了最后一眼,手不自觉按在身侧的剑柄上。她多想说一句软话,告诉他要好好活着,可她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再多说一个字,她就会忍不住留下来。
于是她猛地转过身,强迫自己忘掉身后还有个弟弟。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以人的身份死去,而不是沦为任人宰割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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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头痛欲裂地醒过来,感觉脑壳里像被塞进了个不停敲打的鼓。
他闷哼一声,从床上爬起来,扶着额角叹了口气。房间里一片狼藉:卡娜横在拉克萨斯的床上,比克斯罗只把小半个身子塞进了自己的被窝,雷恩安安静静地躺着,格雷却不知道怎么滚到了他身上。
体内的魔力在疯狂搏动,像一根暴露在外的动脉,突突地跳得人难受。
他攥紧缠在胸口的布条,深呼吸了几次,试图压下那股躁动。
等等,他的饼干去哪了?
伊尔踮着脚尽量轻地溜出房间,临走前没忘了带上自己的武士刀。他记得昨晚睡前还剩半袋姜饼的,怎么就没影了?
他一路走到郊外的森林,估摸着这时候没人会来打扰。
他抽出武士刀,将魔力缓缓注入剑身。
"附魔:风。"他低声念出咒语。
魔力源源不断地涌向刀刃,一只手按着剑柄,另一只手贴在剑刃旁——纯粹的魔力在剑身凝结、固化,最后竟像开水般沸腾起来。
剑柄烫得几乎要灼伤他的掌心,可伊尔却忍不住在心里惊叹。要是换了他之前那把破刀,早就被这么强横的魔力撑碎了。
他猛地将刀抛向空中。
"风弹!"
凝聚的魔力炸开的瞬间,反作用力将他狠狠掀翻在地,他死死攥着刀柄才没让剑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雪地上,震得他肺都要炸了。
伊尔躺在地上,看着被魔力劈开的云层散开,阳光冲破雾霭洒下来,周遭的寒气也被一扫而空。
他把刀收回鞘,闭着眼又做了几次深呼吸——头痛居然真的缓解了。
虽说魔力过载的常规解法就是泄掉多余魔力,比如用个耗魔巨大的失落魔法,或者持续输出魔力啥的,但谁都知道这只是饮鸩止渴。
魔力泄得越快,反弹回来的眩晕感就越强烈。可眼下也只能先治标了,等天亮了得赶紧带大家回波琉西卡那里才行……
"你这办法只能管一时哦。"
一个女声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伊尔瞬间弹起身,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可看清来人的瞬间,他整个人僵住了。
"我还好奇你怎么还活着呢。"阿迪虚弱地笑了笑,"希望你别每次魔力满了就这么乱开大招,早晚要引发天灾的。"
伊尔定了定神,收回按在剑柄上的手,将刀插回鞘里。
"我平时不会这么干的。"他只憋出这么一句,眼神飘向别处,脚在雪地上不安地蹭来蹭去。
阿迪笑出了声:"那就好。"
她往前迈了一步,伊尔立刻又绷紧了身体,手再次搭在剑柄上。阿迪见状,只好停在原地。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伊尔抬眼飞快瞥了她一下,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伊尔。"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对方要的是全名,补充道,"伊尔·麦克米兰。"
阿迪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找到了什么宝贝。
"原来如此。"她这次的笑容不一样了,带着真心实意的欢喜,"我是阿迪·科科伦,很高兴认识你。"
她下意识地抬手按在腹部的伤疤上,伊尔也鬼使神差地摸向自己本该烙印着公会纹章的位置。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他立刻把手收回来,重新按在剑柄上,眉头皱成了疙瘩。
阿迪被他这副别扭的样子逗得笑出了声:"那我们以后再见啦。"
不等伊尔说出"我才不想再见你",她就消失在了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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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维是第一个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先习惯性地扫了一圈——伊尔不在他该待的位置。她揉了揉眼睛,没太在意,只当他是早起出去透气了。
她坐在一片狼藉的被褥中间,纠结着是直接下楼去大堂吃早饭,还是得先把拉克萨斯叫醒才行。
就在这时,她瞥见了一样东西。
拉克萨斯的衣袖里露出来个小布包,只塞进去了一半,看起来鼓鼓囊囊的。
利维小心翼翼地爬过去,生怕吵醒还在睡觉的卡娜,轻轻把布包抽了出来。解开系着的丝带,一股姜饼的甜香立刻飘了出来。
拉克萨斯人挺好的,吃他一两块应该不会生气吧?
利维拿起一块,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酥脆的口感混着姜和蜂蜜的香气瞬间在嘴里炸开,她眼睛一亮,狠狠咬了一大口,瞬间就爱上了这个味道。
就在她伸手去拿第三块的时候,卡娜醒了。后者先是看见利维,又看见她手里的饼干,紧接着发出一声足以掀翻屋顶的尖叫。
拉克萨斯和雷恩猛地弹坐起来,拉克萨斯一把抓住卡娜的肩膀,一脸茫然:"怎么了?着火了?"雷恩则在房间里乱扫,眼神里满是慌乱。
利维被吓得手一哆嗦,布包直接掉在了地上。
拉克萨斯顺着卡娜的视线看过去,看清那袋饼干的瞬间,发出一声仿佛亲爹被抢了的惨叫。这声惨叫又把格雷吵醒了,后者压根没看清状况,也跟着扯着嗓子喊起来,活像刚从噩梦里逃出来。
"我靠!大清早的能不能让人睡个安稳觉?"比克斯罗抓过枕头蒙住头,过了两秒才掀开一条缝,"等等,发生啥了?"
"吐出来!赶紧吐出来!"卡娜连滚带爬扑到利维面前,急得快哭了,"那是伊尔的饼干!你不要命了?"
利维本来就慌,被她这么一喊,下意识地把嘴里剩下的饼干咽了下去。
卡娜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拉克萨斯抓出通讯卡疯狂摇晃,却突然想起自己压根不会用这玩意儿。
"他的刀不见了!"雷恩指着墙上空着的挂刀处,声音都变了调,"伊尔的刀不见了!"
"我说兄弟们,"比克斯罗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现在才五点半啊!"
格雷还在角落里鬼哭狼嚎。
利维彻底慌了,她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祸,但看他们这副天塌下来的样子,肯定是捅了马蜂窝。她张了张嘴,没憋出一个字,反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操!"拉克萨斯骂了一句,举着通讯卡乱按,"现在怎么办?回公会?去医院?还是找波琉西卡女士?"
任踹开房间里每一扇柜门,又把被褥掀得乱七八糟,吼声震得天花板都要掉灰:“艾尔人呢?!”
格雷几乎是秒速跟上他的节奏,连床头柜的抽屉都要拉开检查,活像能在夹缝里把艾尔揪出来似的。
比格罗捂着耳朵蹲在墙角,眼睛闭得死死的,嘴里还碎碎念:“我听不见我看不见,啥都不知道啊!”
可他那几根图腾柱倒挺争气,尖着嗓子反复喊“去死!去死!”,生怕这乱成一锅粥的场面还不够热闹。
就在这时,推拉门“哐当”一声被撞开。
“闹什么呢?大清早的鬼哭狼嚎!”
“艾尔——!”卡娜连滚带爬地扑过去,眼泪糊了一脸,“利维要死了!”
她的哭嚎声惊动了门外的客人。拉克萨斯瞥了眼,大清早被吵醒的家伙们脸色都不太好看,一个个扒着门框往里头瞅,眼神里写满了不满。
“艾尔!”任的声音都快炸了,带着点被耽误事的火气,“出事了!利维她——她快……”
“怎么了?”艾尔刚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卡娜搂进怀里,顺着任的目光看向利维。小姑娘正缩在墙角抹眼泪,被刚才几人的动静吓得够呛。
可下一秒,利维的哭声突然停了,抽抽搭搭地抬起手,慢半拍似的摸向额头。
“头好晕……”
话音刚落,她身子一软就往后倒。拉克萨斯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她的胳膊。
“她的魔力波动乱得离谱!”
那感觉就像一颗失控的心脏,越跳越快,越跳越猛,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在场每个人的感知,像是随时都会炸开的浪涛。
“去死!去死!”
图腾柱的叫声更刺耳了。
“比格罗,把它们给我闭嘴!”拉克萨斯低喝一声。这次比格罗没再装疯卖傻,手一捞就把几根小柱子抓在手里,死死按在背后。
“她偷吃了禁忌饼干!”
艾尔的目光扫过地上敞着口的饼干袋,差点没忍住爆粗口。他找了一早上的东西居然在这儿?逗他玩呢?
他皱着眉蹲到利维身边,语气沉得吓人:“吃了几块?”
没人能回答。
“那肯定不止一块。”艾尔的脸色更难看了。
利维已经彻底晕了过去,皮肤冰凉,连冷汗都没出,只有体内的魔力还在疯狂乱窜,像是要把她的身体撑爆。
艾尔指尖搭上她的胳膊,他天生偏高的体温让利维无意识地颤了一下。
是魔力匮乏症,和魔力过载完全相反的急症。
偏偏利维还不是受过训练的魔导士,稍有不慎就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艾尔暗骂自己太粗心,居然把这么危险的东西乱放。
“你们都往后退点,别挡着。”他挥了挥手,又怕几个小家伙担心,补了句,“放心,她没事。”
拉克萨斯把门外探头探脑的客人打发走,关上推拉门,又伸手按住了跃跃欲试要冲上去的卡娜和格雷。任倒是乖,乖乖坐在原地,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利维。
比格罗更绝,直接把两根图腾柱按在卡娜和格雷的脑袋上,生怕他俩一个冲动就坏了艾尔的事。
艾尔让利维平躺在铺好的被褥上,双手抬起,与她的身体保持着一掌的距离。
他深吸一口气。
淡银色的魔法阵在他掌心缓缓亮起,紧接着,一圈深邃的宝蓝色纹路从银纹中浮现,两层法阵交叠着旋转,光芒柔和却带着令人心悸的魔力波动。
拉克萨斯的呼吸猛地顿住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艾尔平时用的都是白色的风刃魔法,就算是银色也勉强能接受,可这层宝蓝色的法阵是怎么回事?那色泽像深海里的磷光,诡异又漂亮,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力量感。
他认识艾尔快七年了,却从来不知道艾尔会这种魔法。
艾尔只维持了一秒法阵就收了手,拉克萨斯甚至没看清他到底做了什么。
可下一秒,几个小家伙已经一窝蜂地冲了上去。拉克萨斯还愣在原地,就见利维慢悠悠地坐了起来,眼神还有点迷糊。
“我没事了啊……”她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卡娜一把扑过去抱住她,哭得比刚才还凶。比格罗的图腾柱挣脱了束缚,围着利维的脸蹭来蹭去,嘴里的“去死”也变成了含糊不清的“没事就好”。格雷蹲在旁边,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生怕漏了哪里还不舒服。
拉克萨斯的目光对上艾尔的。
他分明看见艾尔的脸色比刚才苍白了几分。刚要开口问,艾尔却别过脸,弯腰捡起地上的饼干袋塞进兜里。
“抱歉,把这东西乱放了。”他说。
拉克萨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艾尔是在跟自己说话,连忙摆手:“不,是我藏起来忘了这事。”
艾尔抬手拍了拍他的头:“谢了啊。”
说完,他把随身带的剑靠在墙边。
拉克萨斯的视线转回几个孩子身上。利维正忙着安抚激动的伙伴们,任却硬按着她躺下,非要她再睡会儿。比格罗已经跑去隔壁搬备用床了,格雷挠着头,似乎在找自己的衣服丢哪儿了。
拉克萨斯终于回过神,转头看向艾尔。
“刚才那是什么魔法?”
艾尔一脸茫然地歪头:“啊?魔力匮乏症对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很危险,我用急救魔法给她补了点魔力,免得她身体机能崩溃。”
拉克萨斯更懵了:“补魔力?”
他只听说过魔水晶能短暂提升魔力,可直接把魔力灌进别人身体里?这简直天方夜谭。
“一般情况下当然不行。”艾尔解释道,“要是直接把自己的魔力灌进别人体内,要么被对方的魔力回路当成异物分解,要么直接触发强烈的排斥反应,搞不好会出人命。”
拉克萨斯想起格雷说过,格雷的师父曾经给艾尔发过一道魔力冲击,别人顶多难受两分钟,艾尔却发了一周高烧。
那艾尔刚才是直接给利维灌魔力了?他什么时候这么敢赌了?
“你就这么给利维灌魔力了?”
“当然不是。”艾尔白了他一眼,“有专门的魔法,应该算治愈系的分支吧,具体叫什么我也忘了,绝对安全,你别瞎担心。”
“哦……”拉克萨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大概是那两层法阵把艾尔的魔力转换成了能被利维吸收的形态?
可这种魔法……
“但是艾尔——”
他话没说完,艾尔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去洗个澡,你们要么接着睡,要么跟我一起。”他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别耽误太久,洗完还要去蒙席尔那儿做造型,做完就回家。”
格雷和比格罗一听能洗澡,立马跟了上去。卡娜和利维正忙着整理被褥,叽叽喳喳地吐槽着谁的睡姿太丑,任在旁边帮着叠被子,时不时插一句让利维别乱动。
拉克萨斯到嘴边的问题,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那种魔法……不是失传已久的失落魔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