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田雨龙正眼都不眨，一刀一个屠戮着虚；茶渡泰虎则死死挡在一个虚面前，后背对着露琪亚和一护的妹妹，半步不退。

而另一边的井上织姬和龙贵，正被逼在教室的死角里，直面着他们的噩梦——一只浑身长着白色触手的怪物。这东西能操控人的身体，已经把千鹤和其他几个同学变成了傀儡，下一个目标就是龙贵。

织姬连自保都勉强，只能狼狈地躲闪着傀儡们的扑击。就在她刚躲开一条扫过来的触手时，一颗像种子似的东西猛地扎在了龙贵的胳膊上。

短发女孩瞬间僵住，眼神里满是惊恐，却只能艰难地挤出一个口型：跑！

“我不！”织姬的声音带着哭腔，橘色的发梢因为慌乱而贴在脸颊上，“我绝对不会丢下你！”

那怪物的白色面具让她想起不久前的噩梦——那天她和龙贵在自己公寓里遇袭的场景。只有她记得那件事，龙贵却像完全失忆了一样。可就算记得又怎样？她凭什么把朋友丢给这怪物糟践？

龙贵的嘴唇还在徒劳地动着，像是想再骂她两句让她快走，可操控的力量已经彻底扎根。平日里身姿利落的空手道冠军，此刻却像提线木偶似的踉跄着朝织姬走来，眼神里只剩哀求，求她赶紧逃。

织姬浑身发抖，脑子一片空白。她不想跑，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变成敌人。凭什么？她凭什么这么没用？

她知道龙贵肯定在拼尽全力对抗操控，雨龙和一护他们也一定在别的地方苦战。她不能就这么站着等死！

织姬深吸一口气，猛地挺直脊背，摆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防御姿势。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至少要试试，不能就这么认输。

“想要力量吗？”

一个没有实体的声音突然钻进她的耳朵，像一阵风似的在她脑子里打转。织姬猛地转头，却什么都没看见，而被操控的同学们已经围了上来，把她堵在了墙根。

“谁？是谁在说话？”她大声问，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想要保护朋友的力量吗？”

“想！”织姬几乎是吼了出来，“我愿意做任何事，只要能救他们！”

那只触手怪物歪了歪头，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语气傲慢又嘲讽：“别做梦了，没人会来救你。就算来了，也不可能敌得过我的力量。”

它甩动一根触手，龙贵的身体立刻不受控制地往前踉跄了一步，胳膊抬起，拳头攥得死紧，显然是要朝织姬打出致命一击。眼泪顺着龙贵的脸颊滑落，可她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织姬看着龙贵的眼睛，突然就不怕了。

从小到大，不管别人怎么在背后嚼舌根——“她是个孤儿你知道吗？”“她哥就是因为她死的吧？”“脑子缺根筋的笨蛋”“她亲戚怎么受得了这种怪物”“你见过她吃的那些垃圾吗？”——龙贵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护着她。

现在，该换她了。

我一定会救你！织姬在心里疯狂呐喊，那股念头越来越强烈，像是要冲破她的身体。

“如你所愿。念出我们的名字，我们便会回应你。跟着我念——”

织姬猛地伸出双手，几乎是本能地喊道：“椿鬼、白樱、莉莉！三天结盾：我拒绝！”

暖黄色的光芒突然从她掌心炸开，三个精灵般的身影浮现在光里，瞬间结成了一道三角形的光盾。龙贵的拳头砸在盾上，被一股巨力猛地弹开，整个人摔出去好几米远，晕了过去。

光盾边缘跳动着细碎的火焰，椿鬼、白樱和莉莉面面相觑，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那只触手怪物更是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孩，居然真的能召唤出力量。

不等它反应过来，又有三个身影从织姬的发夹里飘了出来——舜樱、菖蒲和双天归盾。舜樱绕着织姬转了一圈，语气里满是惊喜：“织姬，你刚才太厉害了！”

织姬的脸一下子红了，手忙脚乱地摆手：“才、才不是呢！都是你们的功劳！”

“切，换我上能做得更好。”双天归盾抱着胳膊嗤了一声，瞥了眼正操控着傀儡扑过来的怪物，“你到底要不要让我出手？”

“双天归盾，别这么说。”舜樱无奈地叉着腰，“这可是织姬第一次用我们啊。”白樱和莉莉也连忙点头附和。

“随便你们。”黑发精灵翻了个白眼，“早点解决这东西，早点结束战斗，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小公主？”

织姬被这称呼吓了一跳，连忙点头：“是、是的！我想快点结束，这样大家就不用被迫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了！”

“那就行了。”双天归盾立刻转向怪物，舜樱只能无奈地耸耸肩退到一边。“现在喊我的名字！这招叫孤天斩盾！”

织姬深吸一口气，再次伸出双手：“双天归盾！孤天斩盾：我拒绝！”

暖黄色的光芒再次涌出，钻进双天归盾的身体里。他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亮了起来：“我感觉……变强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展开翅膀，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冲了出去。那只触手怪物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被他一刀劈成了两半。

双天归盾绕着战场飞了一圈，感受着体内暴涨的速度和破坏力，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看来这次出来，不算白忙活。

随着怪物化作黑烟消散，被操控的同学们也纷纷软倒在地。织姬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倒，连忙撑着墙站稳，快步跑到龙贵身边。

“我们可以治好她。只要喊出我们的名字，用双天归盾的招式就行。”舜樱飘到她耳边说。

织姬点点头，立刻喊道：“舜樱、菖蒲！双天归盾：我拒绝！”

熟悉的暖黄色光芒笼罩住龙贵的身体，她胳膊上那个种子似的印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织姬看着这一幕，心里又惊又喜，可还是忍不住疑惑：“为什么我突然就能用这些力量了？”

“从你戴上那对发夹开始，我们就一直陪着你呀。”舜樱笑着说，“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才能让我们真正显现出来。以后也要继续依靠我们哦，你变强的话，我们也会跟着变强的。”

就在这时，龙贵的手指动了动。织姬立刻停下问话，扑过去扶住她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哽咽：“龙贵，你醒了吗？”

黑崎一护早就记不清自己已经揍飞多少只虚了。

它们就像潮水一样没完没了地涌过来，看不到尽头。他心里把石田雨龙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哪个缺德玩意儿会在市中心，就在他这么个天生招虚体质的人旁边放虚饵？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出几分钟就得乱套吧！等这破事儿结束，他非得把那个混蛋揪出来揍一顿不可，要是待会儿发现两个妹妹受了伤，他非得把石田的脸揍成猪头。

“黑崎！”

说曹操曹操到。

一护简直想立刻冲上去给这位同班同学的鼻子来上一拳，可刚动了念头就看见石田被一群虚围在了中间。该死的救人本能。有时候多管闲事真的很烦，但他从来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哪怕对方嘴硬得能咬死一头牛。

橙红色的灵压火焰扫开了包围圈里三分之一的虚，成功把怪物们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身后立刻射来密集的灵箭，将扑过来的虚纷纷射穿。

两人配合着清理完最后一只虚，那只怪物在惨叫声中被裹着火焰的拳头砸成了碎渣。一护喘着粗气，抬手抹掉额头上的汗，转身就给了石田的胃窝一拳。虽然不是脸，但效果也差不多。

黑发少年捂着肚子弯下腰，疼得直抽气，沾了血的手指在雪白的制服上蹭出几道印子。“黑崎，你他妈疯了？”他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少跟我装无辜，你个混蛋！”一护瞪着他，声音里的火气快把头发点着了，“你脑子装的是灵子吗？在这种地方放那么强的诱饵？要是伤了无辜的人怎么办？”

“我没想到会引来这么多，”石田小心翼翼地直起身，脸色还是惨白的，“本来最多也就十几只。”

一护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嘲讽：“你不知道我天生就是虚的磁铁？我全家都是！”

“我说了，本来只打算——”

刺耳的撕裂声突然划破夜空，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他们惊恐地抬头，只见天空被撕开一道巨大的灰色裂缝，惨白的长指甲从裂缝深处伸出来，扣住了空间的“边缘”，一点点把裂缝扯得更开。一个身形极其高大的怪物从裂缝里爬了出来，黑色的长袍像流动的焦油，肢体是惨白的骨头，眼窝是空的，鼻子尖得像鸟喙，看起来诡异又恐怖。

一护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第二个念头是：我们怎么打得过这玩意儿？

第三个念头更直接：我怎么打得过？

石田已经重新拉开了弓，哪怕受伤的手指还在滴血，可他射出的灵箭打在那只巨型虚身上，就像苍蝇叮大象，对方随手一挥就扫得无影无踪。

一护刚才清理小怪已经耗了大半灵压，根本没时间休息恢复。他心里清楚得很，要是没有像样的计划和援军，他们今天死定了。眼看着那只巨型虚快要完全从裂缝里爬出来，他咬了咬牙，闭上了眼睛。

他沉下心，挖开自己体内灵压最深处的地方，那是他的力量根源，是属于黑崎一护的、独一无二的火焰。就算拼着灵压耗尽，他也绝不能让这怪物毁了他的家。

橙红色的火焰应声暴涨，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热明亮。他深吸一口气，整个人被自己的灵压裹成了一个燃烧的漩涡。要么活，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

就在这时，他听见远处传来露琪亚的喊声：“一护！”

下一秒——

剧痛。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地上，头疼得像要裂开，胸口更是疼得喘不过气来。发生什么了？

他咳嗽了一声，一口腥甜的血涌进嘴里，身体重得像是灌了铅，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他……是被偷袭了吗？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好像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又好像没有。他什么都不知道了，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疼痛。

最后连疼痛也渐渐消散，像梦境最后的余烬，彻底没了踪影。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