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跟在邦尼身后往医院出口走，耳朵耷拉着，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

“邦邦，你说我们刚才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他踢着脚边的石子，声音里带着点不安。

邦尼回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弯起个无奈又宠溺的笑。“得了吧斯图，那丫头哪那么容易生气，开个玩笑而已。”她早就习惯了自家老公对着孩子们就心软成棉花糖的德行，“现在别想那些了，先找个地方过夜才是正经事。”

两人刚要跨出医院大门，迎面撞上一只雄鹿。那家伙的皮毛带着漂亮的黑色条纹，在一众素色皮毛的动物里格外扎眼。

“打扰一下？”邦尼上前一步，礼貌地开口。

雄鹿停下脚步，耳朵微微动了动，似乎有点惊讶在动物城能碰到兔子夫妻。“有事吗？”

“你对这一带熟吗？”

“还算了解。”

“那你知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什么不错的酒店？”

“最好是那种……”斯图刚说到一半，就被邦尼拽着往旁边跳了两步——一只河马正呼哧呼哧地从他们身边挤过去。“能适合我们这种体型住的？”

雄鹿低笑一声，显然明白他们的意思。“懂了。出大门拐个弯，就能看见一家专门招待小动物的酒店，叫‘考拉小窝’。”

“听着就很合适！”邦尼立刻伸出爪子和对方握了握，“谢谢你……先生？”

“萨维奇，杰克·萨维奇。”雄鹿微微欠了欠身，又和斯图握了握手，才转身要走。临进医院前，他还回头看了眼那对兔子夫妻的背影。

“啧……她的眼睛和那丫头一模一样。”杰克小声嘀咕了一句，又耸耸肩把这事抛在脑后，“不过博戈居然允许探病了？奇了怪了。”

他顺着医院走廊往里走，很快到了禁区门口，掏出授权卡给守卫看了一眼，顺利进入了为数不多的非狂暴动物隔离病房。

杰克在半开的病房门上敲了两下，刚探进半个脑袋，就见一个塑料水瓶朝他飞了过来。他猛地低头躲开，耳边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

“沃尔特，能不能抽……”他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尘，“抽点时间聊聊？”

“滚蛋！”病床上的公羊吼了一声，揉着肋骨狠狠按了几下止疼泵。

“劝你悠着点用那玩意儿。”杰克跳上床边的椅子，尾巴搭在椅背上，“剂量超标了可不好戒。”

公羊根本不搭理他，又按了两下止疼泵，直到机器发出“嘀”的一声提示音，才不甘心地停了手。

杰克也不怪他——换作是谁被一只不要命的兔子从飞驰的火车上踹下来，摔在道岔上断了几根肋骨，估计都得比他更暴躁。

但同情归同情，公事还是得办。自从这只公羊在铁轨边被救回来，朱迪就把整个事件的报告交给了博戈，里面明明白白写着这家伙和狂暴事件脱不了干系。这货得知自己大概率要蹲大牢时的反应，简直能用“暴跳如雷”来形容。

“我没什么好说的。”沃尔特把脸转向一边，语气硬得像块石头，“除非你们改变主意。”

杰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叹了口气。

“怎么？长耳朵的累了？”沃尔特斜睨着他，嘴角勾起个嘲讽的笑。

“是挺累的。”杰克承认得干脆，“倒不是因为这个案子，是因为你一直在浪费我的时间。我们可以给你一些优待，但赦免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给赦免就别想从我嘴里套出半个字！有本事憋死我啊！”沃尔特甩了甩蹄子，那动作在羊类看来估计比骂脏话还过分。

“你还在坚持什么？”杰克压下心头的火气，耐着性子问，“贝尔韦瑟已经蹲大牢了，动物城所有出入口都有守卫盯着，你的同伙早晚得被揪出来。到时候你连现在的优待都捞不着，不如趁现在坦白，告诉我们道格和杰西藏在哪儿？”

“早晚得被揪出来？”

“别打岔。”杰克在心里暗骂自己乡下长大的破习惯，怎么偏偏这时候冒出来了。

沃尔特嗤笑一声：“你就算把鼻子抽得冒烟也没用，你们根本没线索。”

杰克忽然露出个胸有成竹的笑，从口袋里掏出个透明容器，里面装着一小撮羊毛。

“这玩意儿是在铁轨边找到的。”他把容器举到沃尔特眼前，看着对方强装镇定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爽了，“你猜还有谁也拿到了同款样本？野猪特种小队。”

沃尔特的嘲讽笑容僵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原样。

“我见过那些家伙的本事，”杰克慢悠悠地说，“就算在人挤人的大街上，他们也能顺着气味追出好几英里，哪怕对方躲到摩天大楼顶层都没用。”

他把容器塞回口袋，直视着公羊明显慌乱的眼睛。

“我跟你说实话，沃尔特，我现在累得快散架了。”他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是那种站着都能睡着的累。这案子太急，我根本没时间好好睡一觉，全靠一股劲撑着，还有喝了不知道多少杯的咖啡——兔子喝这么多咖啡，搞不好要提前动脉硬化。”

“我只想赶紧把案子结了，现在唯一卡壳的就是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嘴这么硬，但我敢肯定，你守着的那点东西绝对不值得。所以，别犟了，接受我们的条件，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杰克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在挑衅对方敢不敢拒绝这个最后的机会。

沉默持续了几秒。

“希望你的小兔子心脏别被咖啡撑爆了。”沃尔特嗤笑一声，转过头去开了电视，故意不去看杰克那张错愕的脸。

杰克很快恢复了镇定，转身往门口走。

“慢慢看你的电视吧沃尔特，”他头也不回地说，“以后可没这待遇了。”

“切，谁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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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迪正对着洗手池洗爪子，尼克乖乖蹲在旁边看着她，尾巴时不时甩一下。

“尼克，我们的关系算是进入新阶段了啊。”朱迪一边擦爪子一边吐槽，“等你好了要是想起这段日子，可别觉得尴尬。要是你敢拿这事调侃我，我就天天把你洗澡时乱蹬腿的糗事挂在嘴边。”

她蹲下来，和尼克平视，伸出一只爪子。“同意的话就握个爪。”

尼克只是笑了笑，把下巴搁在她的爪子上，像只讨摸的大猫。

“行吧，这就算同意了。”朱迪被他逗笑了，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尼克舒服得尾巴甩得更欢了。

虽然照顾变成这副样子的尼克有点尴尬，但朱迪发现自己居然慢慢习惯了——至少比给他洗澡时要轻松得多。可能是她已经麻木了，也可能是她骨子里继承了妈妈那股照顾人的天性。

“总不能一直窝在这里。”朱迪站起身，尼克立刻跟了上来，“我们已经躺够了，得找点事做。”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打着石膏的腿，皱起了眉。得想个既能活动，又不会伤到腿的法子才行。

朱迪撑着助行器挪到走廊尽头的物资堆，心里盘算着能不能找点能用的东西做康复训练。

她扫了一圈，眼睛顿时亮了——瑜伽垫、弹力带、哑铃，还有好些零碎器材，足够她用来恢复身体机能。可扭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尼克，她又皱起了眉。这只狐狸现在身体和精神都受着限制，这些器材对他来说要么太沉，要么根本用不上。

朱迪把重心从伤腿移到助行器上，方便自己绕着物资堆仔细翻找。她加快速度时，能听见尼克爪子踩在瓷砖上的哒哒声也跟着变快，生怕跟丢了她；她一停，那声音就戛然而止。

看着他亦步亦趋的样子，朱迪心里软了一下，忽然灵光一闪。

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推着助行器往走廊另一头滚去，果不其然，尼克立刻颠颠地跟上了。她慢悠悠地滚到走廊尽头，余光瞥见狐狸仰着脑袋看她，尾巴尖还轻轻晃着，好像在好奇她要去哪儿。朱迪冲他笑了笑，突然掉转方向往回滚，速度比刚才快了不少。尼克赶紧迈开四条小短腿，小步跑着跟在她身边。

等两人回到物资堆这边，朱迪又停下来调整了一下方向，确保他俩都面朝走廊。

“预备……”朱迪扭头对尼克说。狐狸歪着脑袋，一脸困惑地看着她。

“备……”尼克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走廊尽头，完全搞不懂自家兔子到底在兴奋什么。

“跑！”

朱迪话音刚落，就用没受伤的腿狠狠蹬了一下地面，助行器“嗖”地一下窜了出去，把尼克惊得原地愣了两秒。等他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扒拉着瓷砖找到平衡，立刻撒腿追了上去。

不过几秒，朱迪就冲到了走廊另一头，急刹停住。尼克可没这本事，四条腿刹不住车，“吱溜”一声滑出去老远，结结实实撞在了门上。

“嘶——”朱迪倒抽一口冷气，赶紧撑着助行器蹲下身，“你没事吧，小滑头？”

她扶着尼克站起来检查，狐狸却凑过来舔了舔她的脸颊。朱迪松了口气，还好他身上没伤，连块淤青都没有。看他尾巴摇得更欢，还扭头看向走廊另一头的样子，不仅没撞疼，反而像是玩嗨了。

朱迪轻笑一声，重新上了助行器，又一次冲了出去。这次她提前减速，稳稳停在了终点。尼克也终于学会了刹车，甚至还能立刻转身对准对面，等着下一轮。

两人就这么来来回回地跑着。

一趟，两趟。

三趟，四趟。

不知道跑了多少圈，尼克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他还没完全累瘫，但朱迪知道这运动量足够了，晚上他肯定能踏踏实实地睡着。想到不用再熬夜哄这只精力旺盛的狐狸，朱迪简直要热泪盈眶，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不想动弹。

尼克立刻凑过来，鼻子在她身上嗅来嗅去，一脸担忧。他哪知道用一条腿陪他疯跑有多耗体力，只当她是受伤了。

“别闻了，”朱迪拍开他的脑袋，“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身上那股子汗味也不像是胡萝卜田里刚出来的好吗？”

尼克的鼻子皱了皱，突然停在她受伤的腿边，耳朵耷拉下来，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朱迪低头一看，心猛地一沉——包扎伤口的纱布渗出血迹，刚才坐下时的动作可能崩开了缝线。她居然因为太累，连疼都没感觉到。

尼克彻底慌了，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嘴里呜呜地叫着，却又不敢碰她的伤口。他没办法拆开纱布清理，也不知道伤口到底崩开了多大，急得爪子都在刨地。

一只温柔的爪子轻轻托住他的脸，把他的脑袋转向自己。朱迪脸上带着安抚的笑：“别担心啦，不严重。”

尼克还是一脸不安，可看自家兔子没什么事，又勉强压下了慌乱——当然，这不代表他会允许她乱动。

朱迪试着撑着地想站起来，尼克立刻用脑袋顶住她的胸口，把她按了回去。她再试一次，又被他用鼻子顶了回来，还附赠一声不满的低吼。第三次尝试时，尼克干脆整个身子压上来，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警告声，摆明了就是不准她起来。

朱迪正想解释自己只是想回房间躺会儿，尼克却突然转身跑向旁边的房间，跑两步还回头看一眼，生怕她偷偷爬起来。没过一会儿，就见他叼着一张长长的床单拖了出来。

他把床单扔在朱迪身边，用牙齿咬住她的衣角，小心翼翼地把她拖到床单上。朱迪哭笑不得地躺在上面，脑子里乱糟糟的——谁能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一只野性未脱的狐狸用床单拖着走？

尼克叼着床单一路把她拖进房间，又咬住她的衣服把她拖到床上，还叼来几个枕头垫在她背后，把她摆得舒舒服服的。做完这一切，他才蹲在床边，直勾勾地看着她，好像在等她吩咐什么。

朱迪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尼克立刻舒服地眯起眼睛，脑袋往她手心里蹭，一副上瘾了的样子。

趁着他享受的功夫，朱迪摸出手机，拨通了负责看守的斑马的电话。她把自己的情况和想法一说，两人居然真的凑出了一个疯狂的计划——不过经历了这么多离谱事，再疯的计划好像也没那么让人意外了。

朱迪戳了戳被子底下鼓起来的一团，声音里带着笑意：“大帅哥，你还好吗？”

回应她的只有一声闷闷的呻吟。

两人裹在同一条毯子里，被角严严实实地掖在了床垫底下，只露出朱迪的脑袋、打着石膏的伤腿，还有尼克露在外面的一小截鼻子——正蹭在她的肩膀上，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他每吸一口气，鼻尖就会轻轻扫过她的绒毛，痒得朱迪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还好这痒意没到让她笑出声的地步，毕竟床尾的医生正聚精会神地处理她腿上的伤口，半分差错都出不得。

好几次尼克都觉得，从朱迪身上混进了别的哺乳动物的气味，刚要起身查看，就被朱迪用脸颊蹭着他的鼻尖给哄了回去。还有一回他好像听见旁边有动静，爪子刚搭住被子边缘，就被朱迪用胳膊圈得更紧了，连动都没法动。

不知过了多久，朱迪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脚——是那个负责接应的猎豹医生，示意伤口处理好了。

直到听见走廊尽头的门彻底关上，朱迪才掀开了裹着尼克的被子。这狐狸浑身是汗，毛都黏在了一起，活像刚跑完五公里。可他半点不觉得热，一出来就从床上弹起来，鼻子一抽一抽地嗅着四周的空气。

下一秒，他的毛瞬间炸了起来。

“有生人味！”

尼克低吼一声，朝着走廊的方向就冲了过去，快到门口时却猛地刹住脚，折回来叼着朱迪的胳膊，把她稳稳扶到地上，自己则当起了人形拐杖。哪怕抓入侵者再急，他也绝不会把受伤的兔子留在后面。

朱迪差点笑出声。尼克一边迈着大步追踪气味，一边还不忘把她扶得稳稳的，那严肃的样子活像个护主的忠犬。

直到他们追到玻璃墙后的钢门前，尼克才停下脚步，蹲在地上对着门缝狠狠低吼了几声，最后还不满地哼了一下，仿佛在放狠话：“下次再敢来，打断你的腿！”

他尾巴翘得老高，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回走，那得意的样子好像真把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赶跑了似的。朱迪看着他那副尾巴翘上天的模样，忍不住嗤笑一声，掏出了手机。

“霍普斯小姐，伤口处理得还顺利吗？”屏幕里传来条纹医生的声音。

朱迪抬头对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比了个大拇指：“帮我谢谢那位给我处理伤口的医生，多谢他愿意冒这个风险。”

“我会转达的。”

“对了，我刚才感觉腿上黏糊糊的，差点一脚踢出去——那是什么东西？”

医生笑出了声：“抱歉没提前跟你说，我们担心缝线会崩开，所以额外涂了点强力胶加固。”

“完美。”朱迪说着走到物资堆旁，拿了两套干净衣服，“我保证短期内绝对不会再把伤口弄裂了。”

“我可记住这话了。”条纹医生看着朱迪走到房间门口的浴室前，“需要什么吗？快到晚饭时间了，我可以让人送两份饭过来。”

“那就麻烦你了。”朱迪挠了挠尼克的后背，“别给尼克带太黏糊的东西，我等下要给这只臭狐狸洗个澡，可不想再洗第二遍。”

“理解。”医生关掉了房间里的摄像头，给他们留足隐私，“还有别的需要吗？”

“嗯……那个……”朱迪的耳朵尖慢慢红了，“能不能……送一套比基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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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动物城监狱。

虎斑狱警晃悠到电话亭外的监控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羊玩意儿打完电话了没？”

“快了吧。”黑豹狱警翻了个白眼，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要不是得把她押回牢房，我一分钟都不想盯着这小祖宗，更别说听她跟她爸唠唠叨叨半天了。”

“她爸？”虎斑狱警凑到监控屏幕前，正好看到前市长正拿着电话喋喋不休，“她脑子抽了？放着律师不找，跟她爸扯什么淡？”

他刚抬起爪子，就被黑豹狱警打断了：“我知道，她就是没脑子。换我是她，早就跪在地上求律师赶紧想办法减刑，总比等到出狱时毛都白了强。”

黑豹狱警笑出了声：“或者干脆穿越回去，把自己对着隐藏录音器逼逼赖赖的嘴缝上。”

两个狱警正对着羊副市长的蠢事笑得直拍大腿，电话亭里的贝尔韦瑟却刚好结束了通话。

“爸，你们照顾好自己就行。”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四面的摄像头和面前贴着的通话规则海报，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我在这儿……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

“我的小宝贝，别这么说。”电话那头传来父亲低沉的声音，“你只是一时走错了路，本质还是个好孩子。”

贝尔韦瑟扯了扯嘴角：“爸，你太宠我了。”

“我这不是宠你，是懂你。”父亲的声音软了下来，“要不是那头自以为是的狮子总欺负你、把你当垃圾使唤，你根本不会做出那些事。”

“可不管怎么说，做错事的是我。”贝尔韦瑟的耳朵耷拉下来，“我得在这儿待好多年……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不是故意要扫兴的。”

“别多想，你有情绪是应该的。”父亲安慰道。

“谢谢爸。”贝尔韦瑟吸了吸鼻子，“没别的事我就挂了，狱警们本来就看我不顺眼，别让他们抓住把柄。”

“等等！”父亲突然喊住她，“差点忘了个好消息，说不定能让你开心点！”

“什么好消息？”

“你以前那个闹翻了的姐妹，叫什么来着？简？吉尔？”

“是珍妮丝！”贝尔韦瑟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尾巴也忍不住晃了晃。

“对，就是她！我知道她现在住哪儿了！”

“真的？！”贝尔韦瑟差点叫出声，赶紧捂住了嘴，“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在镇上溜达，看见她爸妈从附近的医院出来了。”

贝尔韦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医院？她受伤了？”

“应该没事，看她爸妈的样子不像是奔丧的。”

“呼——”贝尔韦瑟松了口气，随即又不满地跺了下蹄子，“我就知道她早晚得进医院！上次跟她吵架的时候我就说过，她那逞强的性子早晚要吃亏！”

“你呀，还是嘴硬心软。”父亲笑了笑，“需要我帮你带句话吗？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惦记着她。”

“你就……替我去看看她，把我的歉意带到。”

听筒那头传来父亲倒吸冷气的声音，显然是觉得这事儿不好办。

“你也知道现在她肯定只让特定的人探视吧？我凑上去不是自讨没趣？”

羊副市长贝瑞特把前蹄绞在衬衫下摆上，声音放得又软又甜，活像在对着眼前的人装可怜撒娇：“求你了好不好？我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

“哦？”父亲的语气里带上了点玩味，“怎么个不白跑法？”

……

“我把配方给你。”

贝瑞特说完，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刚压下去又忍不住要扬起来。听筒那头立刻传来一阵呛咳声，接着是父亲低声呵斥对方安静的动静，显然是旁边有人听了这话惊到呛到了。

“你说真的？”父亲的声音都变了调。

“千真万确。”贝瑞特稳了稳语气，“你就跟她说，我真的很后悔当初和她闹掰，只要她愿意听，我就把配方交出来。”

她顿了顿，给父亲留了点消化的时间。

“你可得说话算话？”

“绝对算数。”

……

“行吧宝贝，这趟我去了。”父亲终于松了口，“倒不全是为了那蓝莓派配方，主要是舍不得拒绝我的宝贝女儿。”

“太好了谢——”

贝瑞特的话刚说到一半，身后突然传来敲门声。她立刻压低声音：“有人来了，我得挂了，回头再聊。爱你。”

“爸爸也爱你。”

挂了电话，贝瑞特从公用电话亭里走出来，等候在外的黑豹狱警立刻上前，押着她往牢房的方向走。一路上，设施里的食肉动物们都用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眼神盯着她——毕竟是她一手策划，让这些家伙在公众眼里变成了只会乱咬的野蛮怪物。

换作以前，她早就吓得蹄子发软了。可今天不一样。

她甚至懒得去在意那些充满恶意的目光，只顾着把快要咧到耳根的笑容拼命往下压。

她和那位老朋友的和解，马上就要来了。

第1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