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越走越陡。
张武仙跟在曦洛身后，感觉自己不是在上山，是在上刑场。
“那个……仙子。”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试探性开口，“咱们能不能歇会儿？我腿软。”
曦洛没理他，白衣在夜色里像盏移动的灯笼，走得四平八稳。
张武仙在心里翻白眼：【装什么高冷！等我修炼成神，第一个把你按在地上摩擦！让你也尝尝腿软的滋味！】
系统：【叮！检测到宿主口嗨欲望强烈，触发支线任务：对曦洛说出以下台词——“曦洛！你这魔头欺我辱我太甚！若非境界差一筹，定叫你跪地把饶求！”任务奖励：嘴硬王者称号（佩戴后挨打痛感降低10%）。失败惩罚：原地表演劈叉（韧带撕裂版）】
张武仙：【……你这系统是不是有毛病？！我现在说这个不是找死吗？！】
系统：【任务倒计时：10秒。9……8……】
“我靠！又来？！”张武仙头皮发麻。劈叉？他这老胳膊老腿，劈下去可以直接送骨科了！
眼看倒计时到3，他心一横，牙一咬——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有骨气点！
“曦洛！”
前方白色身影顿住。
张武仙深吸一口气，把脑子里那句中二台词用最大音量吼出来，还自带抑扬顿挫的朗诵腔：“你这魔头欺我辱我太甚！若非境界差一筹，定叫你跪地把饶求！”
夜风呼啸。
山道死寂。
曦洛缓缓转身，月光洒在她脸上，那双冰眸在夜色里泛着寒光。她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张武仙。
张武仙吼完就后悔了，腿肚子开始转筋，但嘴上不能输：“看、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你仗着修为高就欺负我这种炼气期小菜鸟，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等我修炼个千八百年，咱们公平对决！”
系统：【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温馨提示：宿主现在逃跑成功率降至0.00001%】
张武仙：【要你提醒？！】
曦洛终于有了动作。
她没拔剑，没发怒，甚至没往前走一步。只是轻轻抬起右手，五指收拢成拳，骨节在月光下泛着玉质的光泽。
然后，随意朝身侧一挥。
不是对着张武仙。
是对着山路旁一块目测有三层楼高、需要十人合抱的巨型山岩。
“轰——！！！！！”
巨响炸裂夜空！
张武仙只感觉脚下的地面都在震颤，耳朵里嗡嗡作响。他瞪大眼睛，看着那块巨型山岩在曦洛轻描淡写的一拳下——
不是裂开。
是直接炸成齑粉！
字面意义上的粉末！细得像面粉！夜风一卷，扬起漫天石屑雨，在月光下纷纷扬扬，场面梦幻得像特效电影。
但张武仙一点都梦幻不起来。
他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站立的位置——距离那块已经消失的巨石原址，直线距离不到五十米。
如果这一拳是对着他……
“嗝。”
他又打了个嗝。这次不是吓的，是生理性痉挛。
腿间刚换的干净裤子，又湿了。
热乎乎的。
曦洛收拳，指尖连灰尘都没沾。她目光落在张武仙裤裆的位置，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次不是嫌弃，更像是一种……困惑？
她修行万年，见过被吓哭的，见过被吓晕的，见过被吓到失禁的也不是没有。
但像这种——前一刻还在嚣张喊话“定叫你跪地把饶求”，后一刻就直接尿裤子，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尿完还能梗着脖子强装镇定的……
真没见过。
“收、收拾干净？”张武仙哆哆嗦嗦重复她之前的话，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仙子放心！我这就收拾！保证不留痕迹！我这个人最爱干净了，见不得脏东西，尤其是自己制造的脏东西……”
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去解腰带，动作太急，直接把腰带扯成了死结。
曦洛就这么静静看着他折腾。
月光下，少年手抖得像帕金森晚期，裤腰带越解越紧，脸憋得通红，嘴里还不停碎碎念：“这什么破腰带！质量太差了！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买条纯金的！不，买条镶钻的！闪瞎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的狗眼……”
系统：【检测到宿主完成“秒跪认怂”隐藏成就，解锁奖励：怂包专属称号升级版（佩戴后存在感降低30%，尿裤子后自动清洁功能）。附赠：肾虚体验卡×1（使用后腰酸腿软三天）】
张武仙：【……我谢谢你啊！能不能给点实用的？！比如瞬移符逃跑卷轴什么的！】
系统：【本系统宗旨：让你活着，但未必让你好过。请宿主继续努力作死，解锁更多奇葩奖励。】
张武仙终于把死结解开，裤子“唰”地掉到脚踝。夜风一吹，他打了个寒颤，这才意识到——自己没带换洗裤子。
“那个……”他提着湿漉漉的裤子，可怜巴巴看向曦洛，“仙子，您……您有多余的裤子吗？”
曦洛：“……”
她活了万年，第一次有人问她借裤子。
还是刚尿湿裤子的。
“没有。”她吐出两个字，转身继续往山上走，“跟上。”
“哦哦哦！”张武仙提着裤子，像只瘸腿的鸭子一样蹦跳着追上去，湿裤子在腿间晃荡，画面凄惨又滑稽。
走了几步，他忽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仙子！其实我刚才那番话，是发自肺腑的敬佩！”
曦洛脚步没停。
张武仙提着裤子继续输出，语气真挚得像在念颁奖词：“您那一拳，石破天惊！威震寰宇！堪称拳法界的艺术瑰宝！我张武仙行走江湖……啊不，行走山道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震撼人心的招式！那一拳，打出了风格，打出了水平，打出了我们修真界的气势！”
他越说越溜，彩虹屁不要钱似的往外蹦：“我之所以说那些话，其实是激将法！想亲眼目睹仙子您的绝世风采！现在看到了，我死而无憾！不，我生而有幸！能跟在您这样的大佬身边，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系统：【检测到宿主解锁“彩虹屁十级选手”成就，奖励：拍马屁专用词库（内含9999种不同夸法）】
张武仙：【闭嘴！我这是战略性的求生技巧！你懂个屁！】
曦洛依旧没回头，但张武仙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脚步好像……轻快了一点点？
错觉？
一定是错觉！
“仙子！”他继续加码，“您收留我，简直是菩萨心肠！不，菩萨都比不上您！菩萨只渡有缘人，您连我这种尿裤子的废物都渡，这是何等博大的胸怀！何等崇高的境界！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您就是我人生的明灯！前行的方向！我张武仙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闭嘴。”
“……哦。”
张武仙乖乖闭嘴，心里却松了口气：【看来彩虹屁有用！古人诚不欺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两人又走了一炷香时间。
前方山道尽头，出现一片巍峨的建筑群。月光下，亭台楼阁绵延数里，飞檐斗拱气势恢宏，最中央的主殿高耸入云，殿顶镶嵌的明珠在夜色里熠熠生辉，照得半边天都泛着柔光。
山门处，一块高达十丈的玉碑矗立，上书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太武圣宗。
张武仙腿又软了。
不是吓的，是累的。这山道也太长了！他一个炼气期小菜鸟，提着湿裤子走这么远，腿都快断了！
“仙、仙子……”他喘着粗气，“咱们……到了？”
“嗯。”曦洛应了一声，白袖轻拂。
山门前原本空无一物的空气中，荡开一圈圈涟漪，像水面投石。涟漪散开，露出后方真正的山门——两扇高达百丈的青铜巨门，门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莲纹，每一道纹路都流转着淡金色的光。
门缓缓打开。
门后是白玉铺就的广场，广场两侧立着两排身穿白袍的弟子，个个身姿挺拔，气息浑厚。粗略一看，至少上百人。
张武仙缩了缩脖子：【我靠！这么大阵仗？欢迎我？不可能！肯定是欢迎曦洛的！我这种小虾米，不配！】
他猜对了一半。
弟子们确实是来迎接曦洛的。但当他提着湿裤子、一瘸一拐跟在曦洛身后走进山门时——
“刷！”
上百道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那目光里有好奇，有审视，有疑惑，有……憋笑？
张武仙头皮发麻，内心疯狂刷弹幕：【看什么看！没看过尿裤子的帅哥吗！】【我这叫战术性示弱！你们懂个屁！】【等老子修炼成神，把你们全按在地上摩擦！】
面上却挤出谄媚的笑容，朝两边点头哈腰：“各位师兄师姐好！小弟张武仙，初来乍到，多多指教！多多指教！”
没人理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曦洛身上。
曦洛脚步不停，径直穿过广场，走向主殿。张武仙赶紧提着裤子跟上，所过之处，弟子们纷纷低头行礼：“恭迎掌门回宗！”
声音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张武仙腿更软了：【掌门？她果然是掌门！完蛋了完蛋了，这下真是羊入虎口……不，是蚂蚁进象窝，人家一脚就能把我踩成渣！】
主殿大门敞开。
曦洛走进去，张武仙犹豫了一秒，硬着头皮跟进去。
殿内比外面看起来更夸张。十几根需要三人合抱的盘龙金柱撑起穹顶，地面铺着温润的白玉，殿首是一张巨大的白玉座椅，椅背上雕刻着盛开的莲花。
曦洛走到座椅前，转身，坐下。
动作行云流水，自带王者气场。
张武仙站在殿下，感觉自己像个被提审的犯人。
“从今日起。”曦洛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你便是太武圣宗的洒扫弟子。”
张武仙：“……啊？”
洒扫弟子？就是扫地的？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是不是试探？是不是考验？是不是想让我放松警惕然后一刀咔嚓？
“仙子！”他扑通一声跪下——这次跪得熟练多了，“我、我修为低微，资质愚钝，恐怕难当此大任！要不……您让我当个看大门的？或者养马的？喂猪的也行！我养猪技术一流，保证把猪养得白白胖胖——”
“洒扫弟子。”曦洛重复，语气不容置疑，“负责清扫本座的寝殿。”
张武仙脑子里“嗡”地一声。
清扫寝殿？
那岂不是要天天进出她的卧室？！
这、这这这……这是送命题啊！谁知道她会不会哪天心情不好，直接把我按在床上……不对，按在地上摩擦？！
“仙子！”他哭丧着脸，“我这个人手脚笨，毛手毛脚，万一打碎了您寝殿里的宝贝，把我卖了都赔不起啊！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曦洛没说话。
只是静静看着他。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像有实质的重量，压得张武仙喘不过气。
三秒后。
张武仙再次变脸，笑容灿烂得像朵菊花：“洒扫弟子好！我最喜欢扫地了！扫地使人快乐，扫地使人充实，扫地是修行的一部分！仙子您放心，我一定把您的寝殿打扫得一尘不染，苍蝇飞进去都得劈叉！”
系统：【检测到宿主解锁“变脸大师”成就，奖励：川剧变脸入门技巧（附赠三张脸谱）】
张武仙：【……你除了给这些没用的，还能给点啥？！】
曦洛终于站起身。
她走到张武仙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虽然张武仙跪着，但曦洛身高192，站着依然比他高一大截。
“记住。”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你是我曦洛带回来的人。”
张武仙猛点头：“记住记住！刻骨铭心！永世不忘！”
“所以。”曦洛顿了顿，冰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察觉不到的笑意，“别想着逃跑。”
张武仙浑身一僵。
【她怎么知道我想逃跑？！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我、我怎么会逃跑呢！”他强装镇定，笑容僵硬，“能留在太武圣宗，留在仙子您身边，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跑呢！谁跑谁是小狗！”
“最好如此。”曦洛收回目光，白袖一拂，“带他去弟子居所。”
殿外走进两名白衣弟子，一左一右站在张武仙身边。
张武仙提着裤子站起身，朝曦洛谄媚一笑：“仙子晚安！祝您做个好梦！梦里有我……啊不，梦里有花有草有阳光！”
说完赶紧跟着弟子溜出大殿。
走出殿门，夜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冷汗。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女人气场太强了！】他心有余悸，【系统！有没有什么保命绝招！快教我！】
系统：【正在为宿主生成专属保命功法……生成完毕！请查收：《苟命十三式》第一式——躺平认怂法。口诀：打不过就跪，跪不过就哭，哭不过就装死，装死不过……那就真死吧。】
张武仙：【……我要这功法有何用？！】
系统：【至少死得比较有节奏感。】
张武仙：【滚！】
两名弟子带着他穿过几条长廊，来到一片相对朴素的建筑群。其中一人推开一扇门：“这是你的房间。明日卯时，会有人带你去掌门寝殿打扫。”
张武仙探头一看——房间不大，但干净整洁，有床有桌，比凌霄剑宗那个八人间的杂役宿舍强多了。
“谢谢师兄！”他赶紧道谢。
两名弟子点点头，转身离开。
张武仙关上门，背靠门板，长舒一口气。
总算……暂时安全了。
他走到床边，瘫倒在床上，感觉自己像被掏空了。今天经历太多——穿书、遇魔头、尿裤子、爬山路、进宗门……简直比上班996还累！
“不行！”他猛地坐起身，眼神坚定，“我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制定逃跑计划！”
他从怀里摸出一截炭笔——刚才在山道上顺手捡的，又撕下一块衣角，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首先，要摸清太武圣宗的地形……”
“其次，要搞到地图……”
“再次，要提升修为……嗯，这个有点难，先放放。”
“最后，要找准时机，一击必逃！”
他越写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逃出生天、逍遥三界的画面。
直到——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张武仙吓得一哆嗦，炭笔掉在地上。他赶紧把衣角塞进怀里，压低声音：“谁、谁啊？”
门外传来清冷的女声：“我。”
张武仙瞳孔地震。
曦洛？！她怎么来了？！这么快就来灭口了吗？！
他连滚带爬去开门，脸上已经堆起谄媚的笑：“仙子！您怎么来了！是不是缺个暖床的？我——”
话没说完，他愣住了。
门外站着的确实是曦洛， 两名弟子点点头，转身离开。
张武仙关上门，背靠门板，长舒一口气。
总算……暂时安全了。
他走到床边，瘫倒在床上，感觉自己像被掏空了。今天经历太多——穿书、遇魔头、尿裤子、爬山路、进宗门……简直比上班996还累！
“不行！”他猛地坐起身，眼神坚定，“我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制定逃跑计划！”
他从怀里摸出一截炭笔——刚才在山道上顺手捡的，又撕下一块衣角，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首先，要摸清太武圣宗的地形……”
“其次，要搞到地图……”
“再次，要提升修为……嗯，这个有点难，先放放。”
“最后，要找准时机，一击必逃！”
他越写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逃出生天、逍遥三界的画面。
直到——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张武仙吓得一哆嗦，炭笔掉在地上。他赶紧把衣角塞进怀里，压低声音：“谁、谁啊？”
门外传来清冷的女声：“我。”
张武仙瞳孔地震。
曦洛？！她怎么来了？！这么快就来灭口了吗？！
他连滚带爬去开门，脸上已经堆起谄媚的笑：“仙子！您怎么来了！是不是缺个暖床的？我——”
话没说完，他愣住了。
门外站着的确实是曦洛，但她手里……端着个托盘？
托盘上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弟子服，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汤？
“换上。”曦洛把托盘递过来，语气依旧冷淡，“这是安神汤，喝了。”
张武仙接过托盘，手有点抖：“仙、仙子，您这是……”
“明日卯时，别迟到。”曦洛说完，转身就走，白裙在夜色里划出一道弧线。
张武仙愣在原地，看着手里的衣服和汤，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她……专门给我送衣服和汤？】
【是不是下毒了？！想毒死我？！】
【不对，她要杀我根本不用下毒，一拳就够了。】
【那……难道是……关心我？】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张武仙自己都觉得荒谬。
那个一拳打碎巨石、眼神冷得像万年寒冰的女魔头，会关心一个刚捡回来的、还尿了两次裤子的废物？
怎么可能！
他摇摇头，把荒谬的念头甩出去，端起那碗汤闻了闻——清香扑鼻，还有点甜味。
管他呢！毒死总比吓死强！
他仰头一口闷了。
热汤入腹，暖流扩散到四肢百骸，一天的疲惫好像真的缓解了不少。
张武仙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
他换上那套白色弟子服——料子柔软，尺寸居然正好。然后瘫回床上，脑子昏昏沉沉。
临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
【明天打扫寝殿……】
【要不要带把防身的小刀？】
【当前进度】
张武仙存活时间：3小时
曦洛兴趣值：25/100（+10）
系统吐槽次数：15次
逃跑计划制定：1份（炭笔+衣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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