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傍晚，海风卷着橘子汽水的甜香，扑在临街琴房的玻璃窗上。吴梦媛抱着画板蹲在台阶上，指尖反复摩挲着画纸边缘，上面是半幅未完成的钢琴剪影，落款处空着，她咬着唇，眼底藏着点没说出口的委屈。

“又蹲在这里发呆？”

清亮的声音裹着风飘过来，吴梦媛抬头，撞进傅乐颜含笑的眼眸里。对方穿着米白色的针织衫，手里拎着两个纸袋，发梢被风吹得微微翘起，鼻尖上沾着点细碎的汗珠。

“乐颜姐。”吴梦媛站起身，下意识把画板往身后藏，声音细若蚊蚋，“你怎么出来了？”

“刚上完课，给你带了好吃的。”傅乐颜晃了晃手里的纸袋，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海盐味的冰淇淋，还有你爱吃的橘子味大福，再不吃就要化了。”

吴梦媛的脸颊微微发烫，目光落在纸袋上，却没敢接：“不用了，我……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傅乐颜不由分说把纸袋塞进她怀里，视线扫过她身后露出来的画纸一角，挑眉道，“又画我弹琴的样子了？藏什么，我又不会笑话你。”

吴梦媛的脸瞬间红透，咬着嘴唇摇头：“没有，就是……画得不好看。”

“我看看才知道好不好看。”傅乐颜伸手，轻轻抽出她藏在身后的画板。

画纸上，黑色的三角钢琴摆在窗边，夕阳的金辉落满琴键，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琴凳上，正是她的模样。唯独琴凳旁的空位，被橡皮擦得发皱。

“这哪里不好看了？”傅乐颜的声音里满是惊艳，她转头看向吴梦媛，眼底的光温柔得能溺死人，“构图和光影都刚刚好，比我手机里的照片还好看。”

“真的吗？”吴梦媛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是姐姐说，我画这些没用，不如回家背单词。”

提到宣仪，傅乐颜的眉头轻轻蹙起。她放下画板，伸手握住吴梦媛微凉的指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暖得人心里发颤：“宣仪姐那是不懂。画画是你的热爱，能把喜欢的东西画出来，本身就是件超厉害的事，怎么会没用？”

吴梦媛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傅乐颜的指尖修长干净，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谢谢你，乐颜姐。”

“跟我客气什么？”傅乐颜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走，进琴房，我弹首曲子给你听，就当是奖励我们媛媛画得这么好。”

“不要！”吴梦媛急忙摆手，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里面还有学生家长呢，太、太丢人了。”

“有什么丢人的？”傅乐颜故意板起脸，作势要去拿画板，“你要是不去，我就把这画贴在琴房门口，让所有人都看看我们家媛媛的才华。”

“傅乐颜！”吴梦媛又气又笑，伸手去抢画板，“你敢！”

傅乐颜笑着躲开，拎着纸袋往琴房跑：“追上我我就不贴！”

吴梦媛跺了跺脚，抱着画板追了上去。风里传来她细碎的笑声，和琴房里飘出来的琴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温柔的歌。

琴房二楼的露台是傅乐颜的秘密基地，摆着一张藤椅和一张小茶几。傅乐颜把冰淇淋和大福放在茶几上，又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冰镇橘子汽水，拧开一瓶递给吴梦媛：“尝尝，刚买的，和今天的晚霞很配。”

吴梦媛接过汽水，猛灌了一口，气泡在舌尖炸开，甜丝丝的味道驱散了心头的烦闷。她看着傅乐颜坐在三角钢琴前，手指轻轻拂过琴键，忍不住问道：“乐颜姐，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弹琴啊？”

傅乐颜回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因为弹琴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不管有什么烦心事，只要指尖碰到琴键，就都忘了。”

“我画画的时候也是。”吴梦媛抱着画板，眼睛亮晶晶的，“每次画你的时候，我都觉得特别开心。”

傅乐颜的动作顿了顿，耳尖悄悄泛红。她清了清嗓子，掀开琴盖：“那我弹首曲子给你听，专门为你弹的。”

悠扬的琴声从指尖流淌出来，是不知名的小调，温柔又缱绻，像海风拂过海面，像橘子汽水的甜香漫过心头。吴梦媛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没吃完的大福，看着傅乐颜认真的侧脸，夕阳的金辉落在她的发梢上，像镀了一层光。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傅乐颜转过身，看着吴梦媛：“好听吗？”

“好听！”吴梦媛用力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比我听过的所有曲子都好听。”

傅乐颜笑着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伸手擦掉她嘴角沾着的大福奶油：“小馋猫，吃得到处都是。”

指尖的触感柔软温热，吴梦媛的身体僵了一下，脸颊瞬间红透，连呼吸都慢了半拍。她低下头，小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傅乐颜的声音低了几分，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眼底的笑意更深，“以后，我天天给你买大福，好不好？”

吴梦媛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抬头看向傅乐颜，撞进她温柔的眼眸里，里面盛着满满的自己。她咬着唇，点了点头：“好。”

夕阳渐渐落下，天空被染成了橘子汽水的颜色，海风吹过露台，带着淡淡的咸腥味。傅乐颜忽然开口：“媛媛，你画的那幅画，为什么琴凳旁边是空的？”

吴梦媛的脸更红了，她捏着画板的一角，声音细若蚊蚋：“因为……因为我想画我坐在你旁边的样子，可是我怕你不愿意。”

傅乐颜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软的，暖暖的。她伸手，轻轻握住吴梦媛的手：“我愿意。怎么会不愿意？”

她顿了顿，目光认真地看着吴梦媛：“媛媛，有句话，我想对你说很久了。”

吴梦媛的心跳瞬间加速，她看着傅乐颜，屏住了呼吸。

“我喜欢你。”傅乐颜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不是姐姐对妹妹的那种喜欢，是想和你一起看遍所有的晚霞，一起弹遍所有的曲子，一起度过每一个春夏秋冬的那种喜欢。”

吴梦媛的眼睛瞬间睁大，眼眶有点发热。她看着傅乐颜认真的眼神，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我也喜欢你，乐颜姐。从第一次见你弹琴，我就喜欢你了。”

傅乐颜慌了，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怎么哭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我……”

“不是。”吴梦媛摇摇头，扑进她的怀里，哽咽着说，“我是高兴。乐颜姐，有你真好。”

傅乐颜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她轻轻环住吴梦媛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傻瓜，别哭了。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海风卷着橘子汽水的甜香，吹过露台，吹起两人的衣角。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落在她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不知过了多久，吴梦媛从她怀里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她举起画板，笑着说：“乐颜姐，我们现在就把那幅画画完吧。我要画我坐在你旁边，和你一起看晚霞的样子。”

“好。”傅乐颜笑着点头，伸手替她理了理头发，“我陪你一起画。”

吴梦媛坐在藤椅上，拿起画笔，笔尖落在画纸上，勾勒出自己的模样，坐在钢琴旁的琴凳上，和傅乐颜并肩看着窗外的橘子海。傅乐颜坐在她身边，手里拿着没喝完的橘子汽水，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画笔沙沙作响，琴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海风裹着甜香，晚霞染红了天空。

吴梦媛画完最后一笔，抬起头看向傅乐颜，眼里满是笑意：“乐颜姐，你看，画好了。”

傅乐颜凑过去看，画纸上，两个女孩并肩坐在钢琴旁，窗外是橘子色的晚霞和大海，温馨又美好。她低头，在吴梦媛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温柔：“真好。”

吴梦媛的脸颊发烫，她看着傅乐颜，踮起脚尖，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像橘子汽水的味道，甜丝丝的。

傅乐颜的眼睛瞬间亮了，她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海风轻轻吹过，琴声仿佛还在回荡，晚霞落满了整个橘子海。

这个夏天，因为有了彼此，变得格外甜。

从此以后，琴房的露台上，总有两个身影并肩坐着，一个弹琴，一个画画，看遍每一场橘子色的晚霞，度过每一个温柔的春夏秋冬。

晚霞渐渐沉进海平面，橘子色的光晕淡成了温柔的粉紫。吴梦媛缩在傅乐颜的怀里，指尖还沾着未干的颜料，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淡淡的栀子香。

“画纸要被你揉皱啦。”傅乐颜轻笑，伸手把她攥在掌心的画纸抽出来，小心翼翼地抚平褶皱。

吴梦媛仰头看她，眼底闪着细碎的光：“乐颜姐，你说这幅画挂在哪里好？挂琴房，还是挂你家？”

“挂在床头。”傅乐颜低头，鼻尖蹭了蹭她的额头，声音带着笑意，“这样我一睁眼就能看到我们家媛媛画的画。”

吴梦媛的脸颊瞬间红透，伸手捶了捶她的肩膀：“谁是你家的啊。”

“你啊。”傅乐颜握住她的手腕，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不是吗？”

吴梦媛别过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那……那这幅画就归你了。”

“那我可得好好收着。”傅乐颜把画纸折好，放进自己的琴谱夹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橘子味的糖，剥开糖纸塞进她嘴里，“奖励乖宝宝的。”

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吴梦媛含着糖，鼓着腮帮子问：“乐颜姐，你什么时候发现喜欢我的呀？”

傅乐颜想了想，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第一次见你蹲在琴房门口，偷偷画我弹琴的样子，被我发现了还脸红着跑掉的时候。”

“啊？”吴梦媛瞪大了眼睛，“那时候你就知道了？”

“嗯。”傅乐颜点头，眼底满是温柔，“那时候就觉得，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可爱，想把全世界的甜都给她。”

吴梦媛的心跳漏了一拍，伸手抱住她的腰，把脸埋进她的颈窝：“我也是。第一次听你弹琴，就觉得你像天上的星星，亮得晃眼。”

傅乐颜轻轻拍着她的背，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道：“对了，明天要不要一起去海边看日出？”

“看日出？”吴梦媛抬头，眼睛一亮，“可是要起很早的。”

“我叫你。”傅乐颜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家离海边近，我们可以先去吃海鲜粥，再去等日出。”

“好！”吴梦媛用力点头，又想起什么，皱起眉头，“可是姐姐要是不让我出门怎么办？”

“有我呢。”傅乐颜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去跟宣仪姐说，就说你陪我去买新琴谱，她肯定会同意的。”

吴梦媛看着她自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怎么这么厉害。”

“不厉害怎么保护我们家媛媛？”傅乐颜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

晚风越来越凉，傅乐颜把自己的针织衫脱下来，裹在吴梦媛身上。衣服上带着她的体温和香味，吴梦媛缩在里面，觉得温暖又安心。

“冷不冷？”傅乐颜低头问她。

“不冷。”吴梦媛摇摇头，抬头看向她，“乐颜姐，以后我们每天都来这里好不好？你弹琴，我画画。”

“好啊。”傅乐颜点头，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不仅每天来这里，还要一起去看遍山川湖海，一起吃遍所有好吃的，一起度过每一个朝朝暮暮。”

吴梦媛的眼眶有点发热，她踮起脚尖，在傅乐颜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一言为定。”

傅乐颜低头，回吻住她。晚风卷着海浪的声音，琴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橘子海的余晖落在两人身上，温柔得像一场不会醒来的梦。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分开，额头抵着额头，相视一笑。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傅乐颜牵起她的手，指尖相扣。

“好。”吴梦媛点头，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下露台的台阶。

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暖黄色的光晕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乐颜姐。”

“嗯？”

“今天真的很开心。”

傅乐颜回头看她，眼底满是笑意：“我也是。”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橘子汽水的甜香，漫过了整条街，也漫过了两人的心房。

路灯的暖光漫过街角，把两人相牵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吴梦媛缩在傅乐颜的针织衫里，指尖缠着对方的手指晃了晃：“乐颜姐，你说海边的日出，会不会像橘子汽水一样好看？”

傅乐颜低头看她，眼底漾着笑：“比橘子汽水还好看。等天亮了，你就能看到太阳从海里跳出来，把整片海染成金红色。”

“真的呀？”吴梦媛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又有点担心，“那我们要几点起床？我怕我起不来。”

“四点半？”傅乐颜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来叫你，要是叫不醒，就把你从床上抱起来。”

吴梦媛的脸腾地红了，往她身边靠了靠：“才不要，会被姐姐看到的。”

提到宣仪，傅乐颜牵紧了她的手：“放心，我跟她打过招呼了。刚才在琴房就发了消息，她说你要是愿意，就跟我去。”

“啊？”吴梦媛惊讶地抬头，“姐姐居然没反对？”

“大概是看你最近画画很认真。”傅乐颜弯唇，“也可能是怕我天天往你家跑，烦到她。”

吴梦媛忍不住笑出声，脚步都轻快了些。走到她家巷口，傅乐颜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进她手心。

“这是什么？”吴梦媛摊开手，是颗包装精致的橘子糖。

“晚安糖。”傅乐颜替她理了理围巾，“含着睡觉，梦里都是甜的。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不许迟到。”

“知道啦。”吴梦媛把糖攥紧，踮起脚尖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乐颜姐晚安。”

傅乐颜的耳尖瞬间红了，看着她跑进巷子的背影，扬声喊：“早点睡！别熬夜画画！”

吴梦媛回头挥挥手，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吴梦媛就被敲门声吵醒。她揉着眼睛开门，傅乐颜已经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两个保温袋。

“早啊，媛媛。”傅乐颜笑着递过一个袋子，“刚买的海鲜粥，还热乎的。”

吴梦媛吸了吸鼻子，闻到里面的虾味，眼睛弯成月牙：“你怎么起这么早？”

“怕迟到啊。”傅乐颜刮了下她的鼻尖，“快把粥喝了，我们出发。”

两人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手里捧着温热的粥，听着海浪拍岸的声音。天渐渐亮了，远处的海平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金红。

“快看！”吴梦媛拽着傅乐颜的胳膊，指着远方，“太阳要出来了！”

金红色的光晕越来越浓，最后，一轮红日猛地从海里跃出，瞬间把整片大海染成了橘子色。海鸥掠过海面，发出清脆的叫声。

吴梦媛看得入了迷，喃喃道：“比画里还好看。”

傅乐颜没有看日出，目光落在她脸上，轻声说：“再好看，也没你好看。”

吴梦媛的脸颊发烫，转头看她：“你又取笑我。”

“我没有。”傅乐颜认真地看着她，“在我眼里，你比所有的日出都耀眼。”

海浪声仿佛瞬间静止，吴梦媛看着她的眼睛，里面盛着和日出一样灿烂的光。她轻轻伸手，环住傅乐颜的脖子，吻了上去。

海风卷着咸湿的气息，拂过两人的发梢。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分开，额头抵着额头。傅乐颜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唇角：“甜的，是橘子糖的味道。”

吴梦媛的脸更红了，把头埋进她的颈窝：“讨厌。”

傅乐颜笑着抱紧她，声音温柔：“媛媛，等暑假，我们去更远的海边好不好？那里有更蓝的海，更白的沙滩。”

“好啊。”吴梦媛点头，“我还要带着画板，把你和大海一起画下来。”

“一言为定。”傅乐颜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吻。

日出渐渐升高，把两人的身影镀上一层金光。海浪一遍遍拍打着礁石，像是在为他们，唱一首温柔的歌。

吴梦媛靠在傅乐颜怀里，看着眼前的橘子海，心里甜得像灌满了蜜。

原来，喜欢一个人，连海风都是甜的。

日出爬上海面，金辉淌满肩头。吴梦媛戳了戳傅乐颜的胳膊：“你看那片云，像不像大福？”

傅乐颜顺势搂住她：“像，等下就去买。”

“还要橘子汽水。”

“都买。”傅乐颜低头蹭她的发顶，“那你要给我画幅日出大福图，好不好？”

吴梦媛笑弯眼：“好，画里全是你和我。”

海风卷着暖光扑在脸上，吴梦媛揪着傅乐颜的衣角晃了晃：“那幅日出大福图，我要画最大的橘子味大福。”

傅乐颜捏捏她的脸：“画成我喂你吃的样子？”

“才不要，要画你抢我的”吴梦媛哼了一声。

傅乐颜低头啄她唇角：“抢你一口，还你十口甜，够不够”

吴梦媛红着脸点头：“够啦”

琴声落满橘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