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迟砚达成秘密合作的第二天，凤九心里踏实了一些。她把那枚深色玉佩用细绳穿了，贴身戴着，藏在衣襟里，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那一点温润。
内务府那边果然消停了，炭火茶叶都换了最好的送来，黄总管见了她也格外客气，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假。
凤九当然清楚这是皇帝那句话的余威，也知道这平静下面藏着更多不满。她暂时没去碰采买的事，只是每天例行看看各宫用度记录，签字画押，像个摆设。
这天去景仁宫请安，气氛有些微妙。华妃没来，说是身子不适。皇后倒是和颜悦色，问了问凤九协理事务可还顺手。
“有皇后娘娘和华妃娘娘掌舵，臣妾只是跟着学些皮毛，不敢说顺手，只求不出错就好。”凤九回答得滴水不漏。
皇后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倒是一旁的沈眉庄，在请安结束后特意等了她一下。
“宸妹妹。”沈眉庄走到她身边，两人并肩往外走，“看你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些。”
“劳沈姐姐挂心，只是夜里睡得安稳了些。”凤九说。和迟砚合作后，心里有了底，确实没那么焦虑了。
沈眉庄点点头，压低了声音：“妹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姐姐请说。”
“内务府那边，水太深。黄总管是老人了，背后牵扯也多。”沈眉庄声音很轻，透着关心，“妹妹初掌事务，有些事，不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太过较真，反而容易惹祸上身。”
凤九知道她是好意。“谢谢姐姐提醒，我记下了。”
两人走到岔路口，沈眉庄往存菊堂方向去，凤九回钟粹宫。
刚走没几步，安陵容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小步追上：“宸姐姐，眉姐姐。”
凤九和沈眉庄停下脚步。安陵容手里拿着个小荷包，脸上带着点讨好的笑：“正巧遇上两位姐姐。这是我新调的香粉，味道清淡，两位姐姐若是不嫌弃……”
沈眉庄接过，闻了闻：“嗯，是雅致。安妹妹有心了。”
凤九也接过，依旧是那股甜腻中带着点异样的香味，比帕子上的淡，但依旧存在。她笑着道谢，心里却提防着。
安陵容似乎很高兴，又说了几句话才离开。
等她走远，沈眉庄收起荷包，对凤九轻声说：“安答应心思细，手也巧，只是……性子有些过于小心了。妹妹与她相处，也当留神些。”
凤九点头：“我明白。”
回到钟粹宫，凤九把荷包也交给春桃，让她收起来别用。她坐在窗前，想着沈眉庄的话。留神安陵容，留神内务府，留神华妃，留神皇后……这宫里，好像每个人都得留神。
她伸手摸了摸衣襟下的玉佩。迟砚说他在查宫里的“不对劲”，不知道查到了什么。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夏竹从外面回来，脸色有点发白。
“小主，奴婢刚才去御膳房取点心，听……听几个老嬷嬷在角落里偷偷议论，吓死人了。”
“议论什么？”凤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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