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屋敷耀哉却毫不在意,甚至弯起眼角,露出一副“早已知晓你会如此”的笑容:“天音,有劳你了。”
产屋敷天音应声退下准备餐食,耀哉盘腿坐在蒲团上,目光先落在了惴惴不安的两位狐狸少年身上:“鳞泷先生身体可好?”
锖兔挺直脊背,认真答道:“家师身体康健,近日仍在接手猎鬼任务,时常外出。”
“多亏了他,狭雾山一带方能安享太平。也多亏了他,才能培育出二位这般优秀的剑士。鳞泷先生不仅是一位出色的柱,更是一位卓越的培育师。”
白川悠真悄悄支起耳朵——培育师?他正急需一位优秀的培育师,帮自己弥补修行路上呼吸法的短板。
“若能听闻主公大人的赞誉,家师定会万分欣喜。”锖兔浅浅一笑,他的眼眸与耀哉的颇为相似,都盛满了温和的光。
“稍后二位可在先前的场地量身,领取各自的鬼杀队队服。随后便是领取‘玉钢’,这是锻造日轮刀的核心材料,专属你们的日轮刀将在十至十五日之内锻造完成,送达你们手中。这一点,想必白川先生已经不陌生了。”产屋敷耀哉将目光转向悠真,眉眼弯弯。
“分配给我的锻刀人会是谁?”白川悠真问道。
“你希望是谁?”
“只要不是钢铁冢先生就好。”悠真答道,“我可不想在大战之后,还要被他提着菜刀追杀……”他忆起那个帽子上挂满风铃的古怪锻刀人,还有那一身虬结的肌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耀哉轻笑出声,明媚的笑容让刚踏入屋内的天音微微失神。
“餐食来了。”她身后跟着两位产屋敷家的仆人,每人手中都捧着沉甸甸的食盒。
“还未敢问二位的食量如何。”天音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将两个精致的食盒放在锖兔与义勇面前。
“夫人不必麻烦,这一份便足够了。”锖兔望着食盒中分量不菲的餐食,又看了看仆人手中将近二十盒的食物,连忙摆手,“这些太多了,我们定然吃不完。”
富冈义勇的脸上也第一次浮现出慌张之色:“一盒便足够。”
天音如释重负:“那就好,我还担心准备得不够。”
在锖兔与义勇震惊的目光中,她将那二十个食盒悉数放在了白川悠真身旁。整整二十盒,全是盛满了烤鳗鱼的黄米饭!
白发少年拿起筷子,对着食物虔诚地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在两位狐狸少年呆滞的目光中,一盒又一盒的餐食被接连清空,鳗鱼与黄米饭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白川悠真对待食物的态度虔诚而专注,全然忽略了眼前重新浮现的弹幕。
【饭柱名场面预定!】
【好耶,是十五岁清秀的主公!】
【笑死,锖兔和义勇都被吓成原画了。】
【说不定主公大人把他们叫来,就是为了让白川先生吃顿饱饭哈哈哈哈……】
“耀哉。”
产屋敷天音推门而入,望见产屋敷耀哉正坐在廊下。她走上前,轻轻将手搭在丈夫的肩头:“他们离开了?”
耀哉凝视着院中摇曳的紫藤花,侧过脸,笑容温和:“选完玉钢、领完队服后,三位先生便领取了各自的鎹鸦。有趣的是,白川先生得到的并非鎹鸦,而是一只鹦鹉,羽毛是白与柔蓝相间的颜色,和他的头发如出一辙。”
“鹦鹉?果然和他一样,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天音轻声道。耀哉愣了一下,随即扬唇笑道:“天音,你可以叫他悠真,他更喜欢别人唤他的名字。”
“好的。耀哉与悠真的关系,似乎很亲近?”天音忆起自己端着食盒进屋时,耀哉脸上那抹明媚的笑容——她已经许久未曾见过丈夫笑得如此开怀了。
“恰恰相反。”出乎她意料的是,耀哉摇了摇头,“我与悠真相识虽早,见面次数却不多,彼此的关系也算不上亲密。但这个人与旁人不同,即便只是寥寥几次相见,也让人愿意将心绪托付于他。”
产屋敷耀哉陷入回忆:“他是个极具智慧且胸襟豁达的人,自幼便异于常人。我与他初次相见时,我六岁,他五岁。从那时起,我便觉得,我们是同类人。只不过我的豁达与成熟都是伪装的,内心其实还是个怯懦的孩子,不得不硬着头皮坐在主公的位置上。但悠真不同,他的早慧与沉稳都流露在言行之间,让人心生羡慕。”
天音为他倒了一杯水。她极少听闻耀哉提及过往,此刻听得格外入神。
“他从不唤我主公大人。虽说他自幼在锻刀村长大,跟着师傅五斗河先生做锻刀学徒,但听说他并无锻刀的天赋,自小便帮五斗先生背炭、运送材料。他从前叫我‘产屋敷小子’,稍大些便叫‘产屋敷少年’,直到今日,才第一次叫我主公大人。”
产屋敷耀哉忍不住轻笑:
“我分明能感觉到,他是咬着后槽牙叫出来的。”
“白川——悠真先生的食量,似乎格外大呢。”
耀哉一怔,看向天音,随即开怀大笑,笑得剧烈咳嗽起来。天音连忙轻拍他的后背,好半晌才帮他顺过气。
“什么叫似乎格外大……”耀哉提高了音量,“这家伙根本就是个饭桶!他曾经一顿吃掉了三百个手握寿司!为此,五斗先生差点要把他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