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时,北境急报如雪片般飞入京城——异族铁骑突破雁门关,连破三城,边军主帅战死,朝野震动。
朝堂之上,魏庸力主议和,言说“国库空虚,不宜动兵”,实则暗中与异族密使往来,意图借外敌之手削弱皇室兵权。三皇子萧景附议,眼角余光却瞟向站在角落的萧彻,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谁都知道,此刻请缨出征,无异于趟进刀山火海。
“臣弟愿往。”
清冷的声音打破殿内的沉寂。萧彻从朝列中走出,玄色朝服衬得他身姿挺拔,眉宇间再无半分闲散,只剩凛冽的锋芒。“北境乃大靖门户,岂能以‘议和’苟安?臣弟愿率三万禁军,驰援雁门关。”
满朝哗然。魏庸脸色骤变,厉声反驳:“七殿下久居京城,从未涉足军务,岂能担此重任?”
“是否能担,试过便知。” 萧彻直视着魏庸,“总好过某些人,只敢在朝堂上高谈阔论,却任由外敌践踏国土。”
皇帝沉吟片刻,终是颔首:“准奏。七皇子萧彻,即日起挂帅北征,三日后出兵。”
退朝时,萧彻被一群武将围住,或质疑,或观望。他应付着众人,目光却穿过人群,落在宫墙下那抹素色身影上。
沈微婉提着药箱,是来给太医院送新制的伤药的。她望着萧彻被众人簇拥的背影,心头像压了块石头——她懂他为何请缨,不仅是为了破魏庸的局,更是为了在战火中真正握住兵权,为翻案铺路。可北境苦寒,战事凶险,他从未领兵,这一去……
在担心我?”
萧彻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边,屏退了随从。宫墙的阴影落在他脸上,看不清神情。
微婉低下头,摩挲着药箱的铜锁:“军中疫病横行,我……我想随军医营同行。”
萧彻一怔,随即皱眉:“北境不是京城,刀箭无眼,你去做什么?”
“我懂医,” 微婉抬起头,眼神坚定,“军中缺医官,我能帮上忙。而且……”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我想看着你平安。”
风卷起她的衣袂,像振翅欲飞的蝶。萧彻看着她清澈的眼眸,那里没有畏惧,只有坦荡的关切。他忽然想起生辰宴上她挡在身前的样子,想起密室里她握着匕首的决绝,心头一软,所有的拒绝都堵在了喉咙。
“好。” 他终是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但你要答应我,凡事以自身安全为先,不许逞强。”
微婉笑了,像秋阳落在初融的雪上,明亮而温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