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外的一场激战,来得猝不及防。
异族假意求和,却在谈判时设下埋伏,数万骑兵突袭中军大营。萧彻指挥若定,亲率精锐骑兵迎敌,银甲在乱军中穿梭,如一道闪电。
微婉守在后方的伤兵营,听着前方传来的厮杀声,心一直悬在半空。她一遍遍检查着伤药和绷带,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忽然,一名浑身是血的亲兵冲了进来,嘶声喊道:“沈医官!快去救救殿下!殿下为了掩护弟兄们撤退,被敌军围困了!”
微婉脑中“嗡”的一声,抓起药箱就往外跑。亲兵想拦她:“沈医官,外面太危险了!”
“他在哪里?” 她的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
“在西边的沙丘后……”
风沙迷了眼,微婉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往前跑。战场的血腥味混着黄沙的气息,呛得她喉咙发疼。她看到不少倒下的士兵,看到插在沙地里的断剑,心一点点往下沉。
终于,在一片低矮的沙丘后,她看到了那抹熟悉的银甲。
萧彻靠坐在沙地上,胸口插着一支箭,鲜血染红了铠甲,脸色苍白如纸。他身边躺着几具敌军的尸体,显然经过一场恶战。
“萧彻!” 微婉扑过去,声音哽咽。
萧彻缓缓睁开眼,看到是她,虚弱地笑了笑:“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别说话!” 微婉忍着泪,小心翼翼地检查伤口。箭头很深,似乎伤到了肺腑,必须立刻拔箭止血。
她拿出烈酒冲洗箭头,又取出随身携带的麻药,颤抖着涂在伤口周围。“会很疼,你忍着点。”
萧彻握住她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别怕……我没事。”
微婉深吸一口气,猛地拔出箭簇。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她立刻用布巾按住伤口,飞快地撒上止血的药粉,再用绷带紧紧缠住。她的动作很快,却掩不住指尖的颤抖——她怕,怕自己慢一步,就会永远失去他。
远处传来敌军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萧彻推了她一把:“你快走……他们是冲我来的……”
“我不走!” 微婉将他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试图扶起他,“要走一起走!”
可萧彻伤得太重,她根本扶不动。眼看马蹄声已在百米之外,微婉咬咬牙,从药箱里掏出最后一包迷药,藏在袖中,又捡起地上的一把断剑,挡在萧彻身前。
“想伤他,先过我这关!”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决绝的勇气。
萧彻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在漫天风沙中,竟比任何铠甲都要坚实。他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己方的号角声,是援军到了!
敌军见势不妙,仓皇撤退。微婉紧绷的神经一松,腿一软,差点摔倒。萧彻伸手扶住她,声音沙哑:“傻瓜……”
微婉扑进他怀里,再也忍不住泪水,哭得像个孩子:“你吓死我了……萧彻,你吓死我了……”
萧彻紧紧抱着她,任由她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衣襟。风沙还在吹,阳光却穿透云层,照在两人身上,带着一丝暖意。
我在,” 他低声说,一遍又一遍,“微婉,我在。”
这一刻,他们都明白了,所谓情深,便是在生死关头,明知前路是刀山火海,也愿意为对方,再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