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一身虞姬装扮出场,莲步轻移,水袖起舞翩翩,描绘的眉目如画,红唇中唱词婉转动听。
虞姬眉愁悲哀,叹世风不古,兰花指转腕繁花,裙摆翻飞。
宾客喝彩,众人鼓掌,原先那桌沙客却是面容不悦,不耐之色看着台上二月红,气闷之余又是猛灌酒。
察觉到一道淫邪的眼神打量着她,玉儿敏锐的看去,就见那群毛皮袄头戴尾毛帽之中,有一人对着她舔了舔唇舌。
见她瞪了一眼,似乎不收敛,倒是变本加厉的用恶心的眼神扫视她。
一旁陈皮察觉到她骤变的情绪,侧头看去,就瞧那沙客色眯眯的神情,看着师娘的脸下酒,一脸淫笑。
陈皮搁在座上的手攥紧,在玉儿眼前面上不显,眼眸却泛着阴冷狠厉,心里已经盘算着该如何下刀了。
项羽歌声刚起,虞姬唱声附和。
“...四方楚歌声,大王义气尽,贱妾何聊生!”
道尽,虞姬手中长剑搁于颈侧,她神情悲凉,自刎而亡。
玉儿跟着看客鼓掌,气氛如此她跟风而已,陈皮知她没看明白这戏究竟唱的什么东西。
台上二月红轻点下颚,示意自己先回后台卸妆,一旁陈皮点头回应。
两人起身正要离桌,隔着两桌外的沙客径直走来,为首的直勾勾盯着玉儿,来者不善!
管家与小厮一个个送着客,见之,小厮陪脸笑着弓腰道:“几位贵客,这边才是出去的门——”
为首的沙客叫金丝豹,这会儿酒意明显上头,他手中长鞭打向小厮,小厮吃痛倒地,身前衣服一道血痕。
“把二月红叫出来唱花鼓戏!”
他说着走向玉儿,阴邪笑道:“再叫这个小娘们作陪!”
管家一看这还得了,惊的几乎跳起来,“爷,这是戏楼的贵客——”
“再贵能有老子贵?”
金丝豹哪里管管家说的什么,一把拎起挡在面前的管家的领子,若非陈皮过去接着他,摔在桌椅上怕是不轻。
先前人多,张启山这会儿见人走的差不多了,才从后方挤过来,不想前面碰上闹事的人。
“坏人!”
一道清脆的女声不和时宜的响起,也不知道她怎么窜过去的,“啪”的一声把金丝豹脸都打歪了。
管家抽了口气,嘴上喊道:“哎,我的祖宗哎!”
手下抓紧陈皮,喊道:“快快、把二爷请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小娘们甩了脸面,金丝豹哪里能忍,鞭子挑起重重甩下。
墨绿的衣袖,修长的骨节分明大手却是抓住那鞭子,抬眼一看他一身军装,竟是张启山。
“狗娘养的,拦你爷爷!”
副官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手中拿着木仓顶在金丝豹脑袋上,冰冷的金属触感,让金丝豹酒清醒了大半。
“滚!”张日山道。
玉儿好不侧目,揪着倒地的小厮提起他的后领,见人站稳,她十分好心帮他拍拍衣服灰尘,就见他身前的一道血痕。
二月红会拂去她衣服上看不见的灰尘,她也这样,可小厮身上的血迹让她眸色一黯,整个人怔在了原地,宛若被点了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