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把晚霞的碎金吹得漫天都是,黏在路鸣泽的发梢上,他的睫毛垂着,长而密的阴影落在眼下,肤色是冷调的白,被夕阳一浸,竟透出点暖融融的光
路明非的手腕被他握着,指尖的凉意顺着皮肤往上爬,爬进血管里,和滚烫的血液缠在一起。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的,敲着耳膜,连带着周围的风声都模糊了。
路鸣泽的拇指轻轻蹭了蹭他手腕内侧的皮肤,那里薄得能看见青色的血管。路明非僵着没动,眼睛却忍不住往他脸上瞟——挺直的鼻梁,唇线清晰,唇角微微抿着,没了往日的讥诮,只剩下一种安静的柔和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路鸣泽忽然俯身。
路明非的呼吸顿了一下,瞳孔微微收缩。
不是方才那样轻描淡写的擦过。路鸣泽的唇落下来时,带着微凉的温度,很轻,却很实。路明非能感觉到他的睫毛扫过自己的脸颊,比蝴蝶振翅还要轻的痒意,漫过鼻尖,漫过心底。
他没躲。
震惊像细小的电流,丝丝缕缕地窜过四肢百骸,可身体却比脑子先一步做出反应,指尖微微蜷缩,攥住了路鸣泽的衣角。黑色的布料柔软,带着风的味道,还有路鸣泽身上独有的、像雪后松林的清冽气息。
路鸣泽的力道很轻,像是怕碰碎了什么。他的拇指还在路明非的手腕上轻轻摩挲着,动作温柔得不像话。路明非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拂在自己的唇角,温热的,和微凉的唇瓣形成一种奇异的反差。
风卷着晚霞的碎片,掠过钟楼的雕花栏杆,发出细碎的声响。路明非的视线落在路鸣泽的发顶,那里沾着一点金红色的光,他甚至能数清几缕垂下来的发丝,柔软地贴着自己的颈侧。
不知过了多久,路鸣泽才缓缓退开一点。鼻尖蹭过路明非的鼻尖,带着一点痒。他抬眼,漆黑的眸子里盛着晚霞,盛着路明非的影子,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只有沉下来的、快要溢出来的温柔。
路鸣泽“路明非。”他低声喊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像是怕被风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