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穿过圣樱贵族学院的鎏金梧桐叶,碎金般洒在林荫道上。凌萧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子,剪裁合体的手工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眉眼间是与生俱来的矜贵与疏懒。
他是凌氏财团的嫡长子,生来就站在金字塔顶端。千亿家产,滔天权势,于他而言不过是唾手可得的东西。腻了商业场上的尔虞我诈,烦了家族安排的各种应酬,他才突发奇想,揣着一张入学通知书,空降了这所满是贵胄子弟的学院。
“啧,无趣。”凌萧抬手扯了扯领带,正准备转身离开这聒噪的地方,鼻尖却先一步嗅到了一缕清浅的栀子香。
抬眼望去,不远处的长椅旁,一个少年正弯腰,小心翼翼地将一只受伤的白鸽捧进掌心。阳光落在他白皙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下颌线,长而密的睫毛垂着,像两把小扇子,微微颤动时,连风都跟着温柔了几分。
少年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纤细却不孱弱的手腕。他轻声细语地安抚着怀里的白鸽,声音温软得像棉花糖,连眉眼间的神色,都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悯。
“楚泽昀?”凌萧挑眉,想起了入学名单上的这个名字。楚家只是依附于凌氏的小家族,家底微薄,却能挤进圣樱,靠的是楚泽昀那近乎满分的入学成绩。
楚泽昀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一双清澈的杏眼撞进凌萧深邃的眸子里,他愣了愣,随即礼貌地弯了弯唇角:“请问你是?”
那一笑,像是初春的第一缕风,吹散了凌萧心头积郁许久的烦闷。
凌萧缓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指尖勾起少年的一缕黑发,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凌萧。”
楚泽昀的睫毛颤了颤,显然是知道这个名字的。他站起身,微微颔首:“凌少爷。”
没有谄媚,没有惶恐,只有恰到好处的恭敬与疏离。
凌萧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他见过太多趋炎附势的嘴脸,楚泽昀的这份干净,像一剂良药,精准地击中了他的喜好。
“鸽子受伤了?”凌萧的目光落在他掌心的白鸽身上,语气不自觉地放柔了几分。
“嗯,翅膀好像被划伤了。”楚泽昀点头,眼底满是心疼,“我正想带它去医务室。”
“我送你。”凌萧不由分说地接过他怀里的白鸽,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楚泽昀的掌心,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荡。
楚泽昀愣了愣,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凌萧牵着手腕,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少年的手腕纤细,皮肤细腻,握在手里的触感极好。凌萧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
一见钟情,大抵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