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夫妇温和的语气里带着不容商榷的意味，客厅里原本热闹的气氛一下子沉静下来。沈墨砚端着水果盘站在厨房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盘沿。
“这么快就要走？”沈母轻声说
南宫黎(南宫瑾父亲 ）推了推金丝眼镜，笑容依然得体：“实在抱歉，家里有些安排需要小瑾回去。这段时间承蒙照顾了。”
沈墨砚的目光越过客厅，落在安静坐在沙发上的南宫瑾身上。他还是那副端正的坐姿，背挺得笔直，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父母讨论的不是他的去留。只是沈墨砚注意到，南宫瑾放在膝盖上的手，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什么时候走？”沈父问。
“明天上午的航班。”南宫夫人轻声说，“行李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这么快。沈墨砚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放下果盘，转身就上了楼，木制楼梯被他踩得咚咚响。
晚上，沈墨砚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光从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铺开一片银白。他想起南宫瑾刚来时的样子，想起他讲题时认真的侧脸，想起他偶尔被自己逗笑时抿嘴的模样。
“书呆子。”沈墨砚对着空气嘟囔了一句，心里却酸酸的。
他爬起来，光着脚走到隔壁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轻轻敲了敲门。
门开了，南宫瑾已经换上了睡衣，头发柔软地搭在额前，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严谨，多了些属于这个年龄的柔和。
“我……我来看看你东西收拾好没。”沈墨砚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南宫瑾让开身：“差不多了。”
房间里，行李箱整齐地立在墙边，书桌上那些厚重的经济类书籍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几本笔记本。房间整洁得就像没人住过一样。
“你……”沈墨砚张了张嘴，话在喉咙里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南宫瑾沉默了一下，“我们还会见面的 ”
沈墨砚觉得喉咙有些发紧：“那你……你还会回来吗？”
这次南宫瑾沉默得更久。窗外的月光移动了一点，照亮他半边脸颊。
“沈墨砚，”他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叫他的名字。
“我们一定会的 ”
“那要是以后……”沈墨砚顿了顿
“不会的……”南宫瑾递给了他一颗糖 “这颗糖 ……当做我们约定的信物 ”
南宫瑾抬起头，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然后他认真地点点头：“好，不许骗我 。”
“一定”
两个少年在月光下做了一个模糊的约定，像所有少年时代来不及细想的未来一样，轻盈又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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