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人带到了。”
高处主位上的红衣缓慢睁眼,一双狭长的眼眸扫过下面的人,寒气宛如实体沉沉压下。
说话的教徒哆哆嗦嗦躬身行礼。
教徒身后跪着一名身穿黑衣长袍的人,他所在的地上被红色浸透了。
“你是从哪来的?”
高座上清冽的声音传出,殿堂内气压仿佛在不断下降让人呼吸都困难。
黑衣人没回答,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堂中一片寂静,无人敢出一点声响生怕连累自己身上,看得出来教主很生气。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无声的殿堂终于有了响动。
“怪物。”
在安静的环境下这两个字清晰进入耳朵。
“你,跑来我教闹事还如此挑衅!”
“小子嫌命太长了?”
……
听到黑衣人的话都咬牙切齿,一开始不敢言语的教徒也看不下去。
教徒转身一脚就把跪在地上的人踹翻,最后还将踩到的血重新蹭回那黑衣上。
黑衣人顺势倒下,黑袍却没有显现出双腿的轮廓。
这人竟是已经没了双腿!
那人躺在地上努力的看着天花板,像是想把它盯出个洞,又或者把那天花板当成了谁,眼神凶狠说出的话带着凄凉。
“世人谁人不知你们临神教每个人都是怪物!屠杀村子挑起争端,我不过是想替那些人讨回公道。”
红衣青年手指慢悠悠的敲着椅子扶手,却在听到他的话时一顿:
“公道?可以,我给你这个机会。”
声音不大但足以寒得人一颤。
说着一把匕首就落在黑衣人面前地板。
“捡起来,刺向我,这就是我给你的公道。”
声音平淡没有任何起伏,仿佛他在说的不是自己的性命一般。
不过说的轻松但是对于一个没了双脚,起身都困难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这场闹剧没持续多久,一柄小型的手刺就划过空气,而目标就是底下如同蛆一般扭动的人。
一击毙命。
没有多余的叫喊,人就已经没了生机。
“右护法!右护法回来了!”
殿堂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人,他正站在倒下黑衣人的身侧朝着上面人行礼。
教徒们明了,那手刺定是右护法的,在这临神教最忠诚的不一定是它的教徒,而是教主的左右护法,他们的信仰便是教主在哪哪就是临神教,永远只忠也只会忠于他们的教主。
右护法回来了定是不能容忍一切对教主的不敬,更何况还想刺杀教主的人。
这种人死不足惜!
右护法没有直起身汇报着:
“教主,此次去联盟沟通,他们以调查为理由扣下了离音,要我们配合调查。”
站在两边的教主坐不住:
“左护法被扣了!?配合调查怕不是又要伪造什么假证据想把我们一锅端了吧。”
……
底下叽叽喳喳的吵着,顶上人却闭上了眼。
几个月前,临神教附近的一个小村子一夜间被屠村,被江湖上视为邪教的临神教自然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为洗脱嫌疑,临神教左右护法同出前往谈判,左护法却被公然扣下,这怎么看都是对他们临神教的挑衅,明晃晃告诉众人,临神教永远低他们一等,我想扣留你们就得给我留!
“欺人太甚!谁会找事往自己身边找,生怕别人怀疑不到吗?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他们联盟是干什么吃的,什么都查不出来最后就安到咱们头上吗?”
高座上的人睁眼没理会底下教徒的不满和怨念。
“他们什么要求?”
右护法抬头直视着座上的人:
“要教主亲自去北方才放人。”
教主闻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挥手把人都清了出去。
各教徒从殿堂中四散而出,只留二人还在原地。
“教主……真的要去?”
墨逐衣袍底下手默默握成拳。
“去,为何不去,时隔多年的局已经打开,那便势必要有一个答案,一个结局。”
不等墨逐继续发问教主继续说着:
“有时候,邪教的存在不过是因为世间需要罢了。”
殿中忽然陷入一片沉默。
红衣青年招手让墨逐上前,一双不算很暖的手揉着墨逐的头,语气与之前面对众人时天差地别,带着温和,令人心安。
“备车,我们北上,一起去接离音。”
不久墨逐拱手做礼离开了殿里。
南方,一个公认的流放之地,亡命徒的聚集所,一个在这种地方建立的教派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是人都会秉持着少接触的心理绕开走,这回确是实实在在撞了上来。
到底想怎么样?
时间不等人,北上的路程连夜赶路也得一周,一行人乘着夜色就上了路。
马车外,行马的人外袍被风刮的咧咧作响,明月高悬,无人的国道更显得荒凉。
墨逐驾马停下,示意车队修整。
而他自己则到教主马车窗口:
“教主前面那段路不太安全,这片地方是出了名的‘鬼坟头’还是避着点晚上走比较好。”
纤细的手指撑起帘子,看着不远处黑漆漆的地,片刻后将手收了回去:
“无妨,我们这样的人岂会怕鬼和坟?”
听到回答墨逐无奈一笑,确实他们不怕,但也仅仅是他们两人罢了,墨逐心里发闷有种说不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