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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玄鸟初鸣,命运开篇

玄命真诠

玄鸟初鸣,命运开篇

颐和园内,柳丝垂岸,风拂湖面,漾开满池碎金。沈清和倚着长椅静坐,指尖漫不经心地垂在膝头,目光落于波光潋滟处,半晌才缓缓移开,看向脚边停驻的玄色小鸟。

那鸟通体墨羽,唯有眼周一圈浅灰,黑豆似的眼珠滴溜溜转,方才还在半空盘旋,此刻乖顺地立在他椅侧,时不时用尖喙啄两下他的裤脚。沈清和弯了弯眼,伸手轻轻碰了碰它的羽冠,绒毛软乎乎的,带着温热的触感,声音轻得像落进风里:“师父说过,等你第一声鸣,就该动身了。”

他指尖摩挲着小鸟的背羽,抬眼望向天际,视线越过层叠的亭台楼阁,越过京城的黛色屋脊,遥遥落向南方。那里山雾缭绕,道观隐现,是龙虎山,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是刻在骨血里的修行归途。

“玄策,过来。”沈清和朝它招了招手,语气是少年人独有的温软。玄策立刻扑棱着翅膀飞起,翅尖扫过他的手腕,轻巧地落在他膝头,小身子微微晃了晃,仰着脑袋瞅他,喉间溢出几声细碎的啾鸣,亲昵地蹭着他的掌心。

沈清和笑了笑,指尖轻轻点了点它的小脑袋:“该回去了。”

话音落,玄策似有感知,不再叽叽喳喳,周身的气息忽然静了下来。它歪头望了沈清和片刻,又转头看向苍茫天际,小小的身躯绷得笔直。沈清和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校服上沾的草屑,肩头挎着的帆布包轻轻晃动,里面除了课本笔记,还藏着叠得整齐的黄符,一枚小巧的罗盘贴着包底,安静蛰伏。

他抬脚往园外走,步子轻快,带着少年人应有的鲜活,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刚走出几步,头顶忽然掠过一道黑影,玄策振翅而起,墨色羽翼在天光下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直冲高空。

起初是几声清细的啼鸣,而后,一声绵长悠远的鸣叫破空而出,不似凡鸟那般清脆聒噪,声调沉浑,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厚重,穿透了柳林的风声,掠过了湖面的涟漪,在天地间悠悠回荡。

园内游人往来,有人下意识抬头望了眼天空,只瞥见一抹玄色身影盘旋,喃喃一句“这鸟叫得真特别”,便又低头赶路,无人察觉,方才漾动的湖面,在鸣声响彻的瞬间,竟悄然静了一瞬;无人留意,沈清和前行的脚步,在此刻微微一顿,随即又抬步,只是那步子,比方才多了几分沉甸甸的笃定。

他没有回头,只抬手往肩头虚虚一放,高空的玄策立刻振翅俯冲,稳稳落在他肩头,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耳畔,墨羽轻扫过他的脸颊。沈清和垂眸,指尖轻轻按了按帆布包的位置,那里的罗盘,正隔着布料,隐隐透出一丝极淡的暖意。

园外的喧嚣渐渐涌来,车马声、人声交织在一起,是俗世最鲜活的烟火气。沈清和混在人流里往前走,肩头的玄策安安静静立着,偶尔发出一声轻啼,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

风迎面吹来,带着春日的暖意,也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难以言喻的气息。沈清和微微眯眼,再次望向南方,远山如黛,云雾朦胧,他轻声道,似说给玄策听,又似说给自己听:“走吧,该回去了。”

玄策在他肩头蹭了蹭,又一声清鸣响起,这一次,声线更沉,更远,像是一道无形的信号,落在了无人知晓的角落,悄然唤醒了沉睡已久的一切。

灵异时代,就要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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