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虬(qiú)某日心血来潮想要个最强血脉的孩子。
他集齐七个大佬的血脉能量,最后全塞进清冷影帝白龙寒溟的肚子里。
寒溟:?凭什么是我生?
墨虬:你最合适。
于是最强血脉崽崽降生,寒溟负责孵蛋。
崽崽破壳后第一眼看见寒溟,软软喊:“阿妈!”
寒溟:“……叫阿爸。”
崽崽:“好的阿妈!”
看着团团围上来争宠的黑龙爹、狐狸爹、火凤爹、白猫爹、狼王爹、疯批蛇爹、呆萌鲛人爹……
崽崽甜甜一笑,挨个点名:“阿爸、爹爹、爹地、爸爸、父亲、Daddy……还有你,大黑龙!”
墨虬:“……为什么只有我是外号?”
寒溟冷笑:“活该。”
崽崽抱紧寒溟脖子:“最最喜欢阿妈!”
众爹:“???”
这争宠之路,似乎从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
城市的霓虹永远不知疲倦。
寒溟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流淌的光河。窗玻璃映出他没什么表情的脸,还有身后那间过分空旷、冷色调的客厅。空气里飘着极淡的冷香,是他身上带来的,和这屋子一样,缺乏活气。
腕上的私人通讯器震了一下,特殊频道的提示音,单调刺耳。
他垂眼,荧蓝的光屏弹开,只有一行字,来自那个让他眉心本能微蹙的名字——墨虬。
“来‘巢’。立刻。”
字如其人,命令式,不留转圜。
寒溟关掉屏幕,映在玻璃上的嘴角似乎向下压了压,又或许没有。他转身,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布料是某种特殊的丝,触手冰凉滑腻,在昏暗光线下流淌着珍珠母贝般浅淡的银白光泽。
他没叫车。身形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虚化,融入夜风,再凝实时,已置身于城市另一端截然不同的地界。
“巢”并不真的是个巢穴。它是一处隐匿在高级别墅区最深处的私人领域,属于墨虬。建筑风格是夸张的粗犷与极致的奢华畸形的结合,巨大的黑色石材,锐利的金属线条,内部空间挑高得令人压抑。空气里有种闷沉的气息,混合着金钱、力量,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黑龙本身的燥热与硫磺味。
寒溟走进去时,客厅里已经到了几位。
长沙发一端,陷着一团火红。赤翎,那只火凤,正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卷着自己鬓边一缕颜色格外跳脱的发丝,凤眼斜睨,挑剔地打量着屋内堪称暴发户的装饰,嘴角撇着,满脸写着“俗不可耐”。他今天穿了件骚包的酒红色丝绒衬衫,扣子解到第三颗,整个人像一团随时可能燃起来的火焰,还是带刺的那种。
离他最远的单人沙发上,蜷着一道雪白的身影。雪霁,那只白猫,几乎把自己嵌进柔软的垫子里,只露出半张精致得过分的脸,和一双冰蓝色中写满不耐烦的竖瞳。他怀里抱着个纯白的软垫,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垫子流苏,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尤其禁止触碰”的冰冷气场,连周遭的空气都比别处清冽几分。
另一边,落地灯的光晕边缘,站着殷夜。狼王永远是那副样子,像是刚从极地风雪中走出来,眉梢眼角都凝着化不开的寒意。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站姿笔挺,沉默得像一尊雕塑,目光平视前方虚空,对屋内的暗流涌动毫无兴趣。
还有两个没到。狐绯那只狐狸,和沧洺那条鲛人,总是最不守时的。
至于主人墨虬……
寒溟刚在另一张单人沙发坐下——刻意选了离雪霁和赤翎都远的位置——楼梯上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墨虬下来了。
他很高,比在场所有人都高出半个头,黑色衬衫包裹着精悍的身躯,肌肉线条在走动间充满压迫性的张力。头发是纯粹的墨黑,一丝不乱地向后梳,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那双深邃得近乎纯黑的眼。他的英俊是极具侵略性的,像未经打磨的黑曜石,坚硬、锐利,带着灼人的热度。
“都到了?”墨虬声音低沉,目光扫过客厅,在寒溟身上略作停留,又移开,“狐绯和沧洺呢?”
“谁知道那只狐狸又窝在哪个销金窟。”赤翎嗤笑,指尖弹出一小簇火星,又瞬间掐灭,“鲛人嘛,大概还在哪个水族箱里发呆。”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带笑的嗓音:“哎呀,背后说人可不礼貌,小火鸟。”
狐绯走了进来。他有一张得天独厚的脸,眉眼弯弯,天然带笑,浅金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流转着狡黠的光。穿着米白色高领毛衣和浅咖色长裤,看起来温和无害极了,偏偏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跳的间隙上,无声无息。他身后,慢半拍跟着沧洺。
沧洺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他看起来有点懵,柔软微卷的蓝发梢还挂着一点未干的水汽,肤色是久不见阳光的冷白,五官精致却没什么表情,一双大海般深邃的蓝眼睛空茫地望过来,眨了眨,算是打过招呼。他安静地走到最角落的阴影里,几乎要与背景融为一体。 “行了,人齐了。”墨虬走到客厅中央,没什么废话,直接切入正题,“我找你们来,是为了一件事。”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但语气里的不容置疑丝毫未减:“我要一个孩子。继承我的血脉,同时,汇聚你们所有人最优秀基因的孩子。”
客厅里静了一瞬。
赤翎卷头发的动作停了,凤眼睁大,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雪霁从软垫里抬起头,冰蓝竖瞳直直刺向墨虬,毫不掩饰其中的荒谬与嫌恶。殷夜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狐绯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金瞳微微眯起。角落里的沧洺,依旧茫然,只是蓝眼睛里掠过一丝极浅的疑惑。
寒溟放在膝上的手指,轻轻收拢。他看向墨虬,声音像浸了冰泉:“你说什么?”
“血脉融合,能量孕育。”墨虬言简意赅,目光再次掠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寒溟脸上,“需要一个最稳定的‘容器’来承载和孵化。寒溟,你是最合适的。”
“凭什么?”寒溟问。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客厅的温度骤降。他周身甚至隐隐有冰晶凝结的细微噼啪声。
“你的本源属性是‘凝’与‘生’,具有最强的稳定性和包容性,能调和不同血脉的冲突,最大程度保证融合成功和胚胎存活。”墨虬像是在陈述一份实验报告,语气平板,“身体素质也足够承受孕育期的能量负荷。其他人,赤翎属性太暴烈,雪霁排斥性强,殷夜血脉过于锋锐孤绝,狐绯能量诡变不定,沧洺……偏向‘滋养’但缺乏主动性。只有你,寒溟,是最优解。”
“最优解?”寒溟站起身,银白的发丝无风微动,眼底像是结了一层万年寒霜,“墨虬,你把我当什么?孵蛋的母鸡?”
“是龙。”墨虬纠正,黑眸深邃,看不出情绪,“孕育最强血脉的荣耀,属于你。”
“去你的荣耀!”赤翎猛地站起来,火红发丝几乎要根根竖立,“墨虬你脑子被岩浆泡坏了?搞什么血脉融合生孩子?还让这条冰棍生?你问过他意见吗?问过我们意见吗?”
雪霁没说话,只是把怀里的软垫抓得更紧,指甲几乎要刺穿布料,冰蓝瞳孔缩成一条细线,死死盯着墨虬,尾巴根处的毛似乎都炸开了一点。
殷夜终于开了口,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硬:“理由。”
“需要一个继承人。”墨虬的回答依旧简短,“一个足够强大的继承人。我的血脉为基,融合你们的优势,他将无可匹敌。”
狐绯轻轻“啧”了一声,指尖绕着自己一缕发尾,笑容有点凉:“墨总,生意做腻了,开始挑战生命工程了?风险评估做了吗?伦理问题考虑过吗?哦,我忘了,咱们这儿不兴人类那一套法律道德。”他金瞳转向寒溟,语气微妙,“就是寒溟影帝,怕是有点亏啊。片约违约金,精神损失费,身材走样风险……啧,墨总打算怎么补偿?”
寒溟没理会狐绯的调侃,他只看着墨虬:“我拒绝。”
“由不得你拒绝。”墨虬上前一步,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客厅里的空气瞬间粘稠得让人呼吸困难,灯光都仿佛暗了几分,“能量已经准备好。仪式必须进行。”
他目光扫过其他人:“你们的力量,自愿或非自愿,今天都必须交出一部分本源精粹。”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对峙。无声的角力在空气中碰撞。赤翎身上腾起暗红流光,雪霁周围凝结出冰晶,殷夜脚下地面蔓延开霜痕,狐绯身后隐约有狐尾虚影摇曳,连角落里的沧洺,身周都泛起了潮湿的水汽波动。
寒溟站在威压的中心,脸色更白,唇抿成一条直线。墨虬的视线牢牢锁着他,那目光里有不容置疑的强势,有某种近乎偏执的狂热,唯独没有歉意或商量。
良久。
寒溟周身的气息一点点收敛,冰晶消散。他重新坐下,姿态甚至恢复了一贯的挺拔清冷,只是眼神空寂下去,像结了冰的湖面。
“……知道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平淡无波。
墨虬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松动了,威压稍敛。他抬手,客厅中央的地板无声滑开,露出下方一个极其复杂的能量法阵,光芒流转,充斥着令人心悸的力量波动。
“开始吧。”
过程并不漫长,却足够诡异和……屈辱。
每个人,包括寒溟自己,都被迫从心口位置引出一缕本源精粹,那是他们血脉力量最核心的一点光华。颜色各异,气息迥然,在墨虬的强行引导下,于法阵上空盘旋,碰撞,发出不安的嘶鸣与微光。
墨虬的黑炎霸道地居中调和、压制。最终,所有光流被强行拧成一股混沌而璀璨的光束,在法阵力量达到顶峰的刹那,猛地灌注进下方寒溟的身体。
寒溟闷哼一声,身体剧烈一颤,向后仰倒,被沙发靠背接住。他紧闭着眼,长睫不住颤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手指深深抠进沙发皮质表面。一股陌生、狂暴、充满冲突又诡异融合的能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最终强行沉入丹田位置,盘踞下来,散发出微弱却不容忽视的生命波动。
其余几人也都脸色发白,气息不稳,各自调息。
墨虬看着法阵光芒渐熄,看着寒溟苍白的脸,眼中终于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类似满意?或者只是计划达成的放松。他走到寒溟面前,俯身,将一枚拳头大小、外壳流转着七彩光晕、内里却隐隐透着黑金纹路的蛋,放在寒溟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蛋壳触手温凉,却又奇异地将内部那股生命波动清晰地传递过来。
“照顾好他。”墨虬说,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孵化期不会短,需要你的能量持续温养。这期间,你最好留在这里。”
寒溟睁开眼,眼底冰封一片。他没看墨虬,也没看腹上那枚突兀的蛋,只望着天花板上奢华冰冷的水晶吊灯。
腹部的生命脉动,透过蛋壳,一下,又一下,微弱而顽强地撞击着他的感知。
荒谬绝伦。
接下来的日子,时间在“巢”里变得黏稠而怪异。
寒溟被变相软禁了。墨虬几乎接管了他的一切对外联系,美其名曰“静养”。腹部的蛋随着时间推移,存在感越来越强,吸收着他精纯的龙息能量,像个小火炉,又像颗不定时炸弹。
那几位“贡献者”倒是来得勤了。目的不明。
赤翎每次来都咋咋呼呼,带一堆稀奇古怪据说“补身”的火系灵物,边嫌弃屋子装修边把东西硬塞过来。“喏,千年焱晶,拿着!别摆那张死人脸,小心孩子生出来跟你一样是个冰坨子!” 寒溟通常只回以冷淡一瞥,那些灼热的灵物被放在离他最远的桌角,蒙尘。
雪霁总是挑最安静的时候出现,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他从不靠近寒溟三米之内,也不说话,只是远远站着,冰蓝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寒溟的腹部——严格说,是盯着那被衣物掩盖的凸起。目光复杂,警惕、探究、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好奇。偶尔寒溟动作稍大,他会立刻绷紧身体,竖瞳收缩,仿佛那蛋是他自己的,不容半点闪失。有次寒溟不小心碰倒了水杯,雪霁几乎瞬间弹射过来,又在最后一刹僵住,死死盯着泼洒的水渍和安然无恙的腹部,尾巴烦躁地甩了一下,转身就走。
殷夜来得最规律,也最沉默。他通常只是站在窗边或墙角,如同另一件冷硬的家具,存在感稀薄,目光偶尔掠过寒溟,又迅速移开,看向虚空。仿佛他只是来完成某种必要的“监察”任务。但有一次,寒溟因孕吐(能量冲突引起的类似反应)脸色惨白时,殷夜默不作声地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他触手可及的矮几上,然后迅速退回阴影,仿佛刚才只是寒溟的错觉。
狐绯的笑脸成了常态。他总能“恰好”带来寒溟之前提过一句想看的书,或是某个偏远星系才有的、能稍微缓解能量躁动的清心香料。“哎呀,墨总也是,把人关着,多闷。”他笑眯眯地,“影帝放心,外面的舆论,我帮你看着呢,暂时还没人发现你‘闭关修炼’。” 话里话外,不知是帮忙还是监视,抑或两者皆有。
沧洺……他总像是迷路才走进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水池边(墨虬的房子里有个巨大的室内水池),蓝发滴着水,手里有时攥着一颗圆润的珍珠,有时是一株发着微光的水草。他走到寒溟附近,把东西轻轻放下,也不解释,就用那双空茫又干净的蓝眼睛看看寒溟,再看看他的腹部,然后点点头,又悄无声息地离开。那些带着深海气息的物品,确有一种奇异的安抚效果。
墨虬本人,反而见得不多。他似乎在忙别的事,但每次出现,目光总是首先落在寒溟腹部,停留片刻,感知那生命波动的强弱,然后才会移开。他不说话,也不询问,只是那种无声且充满占有欲和期待的审视,比任何言语都让寒溟感到窒息。
寒溟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着。他看书,看电影回顾自己的作品,凝视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手指偶尔会无意识地搭在小腹上,隔着衣料感受那枚蛋的温度和脉动。心情复杂难言。抗拒、荒谬、屈辱感从未消退,但日复一日,那股微弱却坚韧的生命联系,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他的心防。有时夜深人静,他能“听”到蛋里传来极其细微的、类似心跳的搏动,咚,咚,带着懵懂的全然依赖。
这感觉,糟糕透了。
孵化期比预想的还要漫长。当那蛋壳上的七彩光晕内敛到极致,几乎化为纯然的莹白,表面黑金纹路却越发清晰活跃时,所有人都知道,时候快到了。
那天是个傍晚。夕阳残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给冷硬的室内镀上一层不真实的暖橘色。
寒溟正半靠在躺椅上小憩。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强烈过一阵规律的能量律动,不再是温和的吸收,而是某种……迫不及待的冲撞。
他瞬间清醒。
几乎在同一时间,客厅里空间轻微扭曲,几道身影接连出现。墨虬、赤翎、雪霁、殷夜、狐绯、沧洺,一个不少。他们似乎都感应到了,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寒溟身上,或者说,聚焦在他腹部那团骤然明亮起来的光源上。
没有人说话。气氛紧绷得落针可闻。
蛋的脉动越来越急,越来越强。表面的莹白光芒吞吐不定,黑金纹路游走如活物。咔嚓。
一声极细微的、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的碎裂声。
蛋壳顶端,出现了一道发丝般的裂纹。
紧接着,裂纹蛛网般蔓延。光芒从裂缝中溢出,并不刺眼,反而柔和纯净,带着难以言喻的生命气息。
“咔……咔嚓嚓……”
碎片剥落。一只湿漉漉、沾着些许黏液的、小手一样的东西,从破口处试探着伸了出来,五指蜷缩着,指甲是淡淡的珍珠色。
然后,是另一只。
两只小手笨拙而用力地扒住蛋壳边缘,往外撑。
更多蛋壳碎裂、脱落。
一个顶着湿漉银蓝色软发的小脑袋钻了出来。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前脑后。小家伙似乎累坏了,扒着蛋壳边缘喘了口气,然后慢慢抬起脸。
那是一张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属于幼崽的脸。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睫毛又长又密,沾着细碎的水珠。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眯缝着,隐约能看见底下流转的、星河般璀璨的光彩,瞳孔颜色一时深邃如墨,一时又清浅如冰蓝,变幻不定。五官糅合了在场所有人的影子,却又奇妙地自成一体,精致得不像真人,偏又带着幼崽特有的、毫无防备的柔软。
他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睫,努力适应光线,小鼻子皱了皱,似乎在辨认气味。
最终,那双变幻的眼瞳,定格在了离他最近、气息也最熟悉最亲近的寒溟脸上。
小家伙咧开嘴,露出粉嫩牙床和一颗刚刚冒头的小乳牙,发出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声,软糯,黏糊,带着全然的依赖和喜悦:
“阿……阿妈!”
空气凝固了。
寒溟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住,脸上惯常的冰冷漠然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看着这个从自己体内能量孕育、又由自己日夜温养孵化的“孩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试图维持平静:
“……叫阿爸。”
小家伙歪了歪头,湿发跟着晃动,晶莹的水珠滴落。他看看寒溟没什么表情却明显紧绷的脸,又看看自己还扒着的蛋壳,似乎理解了一下这个词,然后笑容更大更甜,用更加清晰、更加软糯的嗓音,毫不犹豫地重复:
“好的阿妈!”
寒溟:“……”
旁边,赤翎猛地扭过头,肩膀可疑地耸动。雪霁冰蓝的竖瞳微微睁大,盯着那崽崽,又迅速移开视线,耳尖似乎有点泛红?殷夜万年不变的表情也松动了一瞬,嘴角极其细微地抽动了一下。狐绯直接笑出了声,金瞳弯成月牙,饶有兴致地看着寒溟瞬间黑掉的脸色和崽崽天真无邪的笑脸。沧洺空茫的蓝眼睛里,第一次清晰映出好奇的光,一眨不眨。就连墨虬,深邃的黑眸中也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愕然?抑或是别的什么。
崽崽似乎完全没感受到周围诡异的气氛。他彻底挣破了蛋壳,身上那些黏液在离开蛋壳的瞬间就化作光点消散,露出光溜溜、胖乎乎的小身子。他一点儿也不怕生,乌溜溜(带着变幻星辉)的大眼睛好奇地转动,挨个儿打量围着他的这一圈“陌生人”。
最后,目光落回寒溟脸上,伸出两只小短手,奶声奶气,理直气壮:
“阿妈,抱!”
寒溟看着那伸向自己的、还带着新生柔嫩的小手,再看看周围那一圈神色各异、目光灼灼的“父亲”们,第一次感到,某种比孕育孵化这颗蛋更棘手、更不可控的麻烦,已经破壳而出,并且,牢牢地黏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