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

秋宴办在宫里，阵仗不算大，但是开国的功臣都是叫了个遍，当然，是还活着的

未央宫今天挺热闹的，成溪想。他抬眼去看周围觥筹交错的人，身边偶尔有几个大着胆子的老乡同他喝酒

“大哥，来一杯啊哈哈哈”

成溪挺开心的，喝了几杯，这些人倒是不会说如今身份的变化就多端着，毕竟都是一个村长大的，被灌了好几杯，直到他都有些不清醒了。恍然间，他看见某个位置空着，就一瞬间，他觉得什么开心劲都没了，被一股愤怒覆盖。许是喝的上头了，十成十的劲把手里的酒樽一扔

“砰！”

原本吵闹的宴席瞬间安静下来，没人再敢笑再敢闹，他们是功臣，是同乡，可谁知道这位皇帝真疯起来会干什么呢？前段时间杀的杀，夺权的夺权，谁敢碰皇帝的逆鳞呢。

噤若寒蝉

……

成溪拧了拧眉心，喝的有些上头，头又开始疼了。许久，才微微醒了些酒意，恍然才发现未央宫静的吓人，他打着哈哈

“继续喝继续喝！”说着又冲着众人喝了一杯

这才继续热闹起来

酒过三巡，能喝的也趴了下来，有人开始哭着说着自己的感情史。成溪算能喝的，恍恍惚惚回了寝殿，没叫侍从，他不喜欢，也嫌麻烦。

半靠半椅的软在床榻上，喝的晕晕乎乎。寝殿里很黑，他看不清，但他知道卓前坐着个人

成溪撑着头，眯着眼去看韩子阳，虽然看不清

“滚过来”

韩子阳身形楞了一瞬，端着杯醒酒汤给成溪。只是下一秒就被人用力甩开，溅了一地

“为什么不来”

“……”

沉默让醉着的人闷着的那点火都勾了出来，怒火中烧

“朕在问你话！”

“为什么要去”

成溪简直被气笑了，为什么要去？天子的宴席都想不去就不去

“哈，为什么要去？”

成溪眯了眯眼，懒散的抬头看站在床头身形高大的人。嗤笑一声

“韩卿，你要反啊？”

……

“反？”韩子阳轻轻笑了一下，从袖口摸出一把小刀，很精致，是成溪当年打天下的时候送给他的。他把刀轻轻在成溪脖颈上划了划

“这样吗？”

成溪眯着眼睛，感受到小刀的凉意，也轻笑了几声

“怎么，等不及了？”甚至主动把脖颈往刀尖伸了伸，月光下，肌肤被刀尖抵着，似乎再用力一点就会刺破，然后鲜血喷涌而出

“刺下去啊，天，下，易，主”他甚至还挑起嘴角笑了笑

韩子阳握着刀的手紧了紧

“好啊”

下一秒，成溪脸颊就染了血，但不是他的

“你特么疯了！”酒意全醒了

拿把刀捅在韩子阳侧臂上，很深。

韩子阳跪了下来，抬眸去看他的君主慌乱的模样，又生生把那把刀拔了出来，鲜血溅了出来，温热的

他甚至还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抹去君主脸侧的血珠，看他眼尾有些嫣红，真好看，他想

“够吗？”

“什……”

没等他说完，韩子阳又用那把刀朝自己刺去，这次是胸口。成溪这次眼疾手快拽住了那个疯子的手，用了力气把那刀扔了出去，那刀上没有血，材质很好，应该说是韩子阳保藏的好

“你就是个疯子…”成溪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抖，连带着身体都在抖，手指抖着去给韩子阳上药包扎

他看到成溪的眼眶红了，心里的闷气都消了几分，真好看。

“我不想去”

“什么？”处理伤口的手顿了顿，随后反应过来，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处理完伤口后，他盯着韩子阳看了一会，末了，问了他一句

“你到底要什么”抿了抿唇“兵权，封地，候位，金钱，你想要什么”深吸了一口气“朕都给你”

韩子阳也抬眸看着成溪，从眉眼到下巴

“陛下知道的”

“……”成溪闭了闭眼，他又不是他韩子阳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知道这小子到底要干嘛

“为什么不想去”……“怕掉了身份？”

韩子阳也不说话，就定定盯着成溪，盯到成溪都觉得不适应

“下次至少和朕说一声”成溪没什么情绪的起身，却被人拽了回去

“月黑风高，陛下还想去哪？还想去见什么人？”

“……去开窗，一股子腥味”

“……”成溪开了窗，他站在窗前，月如玉盘，遥挂天边

“楚临在吗？”韩子阳突然莫名问道

“嗯”“怎么了？”成溪偏头去看韩子阳，那人却又不说话了。成溪淡淡的叹了口气“朕就是上辈子欠你的”

韩子阳看着自己的伤口，把思路拉回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