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致歉
竹林的清气混着草药的苦香,钻入鼻腔。
这不是不羡仙的味道。
江晏猛地睁开眼。
入目的是熟悉的竹制屋顶,陈旧,却带着岁月沉淀的安宁。他坐起身,环顾四周。这间小屋,他住了十年,又离开了十多年,熟悉得刻在骨子里。
怎么会……回来了?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骨节分明,掌心有茧,是四十岁的江晏的手。可这身体里,却翻涌着一种久违的疲惫,是当年带着孩子东躲西藏时才有的紧绷感。
“江叔!你怎么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清脆又充满活力的叫喊声从门口传来,一个少年旋风般冲了进来。
十六岁的少东家。
头发束得有些歪,脸上还带着点泥印子,一双眼睛亮得惊人,盛满了最纯粹的欢喜。
少年叽叽喳喳,凑到床边,“我跟你说,你教我的那套剑法,我已经练到第七式了!还有,后山的笋又冒头了,我们明天去挖吧?”
江晏看着这张年轻的脸,脑子彻底乱了。
他怎么会在不羡仙?他不是应该在少东家在开封城外添置的房子里吗?他身边不应该是与他已经相伴许久的二十三岁的少东家吗?
怎么会是眼前这个……这个还带着少年气的孩子。
“江叔?”少东家见他不说话,歪了歪头,仔细打量他,“你怎么了?感觉……感觉你这次回来,变化好大。”
他甚至还伸手,想摸摸江晏的脸。
“好像……有点老了?”
江晏的心狠狠一沉。
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自己或许是回到了过去的事实。看着眼前这个对一切都懵懂无知,只知道围着自己打转的少年,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努力让自己像从前那样,板着脸,维持着曾经的他的严父的形象。
可有些习惯,一旦养成,就如同呼吸,根本无法戒除。
少东家说话时,一缕头发不听话地翘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
江晏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替他抚平。
他的指尖刚刚触到那柔软的发丝,少年就浑身一僵。
一股热气,肉眼可见地从他的脖颈,一路烧到了耳根。
“江、江叔……”少年结结巴巴,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敢动弹,他在心里疯狂尖叫:“啊啊啊,江叔怎么会突然碰他!还撩他的头发......”
江晏的手也停在半空。
他看着那片迅速蔓延的红晕,看着那双不知所措的眼睛,愣住了。
这是……害羞了?
他想起了那个二十三岁的少东家。那个家伙,别说摸摸头发,就是把他整个人按在床上亲,也只会得意洋洋地问他“江叔,还满意你看到的吗?”,脸皮之厚,早已刀枪不入。
可眼前这个……
这个十六岁的,还是个纯情的嫩笋。
江晏看着他通红的耳朵和脸,看着他紧张到不敢说话的样子,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涌上心头。
原来……他也有这个时候。
一个恶劣的念头,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冒了出来。
几日后。
吃饭时,他会顺手擦掉少东家嘴角的饭粒;练功后,他会很自然地替他整理凌乱的衣领;甚至晚上少东家趴在桌边睡着时,江晏会轻轻把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每一次触碰,都让少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开,然后整张脸涨得通红,眼神飘忽不敢看他。
江晏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觉得有趣极了。
这天傍晚,少东家刚从河边洗完澡回来,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江晏正坐在屋前削竹篾,抬头瞥见,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过来。”他放下刀,招了招手。
少东家不明所以地走过去。
江晏拿起一旁干净的布巾,起身站到他身后,动作熟练地替他擦起头发。手指偶尔擦过耳后和颈侧的皮肤,温热的气息拂过后颈。
少东家整个人都僵住了,背脊挺得笔直,呼吸都屏住了。
“天凉了,头发不擦干容易受寒。”江晏的声音平静如常,仿佛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照顾。
“江叔……我自己来就行。”少年声音发紧,伸手想去接布巾。
江晏却没松手,反而稍稍用力,将他按坐在竹凳上。“别动。”
他的动作很轻柔,指尖穿梭在微湿的发间,偶尔按压头皮,是多年下来形成的、带着安抚意味的习惯手法。
少东家从脖颈到脸颊红成一片,放在膝上的手悄悄握成了拳,指尖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
江晏垂眸看着他通红的耳尖,嘴角极轻地勾了一下。
又过了几日,江晏教他一套新的剑法。
少东家练得认真,但总有一式转圜不够流畅。江晏看了几遍,终于起身走了过去。
“这里,腰要沉,腕要活。”他站到少年身后,几乎是贴着他的背,一只手覆上他握剑的手,另一手扶住他的腰侧。
“这样,顺势带过来。”
他的胸膛贴着少年的背,呼吸拂过耳廓。少东家整个人都绷紧了,剑招瞬间乱了套。
“专心。”江晏低声说,按在他腰侧的手微微用力,稳住他的身形。
少东家却连剑都快握不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背后传来的体温和落在耳畔的呼吸。
“砰”的一声,长剑脱手,掉在地上。
少年喘着粗气,身体软得几乎站不住。
江晏却还不放过他,按在他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将人更紧地扣在怀里。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戏谑,“这么快就没力气了?”
少东家终于憋不住了。
他猛地转过身,因为太过激动,额头狠狠撞在了江晏的下巴上。
“唔!”
两人都吃痛地闷哼一声。
“江叔!”少东家通红着一双眼,里面全是水汽和被逼到绝路的恼怒,“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晏揉着下巴,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下,可真是捅了马蜂窝。
少年的理智,被他这声大笑彻底点燃。
“你还笑!”
他恼羞成怒地吼了一声,一把揪住江晏的衣襟,狠狠将人往后一推!
江晏猝不及防,被他推得连连后退,最后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少年已经饿狼一样扑了上来,将他死死摁在凳子上。
“你……”
江晏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唇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少年咬牙切齿地吻了上来。
那根本不叫吻,是啃,是咬,是带着少年的青涩和委屈。
江晏的大脑,嗡的一声,彻底空白。
玩……玩翻车了。
他欲盖弥彰地伸手去推,想把这个失控的小疯子从自己身上弄下去。
可十六岁的少年,已经有了不容忽视的力气。
他死死压制着江晏,不依不饶地亲得更凶,仿佛要将这些日子里所有的慌乱、羞窘和怦然心动,都通过这个吻,狠狠地砸还给始作俑者。
在唇齿间血腥气与少年清冽气息交织的迷乱中,江晏的意识逐渐模糊……
......
“唔……”
江晏猛地从床上惊坐而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心跳如擂鼓。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上面还残留着被啃咬的幻痛。
熟悉的卧房,熟悉的床榻,空气中是熟悉的安神香。
是个梦。
江晏长长舒了口气,抬手扶住额头,感觉头痛欲裂。
真是……荒唐。
就在这时,身边传来一阵幽幽的动静。
少东家也醒了。
他侧躺着,一只手撑着头,在昏暗中,一双眼睛亮得骇人,阴恻恻地盯着他。
“江叔。”
他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透着一股子不怀好意。
“你是不是,也做了那个梦?”
江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又听到少东家慢悠悠地,一字一句地继续说。
“那我们,把梦里没做完的事情给做完吧。”
话音未落,一个黑影猛地扑了上来,将他重新压回身下。
“可不能半途而废啊。”
江晏头疼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