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
月色如霜,浸透产屋敷宅邸的庭院。紫藤花架下,耀哉独坐轮椅,指尖捏着一张泛黄的宣纸,咳声断断续续,惊碎了夜的宁静。
晚风卷起纸页的边角,上面是他亲自拟定的密策,字迹清隽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决绝。
耀哉太清楚了,蝴蝶蝶月是这场人与鬼战争的唯一破局点。六眼洞悉万物,无下限术式无视攻击,融合五条悟与两面宿傩的力量,足以撕裂无惨的不死之躯。可他更清楚,少年不过十七岁,肩上扛着的是远超年龄的重担。那两股力量在体内冲撞不休,每一次强行催动,都是在透支生命。清竹村一战,蝶月强撑着逼退无惨后险些晕厥的模样,早已刻进耀哉的眼底。
若是蝶月死了呢?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藤蔓般死死缠绕住耀哉的心脏。鬼杀队千年布局,无数剑士的鲜血与牺牲,都将随着少年的陨落化为泡影。无惨会彻底挣脱束缚,将人间化作炼狱,届时再无人能与之抗衡。
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耀哉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咳意愈发汹涌,他却强忍着,在宣纸上写下一行行冰冷的计划。
密策:蝶月存续案
一、 若蝶月于决战中殒命,即刻封锁尸身,以紫藤花汁液浸泡,延缓躯体腐化,保全咒力残留的躯壳。
二、 遴选鬼杀队中最强柱,要求心性坚韧、意志决绝,且对无惨怀有刻骨之恨,能承载蝶月体内残存的咒力与术式。
三、 由蝶屋主持移植手术,剥离选中柱的大脑,植入蝶月颅腔。借助咒力与呼吸法的共鸣,唤醒躯体残存的力量,延续战斗。
四、 术后需以特制药剂维持躯体与大脑的融合,柱需在最短时间内适应六眼与无下限术式,接管这份力量,继续对抗无惨。
笔尖划过纸页,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为一场注定残酷的抉择,奏响序曲。
耀哉放下笔,抬手拭去唇边的血渍,目光望向蝶屋的方向。那里住着他寄予厚望的少年,住着鬼杀队的希望。他何尝不知这份计划有多残忍?无论是死去的蝶月,还是被选中的柱,都将沦为延续战争的工具。
可他没有选择。
为了终结千年的噩梦,为了让人类摆脱鬼的阴影,他必须赌上一切。哪怕是用这般惨烈的方式,也要守住这一线生机。
夜风渐急,卷起宣纸的边角,将那些冰冷的字句藏进夜色里。耀哉缓缓合上双眼,掌心紧紧攥着那份密策,仿佛攥着整个人间的命运。
他只愿,这份计划永远不会有被启用的那一天。
终焉序章:焰起蝶舞
残阳的余晖,将产屋敷宅邸的飞檐染成一片绝望的赤红。
庭院里的紫藤花,早已褪去了往日的芬芳,只余下满院死寂。风卷着枯叶,打着旋儿掠过廊下,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在为一场注定染血的终局,奏响序曲。
内室的纸门,被晚风掀起一角,漏出昏黄的烛火。
产屋敷耀哉躺在铺着素色被褥的床榻上,身形早已瘦得脱了形,单薄的胸膛随着每一次呼吸艰难起伏,唇边的血渍,在苍白的面容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目。他的视线,透过窗棂,望向天边那轮摇摇欲坠的落日,眼底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片沉淀了千年的平静。
身侧,产屋敷天音跪坐在一旁,素手轻轻替他擦拭着额角的冷汗,指尖的温度,带着令人心安的暖意。她的眼眶泛红,却强忍着没有落泪,只是将目光紧紧锁在丈夫的脸上,仿佛要将这张熟悉的面容,刻进灵魂深处。
不远处,产屋敷辉利哉站在母亲身后,小小的身躯绷得笔直,稚嫩的脸上,却有着远超年龄的沉稳。他攥紧了拳头,目光扫过屋内摆放着的那些早已准备好的炸药,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这是一场赌上一切的局。
从千年前鬼舞辻无惨诞生的那一刻起,从产屋敷一族背负起诅咒与使命的那一刻起,这场局,就已经注定了结局——不是生,便是死。
“时间快到了。”耀哉的声音很轻,带着病态的沙哑,却字字清晰,“他会来的。”
天音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丈夫枯瘦的手掌,指尖传来的温度,微弱得几乎让人心疼。“我知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陪着你。”
耀哉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辉利哉身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辉利哉,记住,鬼杀队的未来,不是靠某一个人,而是靠每一个心怀希望的人。”
辉利哉用力点头,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却倔强地抿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忽然从庭院外传来。
那脚步声很缓,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尖上。风停了,叶静了,连烛火的跳动,都变得缓慢起来。
纸门,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推开。
逆光中,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鬼舞辻无惨。
他没有穿往日里那件标志性的黑色和服,而是换上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银灰色的发丝被精心打理过,服帖地垂在额前,衬得那张俊美邪异的面容,愈发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他的指尖夹着一支雪茄,淡淡的烟雾缭绕在周身,明明是极具人间烟火气的装扮,却偏偏透着一股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冷漠与傲慢。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屋内的三人,最终落在耀哉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笑意。
“产屋敷耀哉,没想到,我们再见时,你竟会是这副模样。”无惨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像是淬了毒的利刃,“躺在床榻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吗?这就是你苦苦支撑了千年的下场?”
耀哉缓缓转动头颅,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眼底没有丝毫波澜。“无惨,”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你终究还是来了。”
“我为什么不来?”无惨轻笑出声,缓步走进屋内,目光扫过那些摆放整齐的炸药,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你以为,靠着这些东西,就能杀死我?真是天真得可笑。”
他走到床榻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耀哉,语气里的嘲讽愈发浓重:“千年来,你们产屋敷一族,就像一群阴沟里的老鼠,躲在暗处,不断派出那些所谓的柱,来挑战我。结果呢?还不是一个个都变成了我手下的亡魂?”
“你培育出的那些呼吸法,那些剑士,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些稍微有趣一点的玩具罢了。”无惨的指尖轻轻划过耀哉的脸颊,动作轻柔,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现在,你连玩具都没得玩了。你引以为傲的鬼杀队,很快就会彻底覆灭。而我,会成为真正的神,主宰这个世界。”
耀哉看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股释然的意味。“无惨,你错了。”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眼底闪过一丝灼热的光芒,“从始至终,你都没有明白,人类的力量,从来都不是靠个人,而是靠传承,靠希望。”
“希望?”无惨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起来,“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配称之为力量?”
“当然配。”耀哉的声音斩钉截铁,他缓缓抬起手,紧紧握住了身侧早已准备好的炸药引线,“因为,希望的火焰,足以焚尽一切黑暗。”
话音落下的瞬间,耀哉猛地攥紧了引线。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骤然响起。
冲天的火光,瞬间吞噬了整间内室。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碎石与木屑,朝着四周疯狂席卷。无惨猝不及防,被气浪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口中溢出一丝鲜血。他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焰,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暴怒。
“产屋敷耀哉!你找死!”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金光,忽然从冲天的火光之中,猛地冲出。
那道身影,挺拔如松,黑色的眼罩早已被火焰灼烧殆尽,露出一双澄澈如蓝宝石的眼眸,眸底六颗淡金色的星芒,正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蝴蝶蝶月。
他悬浮在半空中,周身萦绕着磅礴的咒力,清冽的气息与狂躁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毁天灭地的洪流。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狼狈起身的无惨身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鬼舞辻无惨,你的末日,到了。”
无惨看着眼前的少年,感受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力量,眼底的暴怒瞬间被浓重的忌惮取代。他永远都忘不了,在清竹村的那个夜晚,这个少年是如何用那诡异的领域,将他逼入绝境。
“又是你这个小鬼。”无惨的声音冰冷刺骨,周身的鬼气疯狂翻涌,黑色的纹路迅速蔓延至脸颊,整个人变得愈发邪异可怖,“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未落,无惨的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他已出现在蝶月的身前,指尖凝聚着浓郁的鬼气,朝着蝶月的心脏狠狠刺去。这一击,凝聚了他千年的力量,速度快如闪电,威力足以洞穿山岳。
蝶月却只是轻轻抬手,掌心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
“无下限术式。”
轻飘飘的五个字落下,无惨的指尖,在离蝶月胸口不到一寸的地方,骤然停住。任凭他如何催动鬼气,都无法再前进分毫,仿佛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什么?!”无惨的脸色骤然一变。
蝶月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六眼微微转动,将无惨身上的鬼气流动看得一清二楚。他体内的两股力量,在这一刻完美交融,五条悟的清冽与两面宿傩的狂躁,化作一股磅礴的力量,顺着手臂,狠狠朝着无惨碾压而去。
“噗——!”
无惨闷哼一声,再次被掀飞出去,重重砸在地面上,坚硬的石板瞬间碎裂开来。他挣扎着起身,看着蝶月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恐惧。
这个少年的力量,比上一次见面时,更强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从庭院外传来。
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冲破漫天的火光与烟尘,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炭治郎手握日轮刀,额头上的斑纹熠熠生辉,眼底燃烧着熊熊的斗志;富冈义勇紧随其后,蓝色的发丝在风中飞扬,周身的水之气息,如同波涛般汹涌;炼狱杏寿郎的身影,如同烈火般耀眼,他的声音洪亮如钟,响彻整个夜空:“无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不死川实弥、宇髓天元、甘露寺蜜璃、伊黑小芭内、悲鸣屿行冥……鬼杀队的柱们,悉数到场。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痕,却一个个眼神坚定,死死地盯着场中的无惨。
善逸与伊之助,也跟在众人身后,善逸虽然吓得瑟瑟发抖,却依旧握紧了日轮刀;伊之助则是扛着双刀,脸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祢豆子跟在炭治郎身边,粉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早已摆脱了鬼的身份,成为了真正的人类,此刻,她也要为了保护这个世界,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香奈乎与忍,也从火光中走出。忍的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浅浅的笑意,只是眼底的杀意,却足以冻结一切;香奈乎手握日轮刀,身形轻盈如蝶,随时准备着发起攻击。
众人迅速将无惨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看来,你们是打算一起上了?”无惨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也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你们麻烦。”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蝶月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不过,你们真的以为,靠着这个小鬼,就能打败我吗?”
蝶月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周身的咒力愈发浓郁。
炭治郎上前一步,声音坚定:“无惨,我们不会让你再继续作恶下去!”
“作恶?”无惨嗤笑一声,“我不过是在追求永恒的生命,追求真正的自由罢了。你们这些人类,才是真正的愚蠢,明明只有短暂的生命,却还要互相争斗,互相残杀。”
“我们的生命虽然短暂,却充满了意义!”炼狱杏寿郎大声道,“我们会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保护自己的朋友,保护这个世界而战!这,就是我们人类的尊严!”
无惨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周身的鬼气,瞬间暴涨到了极致。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彻底碾碎你们的尊严吧!”
就在无惨准备发起攻击的瞬间,一阵悠扬却诡异的琵琶声,忽然从天际传来。
那琵琶声,忽高忽低,忽急忽缓,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魔力。随着琵琶声的响起,周围的空间,开始剧烈地扭曲起来。
天空中的夕阳,迅速被黑暗吞噬。地面开始震动,四周的建筑,如同积木般倒塌、重组。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虚空中传来,仿佛要将所有人,都拉入一个未知的空间。
蝶月的脸色骤然一变,六眼迅速转动,洞察着空间的变化。“不好!是鸣女的血鬼术!”
无惨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他早就料到,这场决战不会这么简单。从他踏入产屋敷宅邸的那一刻起,鸣女就已经在暗中准备着。
“没错。”无惨的声音,在琵琶声中显得格外诡异,“我早就说过,这里,不是你们的战场。”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扭曲的虚空,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的光芒。
“欢迎来到,我的城堡——无限城!”
琵琶声骤然变得急促起来。
强大的吸力,瞬间爆发。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朝着扭曲的虚空之中,迅速坠落。
火光、烟尘、紫藤花的香气,都在瞬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耸入云、如同怪物般盘踞在黑暗之中的巨大城堡。
城堡的每一寸墙壁,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鬼气。无数的房间,无数的回廊,如同迷宫般交织在一起,看不到尽头。
众人纷纷稳住身形,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无惨悬浮在半空中,看着下方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的话音落下,城堡的深处,传来了一道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那些被他囚禁在无限城中的恶鬼,那些早已蓄势待发的上弦之鬼,正在缓缓苏醒。
一场关乎人类与鬼的终极决战,在无限城的深处,正式拉开了帷幕。
而蝶月站在众人身前,蓝宝石般的眼眸,紧紧锁定着无惨的身影,掌心的咒力,早已凝聚到了极致。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无惨逃脱。
无论是为了耀哉大人的遗愿,为了鬼杀队的同伴,还是为了自己好不容易拥有的家,他都必须赢。
赢下这场战斗,赢下这个充满希望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