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集
城西的废弃工厂弥漫着铁锈和腐烂的气味,雨势没减,反倒裹挟着寒意往人骨头缝里钻。
张真源蹲在尸体旁,白大褂的下摆沾了泥点,手套上是刺目的暗红。他动作精准地剖开胸腔,指尖稳得不像话,只有偶尔转动手腕的小动作,泄露出腕骨传来的钝痛。葡萄柚的信息素淡得几乎要融进潮湿的空气里,和尸臭混杂在一起,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
“死亡时间在七十二小时左右,机械性窒息,颈部有勒痕,生前有挣扎痕迹。”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死者指甲缝里有微量的玻璃碎屑,胃容物里有未消化的安眠药成分。”
严浩翔就站在离他三米远的阴影里,狙击枪架在肩头,枪口对着工厂外的荒路。红酒的冷香和海盐的咸涩交织——刘耀文刚去排查周边的监控,留他守着现场。他的目光没离开过张真源的背影,看着他弯腰的弧度,看着他偶尔抬手揉一下胃部的细微动作,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闷得发疼。
十年不见,张真源好像把自己活成了一块冰。
“张法医。”严浩翔的声音压得很低,怕惊扰了他的专注,又怕他听不见。
张真源没回头,手里的解剖刀划过骨骼缝隙,发出轻微的声响:“说。”
“你……”严浩翔顿了顿,想问他胃是不是又疼了,想问他手腕的旧伤是不是又犯了,可他还是问不出嘴,只好说,“现场警戒我来守,你要是累了,就歇会儿。”
张真源的动作顿了半秒。
他直起身,转过身,白大褂上沾了不少血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雨丝从破损的屋顶漏下来,滴在他的发梢,晕开一小片湿痕。他看着严浩翔,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只有一片淡漠的平静:“不用。我还没那么娇气。”
话音刚落,他忽然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咳嗽声压抑而沉闷,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严浩翔的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伸手想扶他。
“别碰我。”张真源的声音带着咳嗽后的沙哑,他猛地挥开严浩翔的手,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抗拒。
严浩翔的手僵在半空。
他看着张真源从口袋里摸出帕子,捂住嘴,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帕子收回去的时候,严浩翔看见了那抹刺目的红。
他的呼吸一滞:“你咳血了。”
张真源的指尖攥紧了帕子,指节泛白。他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转过身,重新蹲回尸体旁,声音冷得像冰:“不关你的事。”
严浩翔站在原地,红酒的信息素失控地翻涌,冷香里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他看着张真源的背影,看着他因为胃疼而微微蜷缩的肩膀,看着他手腕上那道浅浅的旧疤,忽然就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候张真源的胃病犯了,会趴在桌子上,脸色苍白,却还是会笑着跟他说“没事”。那时候他会跑遍整条街,给他买温热的粥,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喝下去。
可现在,他连关心的资格都没有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严浩翔的声音有点哑,“当年我走了之后,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张真源的动作停了。
他没回头,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轻得像风:“严浩翔,我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足以让青梅竹马的情谊,变成如今的形同陌路;足以让那个爱笑的少年,变成如今这个冷漠又疏离的法医。
他的家庭变故,他的颠沛流离,他的一身伤病,这些年的苦,他早就一个人熬过来了。不需要人同情,也不需要人过问。
就在这时,宋亚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轻快的调子,柠檬的香气驱散了几分尸臭和寒意:“张法医,我在现场发现了一组新鲜的脚印,尺码四十二码,纹路是……”
宋亚轩的话没说完,就看见了气氛的凝滞。他挑了挑眉,看看脸色苍白的张真源,又看看眼神沉郁的严浩翔,识趣地闭了嘴。
张真源站起身,摘掉手套,扔进证物袋里:“脚印样本提取出来,送到痕检科。我这边的尸检初步报告,晚点发给马队。”
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淡漠,仿佛刚才那场剧烈的咳嗽和咳血,都只是严浩翔的错觉。
他拎起法医箱,径直从严浩翔身边走过,葡萄柚的淡香擦着严浩翔的衣角飘过,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严浩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
宋亚轩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柠檬的香气里带着几分了然:“翔哥,你和张法医,以前肯定认识,对吧?”
严浩翔看着他没有回答问题,只说了一句:“你已经问过两遍了。”
雨还在下,敲打着破旧的厂房,发出沉闷的声响。
TNT重案组的案子才刚刚开始,而他和张真源之间,那根埋了十年的线,一旦被扯动,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而此刻的走廊尽头,张真源靠在墙上,缓缓地滑坐在地。他捂着胃,疼得冷汗直流,手腕的旧伤也在隐隐作痛。他从口袋里摸出胃药,干咽了两粒,仰头看着天花板,眼底终于泄露出一丝疲惫和脆弱。
没人知道,他有多怕。
怕被人看穿他的不堪,怕被人窥见他的伤口,怕那些尘封的过往,被重新翻出来,暴晒在阳光下。
尤其是在严浩翔面前。
阴冷潮湿的空气里混着铁锈、霉味和腐败的气息,头顶昏黄的灯泡晃了两下,像是随时会熄灭。张真源拎着法医箱走在最前面,白大褂在昏暗里显得格外刺眼,葡萄柚的信息素淡得几乎闻不见,仿佛被尸臭压了下去。
“警戒线拉到五十米外。”马嘉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松木檀香的气息沉稳而克制。
马嘉祺翻着卷宗,视线在尸体和报告间切换,声音没什么起伏:“丁程鑫,侧写。”
“正义型杀人犯。”丁程鑫终于开口,橙花香飘过来一点,却带着冷意,“受害者均有网络劣迹,尸体被摆成跪姿,凶手自认替天行道,年龄25-35岁,本地常住人口,社交圈窄,有反社会倾向。”
忘了和大家说了,这个文章勿上升正主,角色有点ooc的成分
未完待续,尽请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