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感褪去的瞬间,我直接攥住了林淮的手,力道大得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他疼得嘶了一声,不解地看着我:“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不去天台,哪里都别去,今天待在奶茶店,直到天亮。”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这一次,我要改写轨迹,我不信结局真的无法撼动。
林淮愣了愣,终究是不忍心拂我意,点了点头,把速写本翻到新的一页,开始画我。方栖闻端来两小碟坚果,笑着说:“这样也好,今晚店里人少,安安静静的。”她的笑容很干净,动作也轻快,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目光却没敢离开林淮半步。九点零二分,他的手机准时响起,屏幕上没有备注。他刚要接,我伸手按掉了,关机,扔进他的外套口袋。“别管是谁,今天都不接。”
林淮无奈地笑,没再多说。
时间一点点走到十点半,林淮说想去楼下买瓶矿泉水,我本想跟着,却被路过的客人撞了一下,手里的杯子摔在地上,碎瓷片溅了一地。方栖闻连忙过来收拾,让我坐着别动,林淮则说很快回来,转身出了门。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来,疯了似的追出去。刚到路口,就看见一辆失控的货车直直朝着林淮冲过去,刺眼的远光灯晃得我睁不开眼,刺耳的刹车声和撞击声同时响起,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林淮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我冲过去,跪在地上,指尖沾到的温热血液烫得我发抖。这时,洛允殊的警车又来了,她依旧是那副冷静的模样,蹲下身检查了一下,起身对身边的警员说:“肇事司机逃逸,死者身份确认,林淮,24岁,插画师。”她的目光扫过我,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了然,仿佛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裴觉随后赶到,她蹲在尸体旁,指尖轻轻按压林淮的颈动脉,长发垂落遮住侧脸,声音平静无波:“致命伤在头部,当场死亡,死亡时间,晚上十点三十七分。”她抬头看向洛允殊,眼神交汇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我被洛允殊带到一旁问话,她这次没提我的病历,只是淡淡地说:“你好像总能提前知道他会出事。”语气里没有疑问,只有陈述,那眼神里的探究,带着冰冷的算计,让我浑身发毛。
我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路口的监控摄像头,它明明亮着,却像是瞎了一样,拍不到货车的车牌号,也拍不到司机的模样。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准时敲响,眩晕感再次袭来。
睁眼,还是奶茶店,八点十七分,林淮在画画,方栖闻在擦吧台。这一次,我清晰地察觉到,那辆货车的失控绝非意外,刹车声里藏着刻意,而洛允殊那了然的眼神,更是印证了我的猜测。可下一章里,暴露的恶人却不是她,是那个从未露面的皮影戏传承人,时祺。林淮口袋里的手机关机前,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我看见了一张一闪而过的皮影,眉眼和林淮一模一样,而那皮影的操控线,断了一根——是时祺,在暗处动了手脚,她的恶意藏得最深,却最先露出了马脚。我开始怀疑所有人,他们都戴着温和的面具,底下藏着我看不懂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