洇痕

金昭粼 饰演 虞筱

徐潋 饰演 陈砚舟

棱镜工坊新作 4月1日 一起翻开回忆

「我翻开书，阳光恰好斜斜切过纸页——那些边边角角里，密密麻麻都是他的名字」

字迹深深浅浅地漫开，从稚拙到流畅，又忽然在某处变得迟疑。它们像午后爬过窗台的藤蔓影子，静悄悄地缠住每一处空白，也这样缠住了虞筱高中三年的目光。手指抚过纸面时，能触到微微凹陷的痕迹，那是铅笔反复行走留下的、时光也未能抚平的路。

大家都用水性笔书写青春，只有她固执地握着铅笔，在同一个名字上来回徘徊——写了又擦，擦了又写，仿佛这样就能让心事永远停在“可以修改”的状态。最早的那些笔画早已模糊成一片温柔的灰，橡皮屑藏在装订线的褶皱里，像被季节遗忘的、细小苍白的雪。

可有些东西是擦不掉的。

越是想抹去，纸上的痕迹就越是固执地醒着，甚至在反复描摹中生长出更深的脉络。

她的目光在那些字迹上逡巡，仿佛还能看见当年自己埋头于书堆，小心翼翼地掩藏起那本特别的笔记本，手指在桌面上又偷偷刻画下陈砚舟的脸。此刻再拂过那名字时，耳根悄然烧起的薄红仍在心头雀跃。

17岁的酸涩和暗藏的情愫，如今也只剩下一抹灰白。

江城的风又一次翻开这本蒙尘的旧书。

泛黄的纸页脆弱，边角微微卷起。

那些曾经浓墨重彩、深深浅浅的名字， 如今安静地躺在岁月的光晕里，褪了色，模糊了棱角。

千万遍的书写，是无人解读的密码。

她慢慢地、很慢地，合上了那本笔记。

封底触到掌心时，窗外梅雨正把梧桐叶洗得发亮，每一片都蓄满了沉甸甸的、即将坠落的绿。

金昭粼你好，我是虞筱。

金昭粼梅雨季洇湿树叶，生出思念的斑。

金昭粼就像你从未读懂我写过干万遍的心事。

「我只当泪是眼尾痣」

温吞的日光里，他长成一个没有锐角的少年。

校服衬衫妥帖，袖口沾着偶尔走神时留下的笔墨印，像一朵无意开在雪地里的灰云。寻常巷陌，平凡朝夕，岁月把“普通”二字细细揉进他骨骼深处——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

生命里属于他的印记似乎总是很浅，像指间流沙，握不紧也留不住。

心口某处生出旧疾， 早已忘了疼痛的滋味。

他只是习惯了。

虞筱是陈砚舟十七岁那场迟来的风。

在他温吞如隔夜茶水的日子里，她不是涟漪，是直直劈下来的闪电。那道光如此锋利，把他心口锈蚀的锁孔照得无所遁形。她闯进来时带着操场被晒得微焦的草皮气息，笑声清脆，像谁忽然打翻一整罐玻璃珠，哗啦啦滚落在他习惯性低垂的视线里——亮得扎眼，却又让他忍不住想俯身去拾。

原来阳光是有重量的。

她笑着把冰汽水贴在他脸颊时，他迟钝地感知到那份沉甸甸的暖意，正缓慢地洇透皮肤，渗进血液。

那些他早已放弃命名的情绪，在她的注视下突然有了轮廓：不是指间流沙，是终于可以攥紧的掌心；不是积尘的旧物，是她随手塞进他书包的、糖纸窸窣的草莓糖。

她教他重新学习疼痛的滋味——

不是经年的钝痛，而是拆开创口贴时新肉生长的痒与刺。

在虞筱身边，连伤口都变得鲜活。

她把他拉进吵闹的KTV包厢，在跑调的歌声里突然凑近，抬手时的影子落在他僵硬的指节上，像牵手。

金昭粼“陈砚舟，你这里，”

她用冰凉的指尖轻点他心口

金昭粼“在打雷。”

他愣住。

原来那轰鸣不是幻觉。

多年后他才明白，虞筱最残忍也最温柔之处，是让他看清那锁孔里从未失去钥匙。她只是轻轻一推，光就涌了进来——连同灰尘、蝉鸣、未说出口的告白，以及眼泪真实的咸涩。

原来所谓“习惯”，不过是等待被这样莽撞地、不容分说地，重新教会如何鲜活地痛与爱。

徐潋我是陈砚舟。

徐潋后来每个有雷声的傍晚，我都想起你指尖的凉。

徐潋雨痕在窗上蜿蜒，像极了你当年未画完的素描。

徐潋我读懂了。

徐潋在所有的雨都下进我眼底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