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的蝴蝶

沈丘辰追到天台的时候，只看见一阵呼啸而过的风。

栏杆旁，空空如也。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冲到栏杆边，往下望去。

广场上的人群，已经乱作一团。警笛声，救护车声，哭喊声，混杂在一起，刺穿着他的耳膜。他看见围拢的人群中间，躺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像一只折翼的蝴蝶，静静地躺在那里。

是温然。

沈丘辰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明明刚才还看见她，明明刚才还看见她对他笑，明明刚才还想把那封告白信递给她。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他瘫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封掉在地上的告白信，信纸被他揉得皱巴巴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温然……”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温然……你回来……”

柒夜和柳安岩也追到了天台。她们看着空荡荡的栏杆，看着广场上围拢的人群，瞬间明白了什么。柒夜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柳安岩扶着栏杆，身体微微颤抖，眼泪无声地滑落。

“然然……然然……”柒夜的哭声撕心裂肺，“你怎么能这么傻……你怎么能丢下我们……”

柳安岩的嘴唇微微发抖，她说不出话来。她想起了天台的秘密，想起了画室的暖阳，想起了温然脸上淡淡的笑容。那些温暖的画面，像一把刀，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脏。

陈以也追到了天台。他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沈丘辰，看着痛哭流涕的柒夜和柳安岩，心里也充满了悲痛。他走过去，拍了拍沈丘辰的肩膀，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带着哽咽：“辰哥……节哀……”

沈丘辰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告白信。信纸上的字迹，被眼泪打湿，晕开了一片墨渍。

他想起了和温然的第一次相遇，想起了巷子口的等待，想起了雨夜的伞，想起了雪地里的围巾，想起了画室里的暖阳。

那些温柔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一一闪过，像一场破碎的梦。

他想起了自己写在信里的话：“温然，我喜欢你。我愿意陪你走过所有的阴霾，愿意做你一辈子的光。”

可是，他食言了。

他没能陪她走过阴霾，没能成为她的光。

他甚至，连告白的话，都没能说出口。

警察来了，拉起了警戒线。医护人员用白布盖住了温然的身体，抬上了救护车。温然的父母也赶来了，母亲看见那具盖着白布的身体，瞬间瘫软在地，哭得几乎晕厥过去。父亲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双手微微发抖，眼泪无声地滑落。

沈丘辰被人群推搡着，一步步往后退。他看着救护车渐渐远去，看着温然的父母悲痛欲绝的样子，看着柒夜和柳安岩被老师扶着离开，心里的痛，像潮水一样，汹涌而出。

他手里的告白信，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那是一封，永远也送不出去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