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真被那丫鬟一句“杀了吃肉”激得心头火起,若非后腿伤口灼痛难忍、周身法力又被莫名禁制锁得死死的,他堂堂青丘狐帝第四子,岂会容一个凡人奴仆口出狂言?怕是早一尾巴将人抽飞出去,摔个七荤八素。
他强压着怒气,琥珀色的眸子冷冷睨着那两个凡人,却见那瘦小的女娃竟伸手拦住了丫鬟,还软着声音说他“可爱”。白真微微一怔,随即忍不住在心里得意起来——放眼四海八荒,他的容貌风姿本就是数一数二的,这小女娃倒是有几分眼光,比那没见识的丫鬟强多了。
他被女娃小心翼翼地抱进怀里,温热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料传过来,竟让他紧绷的身子稍稍放松了些。白真垂眸看着自己受伤的后腿,心里暗暗叹气:罢了罢了,如今法力尽失,伤口又疼得厉害,想回青丘是万万不能的,只能先跟着这女娃回去养伤,等伤势好转、禁制解除,再做打算。
莲房手脚麻利地处理着野兔,先将兔毛褪得干干净净,又把内脏掏出来仔细清洗,架起柴火便开始烤炙。油脂滋滋地往下滴,很快就飘出诱人的香气。
程少商凑过去帮忙添柴,转头瞥见白狐狸正踮着脚往火堆边凑,连忙摆手喊它:“你可别过来!这儿有火,要是掉进去,你可就成烤狐狸了!”
白真闻言,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悻悻地往后退了两步,却还是蹲在不远处,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两只油光发亮的野兔。
兔肉烤得外焦里嫩,程少商撕了一条兔腿下来,莲房见状连忙道:“女公子,您这是做什么?这兔肉金贵,咱们自己吃都不够呢!”
“有我们吃的,就得有它的份。”程少商头也不抬,找了个干净的小碟子,把兔腿放进去,端到白狐狸面前,“喏,吃吧。”
莲房无奈地叹了口气:“听女公子的。”
白真盯着碟子里的兔腿,愣了愣神。他活了这么久,何时吃过这种凡俗野味?可肚子里实在空空,兔肉的香气又勾得他心头发痒。犹豫片刻,他还是低头小口啃了起来,心里暗暗想:这凡人的吃食,倒也不算太难吃。
程少商和莲房分食着剩下的兔肉,又煮了一锅野菜汤,喝得浑身暖融融的。莲房满足地摸了摸肚子:“女公子,这是咱们来老宅之后,吃得最好的一顿了!”
程少商点点头,望着天边渐渐沉下去的夕阳,轻轻叹了口气。是啊,再好的吃食,也填不满心里的空落落。
入夜后,莲房还想守着她,程少商摆摆手:“你去休息吧,我不用人看着。”
她抱着白狐狸进了里屋,轻轻放在床榻上。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狐狸雪白的皮毛上,像覆了一层薄霜。程少商撑着下巴看它,忽然开口:“小狐狸啊,你叫什么名字?要不我给你取一个吧?你长得这么白,就叫你白白好不好?”
白真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什么破名字,俗气得很!
“就这么定了!”程少商没管它同不同意,又伸手想去翻它的身子,“对了,你是男狐狸还是女狐狸啊?我看看……”
白真猛地僵住,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心里又羞又怒:这凡人小丫头,简直是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