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翠兰像往常一样,天不亮就起床准备做饭。她轻手轻脚地从炕上下来,生怕吵醒熟睡的丈夫和女儿。
走到灶台边,她习惯性地想去炕洞里掏点柴火,却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嗯?”王翠兰愣了一下,伸手把那东西拽了出来。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一看,她瞬间愣住了——那竟然是一袋用粗布缝起来的袋子,沉甸甸的,摸起来滑溜溜的。
她疑惑地解开袋口,一股熟悉的米香扑鼻而来。
“大米?!”王翠兰低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疑惑。
这袋大米颗粒饱满,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上好的白米。在村里,只有过年的时候,条件好的人家才能吃上一点,平时根本舍不得。
可这大米是从哪儿来的?怎么会藏在炕洞里?
王翠兰的心怦怦直跳,她赶紧把大米又塞回炕洞,用柴火盖好,然后快步走到炕边,看着还在熟睡的福宝和柳柱子。
柳柱子被她的动静弄醒了,揉着眼睛问道:“咋了,翠兰?出啥事儿了?”
王翠兰压低声音,激动地说:“柱子,你快看,炕洞里有一袋大米!”
柳柱子一听,也顾不上睡了,赶紧爬起来,跟着王翠兰走到炕洞边。当他亲手摸出那袋大米,确认是真的之后,也惊呆了。
“这……这是咋回事?咱家啥时候有这好东西了?”柳柱子挠着头,一脸的不解。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就在这时,福宝揉着眼睛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们:“爹,娘,你们在干嘛呀?”
看到女儿醒了,王翠兰赶紧走过去,把她抱起来,柔声问道:“宝,你醒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她把那袋大米递到福宝面前。
福宝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大米,又看了看爹娘,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奶声奶气地说:“哦,这个呀,是我昨天晚上做梦,梦见一个白胡子老爷爷给我的。他说让我藏起来,给爹娘和爷爷奶奶吃。”
“做梦?”柳柱子和王翠兰面面相觑。
虽然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可思议,但看着女儿认真的小脸,他们又不忍心怀疑。而且,这大米来得正是时候,家里的存粮已经不多了。
柳柱子搓了搓手,有些激动地说:“难道是咱家福宝有福气,得到了神仙的眷顾?”
王翠兰也点了点头,抱着福宝亲了一口:“肯定是,咱们福宝就是个小福星!”
福宝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借口是成功了。她搂着王翠兰的脖子,撒娇道:“娘,我们用这个做饭吃好不好?我想吃白米饭。”
“好好好,娘这就给你做!”王翠兰喜滋滋地答应着,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小碗大米出来,又掺了些粗粮,打算煮一锅二米饭。
很快,厨房里就飘出了诱人的米香。这香味在平时很少闻到,引得院子里的爷爷奶奶都探着头往厨房看。
“翠兰,你做啥好吃的呢?这么香?”张桂香笑眯眯地问道。
王翠兰端着刚煮好的二米饭走出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娘,您看!咱家有大米了!”
柳老实和张桂香看到碗里的白米饭,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大米是哪儿来的?”柳老实问道。
王翠兰把福宝说的“梦话”又讲了一遍,柳老实和张桂香听了,都觉得很神奇。
“咱们福宝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张桂香抱着福宝,笑得合不拢嘴,“看来是老天爷都心疼咱们宝,给咱们送粮食来了。”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了顿早饭,虽然只是掺了点大米的二米饭,但在他们看来,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
吃过饭,柳老实把几个儿子叫到一起,严肃地说:“这大米来得蹊跷,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不过,这事儿咱们得烂在肚子里,不能对外人说,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柳大树、柳柱子和柳小树都点点头,表示明白。现在村里粮食紧张,要是被人知道家里有大米,指不定会招来什么祸事。
“爹说得对,”柳大树沉声道,“咱们不仅要保密,还得抓紧时间存粮。我看这天气,旱灾怕是躲不过去了,得多做些准备才好。”
“我今天再去山里转转,看看能不能打点猎物,换点粮食回来。”柳柱子说道。
“我去跟村里的老猎户问问,看能不能买几张兽皮,也能换点吃的。”柳小树也说道。
柳老实点了点头:“行,你们都去忙吧。家里的事有我和你娘呢,看好福宝就行。”
接下来的日子,柳家人都行动了起来。柳柱子几乎天天泡在山里,运气好的时候能打些兔子、野鸡回来,要么自己留着改善伙食,要么就拿去镇上换粮食。柳大树和柳小树也各显神通,靠着自己的手艺换了些粗粮和杂物。
而福宝则继续“做梦”。
今天“梦”到爷爷的床底下多了几袋面粉,明天“梦”到娘的柜子里多了几罐罐头,后天又“梦”到院子的角落里多了几捆脱水蔬菜。
每次她都用“白胡子老爷爷送的”这个借口,柳家人虽然觉得神奇,但次数多了,也渐渐习惯了。他们都坚信,是福宝的福气带来了这些物资,对她更是宝贝得不得了。
当然,福宝也很小心,每次拿出的物资都不多,而且都是些比较常见的东西,不会太引人注目。她还会“提醒”家人,把这些物资藏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爷爷,那个面粉要藏起来,不能让别人看见,不然老爷爷就不送我们东西了。”福宝拉着柳老实的手,认真地说。
柳老实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知道了,我的乖宝,爷爷这就藏起来。”
在福宝的“帮助”和家人的努力下,柳家的存粮渐渐多了起来。虽然和福宝空间里的物资相比,这些还只是九牛一毛,但在这个缺粮的时节,已经足够让柳家人心里踏实不少了。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随着旱灾越来越严重,村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地里的庄稼几乎颗粒无收,河水也开始慢慢干涸,村民们的脸上都布满了焦虑和恐慌。
关于柳家的流言蜚语也越来越多。
“我看柳家肯定是藏了粮食,不然怎么每天都能闻到香味?”
“就是,前几天我还看到柳柱子从镇上换了不少东西回来。”
“都说柳家那丫头是个福星,我看啊,说不定是个灾星,把咱们村的粮食都吸到他们家去了!”
这些话传到柳家人的耳朵里,让他们又气又急。
张桂香气得直骂:“这些人真是瞎了眼!自己没本事存粮,就嫉妒咱们家!”
柳老实皱着眉,忧心忡忡地说:“看来这村子是越来越不太平了。咱们得加快准备,说不定……真得走了。”
福宝坐在爷爷身边,听到“走”这个字,心里一动。她知道,逃荒的日子,快要来了。
而那个王婆子,最近也总是在柳家附近转悠,眼神阴恻恻的,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福宝的心里提高了警惕。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她必须和家人一起,做好万全的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逃荒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