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叶第三次被碾碎在柏油路上时，沈知意的指骨终于传来了一阵细密的疼。
这是哪里？
夏末的风裹着操场塑胶跑道的焦糊味，吹得沈知意眼皮发沉。
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就是系统口中的任务世界吗？要攻略的对象又在哪里呢？
与此同时，教学楼后面的体育器材室里三个高个子男生正把严浩翔堵在里面。
领头的是隔壁班的体育生，叫赵磊，手里还把玩着一颗刚从小卖部买的硬糖，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廉价的光。
“严浩翔，这周的保护费，你是忘了还是故意不想给？”
赵磊嗤笑一声，抬脚踹在严浩翔的小腿上。后者踉跄了一下，怀里抱着的一摞练习册哗啦啦散了一地，最上面的数学卷子被风吹起来，恰好落在赵磊的鞋尖上。
严浩翔没说话。他垂着头，额前的碎发太长了，遮住了眉眼，露出一截线条干净的下颌。校服洗得发白，袖口磨出了毛边，单薄的肩膀微微耸着，像一只受惊的幼兽，温顺得近乎懦弱。
“哑巴了？赵哥和你说话呢！”
另一个男生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往墙上狠狠一搡。后背撞上冰冷的瓷砖，严浩翔闷哼一声，嘴角破了，渗出血丝。他还是没抬头，只是攥紧了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留下几个弯月形的印子。
赵磊蹲下来，用鞋尖碾着那张数学卷子，油墨字晕开，糊成一片狼藉。
“听说你这次月考又是年级第一？怎么，觉得自己是好学生就不用交保护费了？”
他伸手拍了拍严浩翔的脸，动作轻佻，带着侮辱性的意味，
“长得跟个小姑娘似的，难怪这么不经打。”
严浩翔的睫毛颤了颤。
就在这时，一道清泠的女声，像碎冰撞玉，突然在巷口响起。
沈知意“你们在做什么？”
赵磊的动作顿住。
几个人同时回头。
巷口站着个女生。穿着和他们同款式的校服，却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领口的风纪扣扣得一丝不苟。她个子很高，身形纤细挺拔，一头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线条优美的脖颈。五官生得极明艳，眉峰微挑，眼尾上翘，是那种带着攻击性的漂亮，偏偏眼神冷淡，像淬了冰的琉璃。
是转校生，沈知意。
上周才转到他们班，据说家里背景通天，连校长都对她客客气气的。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刚来没几天就成了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赵磊愣了愣，随即松开了严浩翔的衣领，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
“沈同学，我们……我们就是闹着玩呢。”
沈知意没说话。她的目光掠过地上散落的练习册，掠过严浩翔嘴角的血迹，最后落在赵磊那双沾着泥污的运动鞋上，眉头皱得更紧了。
沈知意“闹着玩？”
她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却莫名让人背脊发凉，
沈知意“贵校的校规，就是允许学生这么‘闹着玩’的？”
赵磊的脸瞬间涨红了。他仗着家里有点小钱，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惯了，还从没被人这么不给面子地怼过。可眼前的人是沈知意，他不敢惹。
“我们……”
沈知意“滚。”
沈知意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赵磊咬了咬牙，狠狠瞪了严浩翔一眼，带着两个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体育器材室里终于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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