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梳罢发,玄渊携我往寒渊秘境而去。这秘境是他早年闭关之地,深处藏着万载混沌遗物,昨日修补星辰结界时灵力共鸣,竟引动了秘境深处的异动。
秘境入口覆着薄冰,玄渊抬手凝冰刃划开结界,内里豁然开朗,石台上散落着混沌初开时的晶石碎片,中央玉盒正泛着青白微光,想来便是异动根源。
“是混沌古玉盒。”玄渊上前打开,盒中躺着块巴掌大的古玉,质地莹润,流转着混沌初气,正是万年前我们遗落的本命相融玉。我指尖刚触碰到玉面,古玉便骤然亮起,青白光芒裹着两人周身,转瞬化作幻境笼罩四野。
眼前场景骤变,竟是万年前的混沌寒渊。漫天浊气翻涌,风雪呼啸,我还是一截小臂粗的灵木芯,莹绿纹路裹着微弱生机,正慌不择路地乱滚,最后咚地一下撞在一块巨大冰魄玄晶上——那是未化形的玄渊。
灵木芯似是寻到归宿,死死贴住玄晶,贪婪吸着干净冰气,没多久便冒出细弱嫩芽,在寒风里颤巍巍舒展。玄晶微微震颤,竟自发裹住灵木芯,挡去周遭浊气风雪,冰气缓缓渡来,滋养着嫩芽疯长。
幻境流转,我已凝出人形,梳着双丫髻,青布裙洗得发白,小脸还带着婴儿肥。彼时玄渊刚化形,一身冰白长袍,眉眼清冷如寒峰,正打坐调息,我捧着几株刚摘的苦灵草凑过去,怯生生喊:“冰石头,吃草!”
他睁眼瞥我,眉头紧蹙,却还是张口接住,苦得眉心打结,也没吐出来。我笑得拍手,又扑过去拽他衣袖:“冰石头,教我凝灵力嘛,我也想护着你!”他无奈颔首,指尖点我眉心,冰气裹着灵力渡来,我却笨手笨脚凝错方向,把他发梢冻成小冰碴。
“笨死了。”幻境里玄渊低声嗔怪,却伸手揉了揉我发髻,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我不服气地鼓腮,转身去摘灵果,脚下一滑摔在雪地里,正要哭,便被他捞进怀里。他周身冰气凛冽,却特意敛了寒气,只留淡淡雪香,抱着我落在玄晶上:“站稳些,再摔便不管你了。”
“明明你后来还替我吹摔疼的膝盖。”我看着幻境,脸颊发烫,下意识拽住身边玄渊的衣袖。他轻笑,握紧我的手,眼底满是追忆:“那时便觉得,这小丫头片子,摔一下倒比我冰魄开裂还疼。”
幻境尽头,是我第一次唤他“阿渊”的模样。那日魔雾突袭,我被浊气缠上,浑身发烫,意识模糊间抓着他衣袖,哽咽着喊:“阿渊……疼……”他瞬间红了眼,冰刃斩尽魔雾,将我死死护在玄晶里,以本命冰气渡我,那是他第一次为我动怒,也是我第一次不唤他冰石头。
青白光芒渐散,幻境褪去,我们仍站在秘境中,古玉静静躺在掌心,已沁入彼此灵力,愈发莹润。玄渊俯身吻我发顶,指尖摩挲古玉上冰木交织的纹路:“原来从那么早开始,你便刻进我冰魄里了。”
我靠在他肩头,攥紧古玉,鼻尖发酸:“是呀,从撞进你怀里那刻起,就再也没想过离开。”
秘境风过,带着混沌旧味,藏着万载深情,这枚古玉,成了我们从混沌相依到如今相守的最好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