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省委大院的香樟树，发出沙沙的声响，宋仁涛办公室的灯，亮到了后半夜。
桌上的加密电话刚挂断，听筒还带着一丝余温。京都那边终于传来了明确答复——同意将肯以前调离*******岗位，调任西北某偏远省份的*****，明升暗降，彻底剥离他在华西的权力根基。
宋仁涛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沉沉的夜色。他知道，这一步棋走出去，必然会触动旧僚同盟的神经，但为了调查能顺利推进，这只拦路虎，必须先挪开。
第二天一早，****会的通知，以加急的形式发到了每一位常委的手机上。会议议题只有一个：宣布重要人事任免。
肯以前接到通知时，正和刘建军通电话，商量着怎么给调查组的车辆制造“交通事故”。他皱了皱眉，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宋仁涛刚到任没几天，怎么突然就要动人事？
会议室里，气氛比往常更加压抑。宋仁涛坐在主位上，脸色平静，手里捏着那份盖着鲜红印章的任免文件。等所有人到齐后，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宣布一项中枢决定。”
话音落下，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肯以前的心脏猛地一沉，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经中枢研究决定，免去肯以前同志*******职务，另有任用。”宋仁涛的目光扫过肯以前骤然发白的脸，继续宣读，“肯以前同志调任西北省*****，即日赴任。”
“什么？”肯以前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我不服！宋仁涛，你这是挟私报复！”
“放肆！”宋仁涛一拍桌子，目光如炬，“这是中枢的决定，岂是你能质疑的？肯以前同志，你在华西的工作表现，组织上自有评判。现在，你只需要做好交接工作，按时赴任！”
肯以前的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着周围同僚躲闪的目光，看着宋仁涛冰冷的眼神，终于明白，自己这颗棋子，已经被彻底抛弃了。他颓然坐下，脸色灰败，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散会后，肯以前失魂落魄地走出会议室。刚到楼梯口，就被邓跃飞的电话拦住。
“肯以前，你他妈怎么回事？！”邓跃飞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子，“调去西北？你是不是把我们卖了？”
“我没有！”肯以前低吼，声音里带着绝望，“是宋仁涛，是他向中枢递了申请，我根本没得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邓跃飞阴狠的声音：“没得选？那你就别去西北了。留在华西，跟宋仁涛拼个鱼死网破！”
“拼？怎么拼？”肯以前苦笑，“我现在就是个待卸任的废人，手里一点权力都没有了。”
“权力？”邓跃飞冷笑，“你手里还有我们的把柄，宋仁涛不敢把你怎么样。听着，在交接工作之前，把纪委里我们的人都安排好，再给我搞一份调查组的人员名单。不然，你就算到了西北，也别想安生！”
肯以前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应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想下，早就晚了。
当天下午，肯以前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安排交接。他把心腹王浩提拔为纪委办公室主任，又在各个科室安插了自己的人，试图给新任纪委书记埋下钉子。同时，他偷偷复印了一份调查组的人员名单，派人送到了邓跃飞的别墅。
而宋仁涛对这一切，早就了如指掌。马晓峰的消息源源不断地传过来，把肯以前的一举一动都汇报得清清楚楚。
“宋书记，肯以前在安插亲信，还把调查组的名单泄露给了邓跃飞。”马晓峰的声音压得极低，“要不要阻止他？”
“不用。”宋仁涛淡淡道，“让他折腾。这些跳梁小丑的把戏，翻不了天。”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通知京都，严廉政和陆爱凤什么时候能到？”
“已经在路上了。”马晓峰回答，“明天下午就能到滨湖市。”
“好。”宋仁涛点了点头，“准备一下，明天我亲自去机场接他们。”
他站起身，走到墙上的地图前，用红笔在桂东和华西之间画了一条线。一年前，严廉政和陆爱凤在桂东掀起反腐风暴，让一批贪官污吏落马；一年后，他们将在华西，续写传奇。
肯以前的调离，只是第一步。扫清了前路的障碍，接下来，就是收网的时候了。
窗外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华西省的地图上，像是在预示着，这片被阴霾笼罩的土地，即将迎来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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