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任务本该是手到擒来的斩首行动。谁知道目标身边的护卫翻了倍，原本干净利落的暗杀直接变成了血溅三尺的死斗。
扉间最后还是得手了，可代价也不小。几根肋骨断得错位，头皮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再缝上包扎就要发炎化脓，左手腕更是直挺挺折成了两截。他把衬衫撕成布条简单固定了伤势，可查克拉耗得底朝天，连像样的包扎工具都没有，只能咬着牙往千手驻地赶。
他凭着最后一口气撑到千手与宇智波领地之间的无人区时，腿已经软得像灌了铅。查克拉见底后连踩树枝跳跃都不敢，生怕脚下一滑直接摔成肉饼。刚靠在树干上抿了两口快见底的水袋，就听见了细微的啜泣声。
扉间猛地僵住，暗骂自己现在连查克拉感知都用不了。紧接着又传来几声粗野的哄笑，他立刻放轻脚步摸过去。不管伤势多重，他首先是千手的忍者，领地边缘出现异动绝不能放任不管。
凑近了能听清那些人刻薄的咒骂，扉间死死贴在树干后，没急着现身。他闭着眼数着对方踩断枯枝的脚步声，听着那些污言秽语裹着孩子的求饶钻进耳朵里，气得拳头攥得死紧，手腕传来的剧痛让他差点闷哼出声。
“求你们了……”孩子的哭声都发颤，“我想回家……”
回应他的只有更嚣张的哄笑。扉间压下冲上去救人的冲动——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冲上去，只会把自己搭进去，还救不了孩子。他专心分辨对方的人数，四个不同的笑声，最好别有人憋着不出声，四个已经快到他能应付的极限了。
“等我们把想要的东西拿到手，说不定就放你回去？”黏腻的恶意顺着声音爬过来，孩子的呜咽声更响了。扉间差点咬碎后槽牙。“这么漂亮的眼睛，可不能浪费了。毕竟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把它弄出来呢。”
扉间心里一沉。能让这些血继盗猎者盯上的眼睛，除了宇智波的写轮眼还能有什么？更让他心惊的是对方说的“弄出来”——他早知道写轮眼要靠强烈的精神刺激才能觉醒，这孩子怕是已经被折磨得不轻。
孩子断断续续的求饶声像针一样扎着他的神经，扉间再也等不下去了。他反手拔出背后的短刀，忍着手腕的剧痛稳住动作，连一丝声响都没发出来。握刀的手稳了稳，他才贴着树干探出头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的怒火瞬间烧穿了天灵盖。三个后背印着羽衣族徽的忍者围成圈，把个小个子孩子困在中间，脸上挂着恶意的笑。最让他失控的是第四个男人，正蹲在孩子面前，一只手掐着他的下巴，指节都捏得发白，另一只手的手指已经抠进了孩子的眼窝，像是要硬生生把眼球挖出来。
扉间低吼一声，短刀带着全身力气劈出去，直接将离他最近的忍者劈成两半。借着力道抬腿踹翻第二个敌人，顺势转身挥刀刺穿第三个的心脏，同时手肘狠狠砸在身下那人的喉咙上，脆响过后对方彻底没了声息。
解决完三个，他立刻扑向最后那个已经松开孩子往后退的男人。退有什么用？扉间绕过缩在地上的孩子，一刀干净利落地斩下了对方的头颅。
他收刀入鞘，没工夫擦刀上的血——孩子的哭声已经因为这场杀戮变得更尖锐了。
他刚要走近，那孩子却哭得更凶，屁股蹭着地面往后缩。扉间立刻停下脚步，就地盘腿坐下，双手举在身前尽量摆出无害的姿势。孩子还在哭，好歹没再往后退了，勉强算个小小的进展。
“别怕，”他尽量让声音放柔，“我不会伤害你的。”
孩子吸了吸鼻子，从额发的缝隙里偷偷抬眼看他。扉间看见孩子眼角淌着血，下巴上的淤青已经肿起来，忍不住皱了皱眉。他快速扫过孩子全身，没发现其他明显的外伤，松了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小家伙？”
孩子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膝盖，显然还不敢完全信任他。这孩子撑死也就六岁，亲眼看见这么血腥的场面，怕是已经吓傻了。扉间瞥了眼周围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点后悔刚才下手太狠——或许可以留个活口问清楚情况？可刚才那种情况，他哪有精力留手，再说他现在查克拉见底，手腕疼得快要裂开，刚才那股杀意退下去后，连站着都费劲。
“镜……”孩子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扉间对着他笑了笑，看见孩子挺直了背，终于敢直视自己，笑意也真切了几分。“很高兴认识你，镜。我叫扉间。”
见孩子没被自己的名字吓跑，扉间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再把这可怜的小家伙吓得更严重了。
可新的难题立刻摆在了眼前。镜的写轮眼还在疯狂转动，绝不能把他带回千手驻地。他现在连自己都护不住，更别说护着一个宇智波的孩子，那些老东西说不定会借着复仇的由头对镜下手。柱间肯定不会允许这种事，但他不一定能赶在冲突爆发前找到柱间。
送去宇智波驻地也一样麻烦，甚至更危险。宇智波的人看见他一个千手带着受伤的同族孩子，肯定会直接把他砍了。他们只会看见镜脸上的血，根本不会听他解释。
扉间看着镜满脸的泪痕，叹了口气。得了，他怎么也不能把受了这么大刺激的孩子扔去宇智波领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想办法把他俩都活着带出这鬼地方再说。
“要回家吗，镜？”
他话音刚落，怀里的小男孩突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脑袋像拨浪鼓似的猛点，整个人从地上弹起来，一头撞进他怀里。
扉间下意识收紧手臂把人圈住，肋骨和手腕传来的刺痛让他差点龇牙咧嘴，却还是强忍着没出声。他抬手顺着镜沾满尘土的黑发轻轻摩挲，任由小家伙把眼泪鼻涕全蹭在自己肩头，胳膊箍得他肋骨生疼。
“好了好了，不哭了。”他放柔了声音，掌心轻轻拍着男孩的后背，“没事了，我在这儿。”
不知道哄了多久，镜的哭声才渐渐弱下去，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扉间用掌心托住他沾着泪痕的小脸，把人从自己汗湿的颈窝拉开，对上那双不再是写轮眼的墨色眼眸时，他才松了口气。
他扯过自己还算干净的衣袖，一点点擦去镜脸颊上的泪痕和血污。
“可以走了吗，小家伙？”
镜点点头，下唇还在不停哆嗦，转身又把脸埋回他肩头不肯抬起来。
扉间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用两只胳膊把人打横抱了起来。见镜主动伸手圈住自己的脖子，分担了不少压在他手腕和肋骨上的重量，他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忍着疼迈开步子朝宇智波驻地的方向走，心里盘算着最好能先碰到巡逻队，而不是直接撞进那群死对头的老巢。
他走得极慢，花了快一个小时才过了中河，踏进宇智波的地盘。又过了几分钟，一队宇智波忍者就围了上来，人人手按忍刀和苦无，脸色冷得像冰。
扉间的手臂下意识收紧，怀里的镜不满地哼唧了一声，他赶紧用脸颊蹭了蹭小家伙的头顶以示歉意。
“我来送还你们族里弄丢的东西。”扉间的声音稳得吓人，只有他自己知道掌心已经浸出了冷汗。
一名宇智波忍者猛地举着苦无朝他扑来，却被另一个人用手臂拦住了，那人的视线自始至终没离开过扉间的脸。
“去叫斑大人过来。”他命令道，见手下站着不动，又厉声喝道，“快去！”
“是，日向大人！”那名忍者应了一声，拔腿就往驻地深处跑。
扉间抱着又开始掉眼泪的镜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抬手顺着小家伙的头发安抚。他无视了几个往前逼近的忍者，直到日向呵斥他们退开才收回目光。
“别害怕，镜。”他笨拙地拍着男孩的后背，手腕的伤处正传来阵阵剧痛，“你们族长过来了，没事了。”
日向挑着眉打量他的眼神让扉间浑身不自在。他要是能活着走出这里——前提是能活下来——“白牙恶魔”的名声估计就要彻底毁了。
“扉、扉间……”镜的声音带着哭腔，“斑大人要来了吗？”
那个该死的日向居然笑了，还在挑眉看他。扉间垮下肩膀叹了口气，完了，全完了。他拼死拼活挣来的名声，就这么毁在一个小屁孩手里。泉奈要是知道了，估计能从坟里爬出来笑他。
“嗯，他来了。”他面无表情地回答，心里却在琢磨，斑会不会干脆一刀杀了他，省得他再面对这群讨人厌的家伙。
谁知镜突然欢呼一声，猛地跳起来再次勒住他的脖子。扉间下意识往前踉跄了一步稳住身形，手腕被掰向反方向时，骨头摩擦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日向皱着眉看他，扉间立刻瞪了回去。现场陷入一片剑拔弩张的沉默，所有人都在等斑到来。
终于，那名报信的忍者回来了，斑和泉奈跟在他身后。看到两人震惊得僵在原地的样子，扉间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次死定了。等镜安全了，他的老对手绝对会第一时间拧断他的脖子。
算了，至少他完成了自己定下的任务，死了也不算亏。
“我他妈看到了什么？”泉奈率先炸了毛。
听到泉奈的声音，镜猛地从扉间怀里探出头，大喊一声“师父！”就从他怀里跳下去，扑到斑身边抱住了他的腿，又开始委屈地掉眼泪。
斑弯腰把人抱起来放在自己臂弯里，没了镜挡在中间，扉间彻底暴露在一群宇智波忍者的包围中。他一边想着要不要拔刀，一边被刚才镜跳下去时踢到肋骨的痛意击中，碎裂的骨头互相摩擦，疼得他差点当场栽倒。他只能暗暗祈祷，别是伤到了内脏才好。
“扉间把坏人都杀掉了！他们没抢走我的眼睛！”镜趴在斑怀里，一边掉眼泪一边笑，“他超厉害的！而且他的头发摸起来软乎乎的，眼睛和我们一样是红色的！斑师父，我们把他留下来好不好？”
扉间看着斑猛地转头瞪向自己，心里默默和自己的名声说了再见。刚才镜那一下说不定真踹破了他的肺，他的呼吸已经越来越急促，说不定根本不用斑动手，他自己就要先交代在这儿了。
“你他妈搞什么，千手！”泉奈的咆哮差点掀翻屋顶。
“他伤得很重。”日向前一步开口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刚才镜跳下去的时候，他疼得皱眉了。”
“我弄伤扉间了？”镜的声音瞬间带上了哭腔，不等斑反应就从他怀里滑下来，一溜烟跑回扉间身边，小手轻轻拍着他的腰腹，像是在找伤口，“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你别死啊！”
扉间吸了两口带着血腥味的凉气，眼前一黑，整个人歪倒在地。他凭着最后一丝意志撑着没彻底晕过去，最后看到的是斑那双写轮眼。
也好，至少不用因为被一个小孩弄伤而丢人现眼了。
***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扉间自己都愣了一下。
查克拉低得几乎感知不到周围的环境，他索性闭着眼不动，先在心里盘点自己的状况。
房间里能听到翻纸的沙沙声，床头边有压抑的抽噎，更远的地方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嗤笑。
“别愁眉苦脸的，他死不了。”斑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
“真的吗师父？”镜的声音还在发抖，“我不能在他救了我之后，反而把他害死啊……”
小家伙带着哭腔的声音差点让他忍不住睁开眼，他咬着牙压下冲动，继续感受身体的状态。手臂已经不疼了，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他们居然救了他？为什么？
“那小子命硬得很。”泉奈的声音从更远的地方传来。
扉间差点翻个白眼，这家伙居然敢叫他小子？明明泉奈看起来比他还要年轻两岁！
“你答应我？”
镜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小的手试探着伸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扉间叹了口气，终于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我没事，镜。”
这话刚出口，那孩子就尖叫一声，攥着他的手更紧了，眼泪又顺着脸颊往下掉。扉间无奈地朝他弯了弯嘴角，视线越过镜的头顶，落在房间里另外两个宇智波身上，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我为什么还活着？”
斑被这突兀的问题噎得说不出话，他身后的泉奈直接炸了毛，尖着嗓子骂：“你这混账东西问的什么鬼话？”
扉间皱起眉，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是有根针在扎。
“问的是现实。”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你不能杀他！斑师父！”镜突然忘了他还带着伤，扑过来趴在床上，把扉间的身体挡得严严实实，像是要把他藏起来。
“我们没打算杀他！”斑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仿佛被问了多么荒谬的问题。
“为什么不？”扉间追问，“没人知道我在这儿，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你是盼着我们杀了你？”泉奈快步走到哥哥身边，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看疯子似的盯着他。
扉间又叹了口气，伸手揽住扑在身上的小身子，撑着床沿坐了起来，直面那对宇智波兄弟。
“当然不是。”他说，“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
“你的下场？”斑像是没听懂。
“不然呢？”扉间的语气里带着点嘲讽，“我查克拉耗尽，又在敌营里，不问清楚才是蠢。”
那两个宇智波还在直勾勾地盯着他，镜则窝在他腿上哭个不停，嘴里念叨着要保护他。扉间只好收紧手臂，把孩子往怀里搂了搂，毕竟那兄弟俩看起来完全没打算哄人。
斑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语气难得严肃：“你把镜送回来，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作为回报，我们已经处理好了你的外伤，你可以安全返回千手驻地。”
扉间愣了一下，随即扯了扯嘴角：“你们还真是蠢得可以。”
他没给斑反驳的机会，接着说：“不过这种送上门的好事，我没道理拒绝。”
镜一听他能安全离开，立刻破涕为笑，在他腿上蹦了两下。
“那你以后会来看我吗？”镜仰着小脸问。
扉间揉了揉他的头发，笑容带着点苦涩：“恐怕不行。”
“可是我会想你的！”镜的声音又带上了哭腔，“我想让你当我的老师！你又强又厉害，好不好嘛？扉间老师！”
扉间对上孩子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猛地一抽。当老师……听起来好像不错。可这根本不可能。他们是死敌，说不定哪天在战场上，他就得亲手砍倒这个孩子。
这个念头让他呼吸一滞。他抬手按住镜的脸颊，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了下去。
“抱歉，小家伙，我们没这个缘分。”
镜的下唇立刻瘪了起来，眼看又要掉眼泪。扉间拍了拍他的头，抬头看向那对还在发愣的宇智波兄弟。
“我可以走了吗？”他问，长痛不如短痛，早点和这孩子断干净对他好，“柱间该担心了。”
“嗯，跟我来。”斑的声音有点飘。
扉间又拍了拍镜的后背，撑着墙站了起来，跟着斑往外走。身后传来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喊着让他别走，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却没回头。
斑侧头看了他一眼，扉间立刻收敛了所有情绪，又变回了那个冷冰冰的千手二把手。他的名声本来就摇摇欲坠，犯不着自己再往坑里跳。
“你很会哄孩子。”斑突然开口。
扉间没搭话，只是闷头往前走。斑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反应，只好自己打破沉默：“你为什么要救他？你不可能不知道他是宇智波。”
算了，坑都挖到跟前了，不如自己跳进去。扉间脚步没停，语气却异常坚定：“没有孩子该承受镜要面对的那种痛苦。我绝不会看着任何一个孩子遭那种罪，哪怕是因为这种无聊的族仇。”
斑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看来他那“白色恶魔”的名声，确实把他塑造成了一个只会杀红眼的疯子。可他和柱间一起长大，怎么可能一点都没被影响？最该明白这点的，不就是身边这个人吗？
“我还以为你恨所有宇智波，不管老幼。”斑说。
扉间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们在打仗。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心里怎么想？”他没给斑插话的机会，接着说，“在战场上杀敌人，和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孩子被冷血杀害，根本不是一回事。”
这话让斑安静了好一会儿。两人沿着陌生的走廊往前走，扉间趁机在脑子里记下路线——多知道点总没错，毕竟他们还在打仗。
“可是……”斑顿了顿，“你为什么把他带回这儿？”
“我还没蠢到把宇智波带回千手驻地。”扉间嗤笑一声，“虽然柱间一直在呼吁和平，但我当时那个样子，根本护不住镜，说不定刚回去他就被族里那些激进分子杀了。”
“你当时连自己都护不住。”斑补了一句。
扉间没接话。走出宇智波驻地的路安静得诡异，空气里像是藏着根弦，绷得紧紧的。直到他们走到那条作为边界的河边，斑突然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比族规要求的幅度还要大。
“谢谢你，千手扉间。”
扉间愣住了，对上斑的眼睛，好半天才僵硬地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对岸跑，只想快点逃离这尴尬的场面。等他见到柱间的时候，对这次诡异的遭遇只字未提，只想把这件事彻底埋在心里。
***
扉间正对着一卷封印术的卷轴苦思冥想，柱间惊天动地的哭嚎突然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捏着眉心叹了口气，这哥哥能不能学会小声点？天天这么一惊一乍的，吵得人头疼。
他把卷轴往面前拉了拉，打算无视那噪音，继续自己的研究。
结果下一秒，卧室的门就被猛地撞开，连敲门都省了。扉间头都没抬，语气冷硬：“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进门要敲门。”
他的抱怨还没说完，柱间就扑了过来，结结实实地撞在他背上，胳膊像铁箍似的勒住他的脖子。没一会儿，他就感觉到头顶湿乎乎的，那是柱间的眼泪。
“弟弟！你知道吗！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啊！”柱间的声音抖得厉害，带着抑制不住的狂喜。
扉间狠狠瞪了眼黏在自己背上的大哥，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我怎么知道你在发什么疯？”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抬手拍了拍柱间宽阔的后背——这蠢货摆明了不闹完不会走，与其耗着，不如早点弄清楚他又抽了什么风。“至少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在说什么？”
柱间抽噎着直起身，手快得带起一阵风，一把将扉间的椅子转了个圈。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还没退去，一张被眼泪泡得皱巴巴的卷轴就怼到了他鼻子底下。
“斑同意停战了！”
扉间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低头快速扫过卷轴上的字迹。不止是停战，斑还主动提出要在中立地带会面，商议更长久的和平条约。之前柱间天天在他耳边碎碎念着要两族和谈，被他骂回去八百回，现在对方居然松了口。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你说他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柱间眼眶还红着，里面却亮得像装了星星，“是不是我这些天的念叨终于打动他了？”
扉间脑子里瞬间闪过上周的画面——要不是他及时出手，那个叫镜的宇智波小鬼早就成了战场的一具尸体。他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事绝对不能让柱间知道。不然这混蛋指不定要得意到天上去。
“嗯，肯定是。”他又拍了拍柱间的肩膀，刻意压下语气里的沉重。这事要是暴露了，不光是族里要乱套，他自己也要遭殃。就算他是水遁忍者，也架不住柱间的眼泪攻势。最好想都别想，就当没发生过。
---
谈判桌对面，扉间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对宇智波兄弟，拼命压下翻个白眼的冲动。
这几个小时简直是煎熬。两边的长老们轮番抛出离谱的条件，又互相骂得狗血淋头。斑的声音因为喊得太多已经变得沙哑粗粝，柱间也好不到哪去，哭了半天嗓子都快哑了。
说出去都丢人。
他瞥见泉奈时不时朝他投来同病相怜的眼神——这倒是没想到，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觉得头疼。
现在那两个蠢货又开始扯建村子的事，简直是痴人说梦。两族的和平还没彻底敲定，就想着把人往一块凑，到时候指不定要闹出多少人命。但这话要是说出来，柱间肯定又要抱着他哭，扉间只能咬着牙闭嘴，在心里默念一百遍“要冷静”。
好不容易等谈判结束，众人起身握手致意，柱间突然直接从桌子上翻过去，一把将斑搂进怀里，勒得对方直翻白眼，嘴里还大声抱怨着。
“大哥，放开宇智波族长！”扉间厉声喝道，“再抱下去，人家会以为你是要趁机行刺，到时候你的和平大业就彻底泡汤了！”
果然，柱间瞬间僵住，手忙脚乱地拍着斑的后背，好像真怕自己刚才不小心把人捅死了。泉奈看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两步，生怕下一个被熊抱的是自己。
以柱间的德行，这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
“你说，咱们真的走到这一步了？”柱间傻笑着低头看斑，眼里还挂着泪。
斑扯了扯嘴角，笑容带着几分戒备，却又透着真切：“没想到。我确实没想到。”
“那你到底为什么改变主意了？”柱间追问。
扉间脚步轻点，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可不想凑上去找罪受。
但他还是晚了一步。那对宇智波兄弟齐刷刷转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模一样的困惑。
“他没告诉你？”斑挑眉。
“告诉我什么？”柱间茫然地看看斑，又看看泉奈，最后目光落在扉间身上。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把扉间钉在原地——活像猎物撞上了比自己更凶猛的捕食者。“扉间？”
“别把我扯进来。”扉间冷声道。
斑脸上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看得扉间后背发凉。“你看啊，连你们族里最恨宇智波的人，都肯特意出手救一个宇智波的孩子。这么看来，你们千手也不全是无可救药的混蛋，对吧？”
“扉间？”柱间的眼泪又掉下来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你救了那个孩子？”
“胡说八道。”扉间硬着头皮否认。
“要是真事，那就不算诽谤了吧？”泉奈摸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思考，十足的叛徒嘴脸。
柱间发出一声堪比尖叫的欢呼，猛地朝扉间扑过来。扉间反应极快，侧身躲到泉奈身后。
结果柱间一把捞错了人，将泉奈扛起来转圈圈，勒得对方脸都紫了。“我太开心了！”他哭嚎着，喜悦的眼泪混着之前的泪渍，把衣襟打湿了一大片。
扉间见状，干脆直接翻到桌子另一边，躲到斑身后。他盯着斑毫无防备的后背，差点忍不住摸出苦无捅下去——这混蛋出卖他，简直死有余辜。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政治后果他承担不起。
应该承担不起。最好别冲动。
他的“杀人计划”还没实施，斑就转过头，带着审视的眼神挑眉看他。
“任务报告撒谎？”斑嗤笑一声，“等村子建起来，这种事可不能再有了。”
扉间冷笑一声，抬下巴示意还在柱间怀里挣扎的泉奈：“换做是你，难道会老老实实把这事写进去，就为了看你大哥哭天抢地？”
斑笑了笑，没再接话。两人并肩站着，看着柱间抱着泉奈哭嚎着说什么“两族友谊万岁”，还不自觉地用木遁挡开泉奈扔过来的苦无。
“等一切都安定下来，镜那孩子说不定能自己选老师了。”斑突然开口，犹豫着抬手拍了拍扉间的胳膊，动作带着几分不自然。
扉间愣了一下，转头看见斑正温柔地看着自己，随即又收回手，继续看那边闹成一团的两人。
看着斑的笑容，扉间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真的会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他能再见到镜，能看着那孩子长大，变得足够强大，不用再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他能看见身边的人露出这样温柔的笑，而不是战场上那个凶神恶煞的模样。泉奈也不用再拿着刀朝他砍过来，或许能成为一个不错的对手。
他还不太敢确定，但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或许吧。”扉间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只有自己能看见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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