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宇智波本族,千手大概是最熟悉写轮眼和它副作用的族群了。尤其是对那些被写轮眼所伤的人,他们说不定比宇智波自己还要清楚。
所以当柱间——被斑拽来的唯一能让他放心给中野和佐助做健康档案的千手医者,这主意还是中野加子自己提的——将那双泛着绿光的手举到中野头顶时,他突然僵住,在场的人一点都不意外。
斑和泉奈本来就因为刚查出中野好几处旧伤而绷紧了神经——那伤包括腹部被刺穿、胸口挨过刀、手掌被捅穿,每一处都在控诉着他们兄弟俩,乃至整个宇智波,到底有多失职。他们的小妹妹差点死了好几次,他们居然毫不知情。
此刻见柱间僵住,兄弟俩的神经更是瞬间崩到了极限。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斑厉声喝问,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佐助转头看向姐姐,挑了挑眉。加子耸耸肩,一脸茫然。
柱间转过身,脸上是他难得一见的凝重神色。原本靠在墙上拿着夹板记录病历的扉间见状,也猛地站直了身体。他太熟悉哥哥这副表情了。
柱间很少这么严肃。
“你们知道吗,有些幻术会在受害者的大脑里留下物理痕迹。”柱间的声音低沉,“尤其是写轮眼对非宇智波族人施展的幻术——千手在这方面经验丰富。”
他刚好抬眼,瞥见加子和佐助的瞳孔骤然收缩,两人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飞快地交换了个眼神,还打了个只有他们俩懂的手语,似乎在低声讨论着什么。
“这种特殊痕迹,是月读留下的。”
柱间话音刚落,斑整个人都僵住了。
“哦,那个啊。”加子却一脸云淡风轻,仿佛被宇智波最核心的秘术折磨过的人不是她。
斑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那是他的小妹妹!他从小捧在手心护着的小妹妹!
“是她替我受的。”佐助语气沉重,“她把我换了下来。”
是啊,斑怎么会忘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加子浑身是伤,连写轮眼都用不出来,却挡在弟弟身前,拼尽全力护着他。
“虽然疼得要死,但总比让佐助再遭一次罪强。”加子说得轻描淡写。
再遭一次?!
斑发出一声类似濒死野兽的呜咽。加子反倒慌了,连忙伸手拍他的背,好像需要安慰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
“别这样啦!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而且肯定不是斑哥或者泉奈哥做的啦!”加子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想让他们安心,“那个人现在不在了,你们不用担心再有人随便乱用折磨人的幻术啦!”
她好像完全没搞懂,兄弟俩脸色发白、查克拉翻涌着滔天恨意的根本原因不是怕幻术再来,而是心疼她受的苦。
“除非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万花筒持有者。”佐助补了一句,语气同样平淡,还挑着眉看向姐姐,“对吧?有没有?”
“有几个吧。”泉奈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斑感激地看了弟弟一眼——他现在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要一张嘴,要么是嘶吼要么是喷出火焰,可不管哪一样都没用,既护不住弟弟妹妹,也没法报仇。他们俩都被宇智波最残酷的幻术折磨过。
因为……
“但他们不会月读。”泉奈的声音发颤,“万花筒的能力是跟着血脉分支走的。”
而月读,是主脉独有的能力。
能对他弟弟妹妹施展出月读的人……
只能是他们的父亲。
加子说“好久之前”——那正是他们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大概是母亲刚去世不久,两个小家伙去找父亲寻求庇护的时候。
他们的父亲,居然用月读折磨了自己的孩子。先是加子,在她挡在弟弟身前之后,又对倒下的佐助……
难怪佐助之前那么拼命想逃离宇智波,难怪他会相信那些关于田岛和他哥哥的传闻——那恐怕根本不是传闻。一个能折磨亲生孩子的人,为了权力杀了自己的兄弟又算得了什么?
“真的假的?”加子的注意力却突然被转移了,她从诊疗床上坐直身子,眼里闪着好奇的光,“那万花筒的能力都有哪些分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分化的?既然所有宇智波都源自同一个始祖,那肯定是有不同的人觉醒了独特的万花筒能力才开的分支吧?会不会和觉醒的契机或者血统纯度有关?我能看看族谱吗?”
她本该拥有这一切的。她本该能随意进出族里的藏书阁,用最好的资源去钻研这些知识。可就算是在缺衣少食、无人指导的情况下,她都靠自己学会了封印术,甚至发明出了能保护宇智波血脉不被窃取的精妙封印。他们的父亲,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斑想靠看着加子兴奋地追问泉奈的样子来转移注意力,想看着她鲜活明亮、心智健全的样子来压下心底的滔天怒火,可他做不到。
他的胸口像是被塞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的痛感。
“我要走了。”斑猛地喘了口气,声音嘶哑得不像样。
“柱间,你看完病就来森林找我,跟我打一场。”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冲出了房间。
他得找个地方,把什么东西烧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