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宇智波族地本该是晒着暖阳修补护具的安稳时刻,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突然炸了开来,把所有喧嚣都劈得粉碎。
“来人啊!救救我!”
无论是挎着竹篮的妇人,还是刚结束巡逻的忍者,全都是浑身一僵——连年战火早把这份警惕刻进了骨头里,没人敢大意。
“我的孩子!我的加贺美!我找不到他了!我找不到我的加贺美了!”
哭喊的是宇智波志神,她的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把族地的空气都搅得凝固起来。人群里的低语瞬间失控,恐慌像潮水似的漫开,数不清的写轮眼猛地亮起猩红,视线扫来扫去,把每一处阴影都盯得发烫。
“安静。”
低沉的男声像一块巨石砸进躁动的人群,斑拨开挡路的族人挤到最前面,身后跟着他的弟弟泉奈——两人刚结束一场高强度对练,额角还挂着汗,胸口微微起伏。他眉头拧成了疙瘩,眼神扫过四周,活像头被惊扰的凶兽,“出什么事了?”
“斑大人!求您了!我找不到加贺美!族地里哪里都感应不到他!”志神疯了似的扑过来,死死攥住斑的胳膊,指节都泛了白。
斑忍着胳膊上传来的剧痛,瞬间挺直了原本放松的脊背,眉头皱得更紧,一头张扬的黑发衬得他脸色格外吓人。他压着嗓子低吼:“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他已经把查克拉铺展开来,像一张大网似的扫过整个族地。
“今早吃完早饭!他说要去和朋友玩!我找遍了所有地方,没人见过他!”志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甲几乎要嵌进斑的肉里。
“组成搜索队,”斑猛地拔高声音,对着人群下令,“搜遍整片森林,现在就去!”
泉奈立刻行动起来,开始清点人手分派队伍。斑转回头,放软了一点语气安慰志神:“我们会找到他的,志神。”
他没敢说“保证孩子平安”这种话——战争年代,谁也没资格许下这种空头承诺,哪怕眼前的母亲已经快要崩溃。
他刚轻轻掰开志神的手,准备去村口带队搜山,手腕又被死死拽住了。
“我要一起去。求您了,斑大人。”志神的眼泪糊了满脸,眼神里全是哀求。
斑盯着她看了几秒,权衡了一瞬才点头:“行。跟我来,我们往西边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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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在林间飞速穿梭,矮身躲开横生的树枝,脚尖点着巨石腾空而起。他把查克拉用到了极限,像雷达似的扫过每一寸土地,连一丝异常的波动都不肯放过——那可能就是找到加贺美的线索。
无数个糟糕的念头在他脑子里疯转,一个比一个吓人。他们已经快走到加贺美这个年纪的孩子根本不可能独自跑到的地方,再往前,就只能往最坏的方向想了。
斑抬头望了眼灰蒙蒙的天,心里默默祈祷着——哪怕……哪怕孩子已经没了,也千万别落在血继限界猎人手里。
那比死还可怕。
就在他带着小队刚跃过一条小溪时,一道查克拉信号突然炸了开来。斑刚松了口气——是泉奈,看来找到加贺美了——可下一秒他就看清了信号的来源,瞬间脸色煞白。
身边的志神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
整个小队立刻调转方向,朝着宇智波和千手的边境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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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中河,斑胃里的那股寒意就越重,查克拉感知乱成了一团,拼命搜寻着泉奈和他那队人的踪迹。信号来自河湾处,那里的水流湍急得能把大树卷走,就算是他,也不敢轻易踏进去。
左边有动静!
“这边!”斑猛地变向,脚尖点着地面窜了出去。
泉奈正沿着河岸狂奔,身后跟着他的搜索队,可队伍里根本没看到加贺美的影子。
斑的心猛地一沉,怒火像闷雷似的在胸口滚。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加贺美还活着,不是又一个死在战争里的无辜孩子,不是又一个倒在千手那沾满血的手里的族人,像他那些早夭的弟弟们一样。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丝刺痛的背叛感。他本以为柱间不一样,本以为柱间当上族长后,和自己一样最先叫停了屠戮孩童的规矩。难道柱间一直在耍他?难道那些年在战场上喊着和平的话全是假的?全是泉奈说的那种陷阱?
他心底有个角落不肯相信——柱间不会允许这种事。可如果加贺美真的死了……斑在心里发狠,他再也不会为了那个可笑的和平梦手下留情,再也不会把柱间当成唯一的对手。他要让千手知道,宇智波的怒火到底有多可怕。
猩红的写轮眼疯狂转动,瞬间把四周的一切都拉成了清晰的慢镜头,连草叶上的露珠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在沿着急流跑,提高警惕。”斑低喝一声,一把抽出背后的团扇握在手里。
他们撞开灌木丛,往左边急刹,距离泉奈只剩不到百步,眼看就要追上了。可斑的眼睛和查克拉都扫不到半分千手的气息,他刚要转头问泉奈,眼角突然瞥到一点异动,查克拉猛地锁定了一道微弱到几乎要消失的小信号——
泉奈正踩着河面上的石头往前跳,视线死死盯着河对岸的某个地方。
斑猛地转头看向对岸——
是加贺美!
是加贺美!
志神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哽咽,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
河对岸的急流轰鸣着卷过水面,把空气都震得发颤。加贺美正拼了命往前跑,身后跟着一只瘦得皮包骨头的疯狼,离他只有几步之遥。
孩子吓得尖叫连连,脚下一绊差点摔进河里——那河水能轻松卷走整棵大树,掉下去就别想再上来了。他踉跄着扶住身边的树干,又被疯狼的嘶吼逼得继续往前逃。
斑的瞳孔猛地缩成针状,耳里只剩不间断的嗡鸣,心脏狂跳着几乎要撞碎肋骨。肾上腺素顺着血管炸开,他脚下生风,疯了似的往前冲——伊兹纳正跟着加贺美跑,他必须追上这孩子。
他急红了眼,拼命扫视着河对岸,试图找出任何能蹚过去的路——管他什么两族休战两个月,那玩意儿在加贺美的安危面前狗屁不如。可当目光扫到前方时,他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千柱那边矗立着一面光秃秃的岩壁,湍急的河水和对方领地之间,只剩一条窄得离谱的小径。不远处瀑布轰鸣,震耳欲聋的水声填满了整个河谷。
加贺美居然没往回拐,径直朝着那条窄路冲了过去。
那是条死路啊!
斑的后脊瞬间窜起一股寒意。
志加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却被瀑布声彻底吞没,连半米远都传不出去。她彻底失了理智,猛地扑到河边就要往下跳。
伊兹纳反应快得像道闪电,伸手就揪住了她的衣领,在她离地还不到一尺时把人拽了回来,死死按在怀里。志加美疯狂挣扎,指甲几乎要抓破他的手臂,可他半点不敢松劲。
斑把团扇别回后腰,反手摸出一把苦无,眼睛死死盯着加贺美的背影。不管是扔苦无还是直接跳过去,只要能救回孩子,他什么都愿意做。就在这时,加贺美冲到了河岸的小转弯处,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突然睁得老大,满脸都是惊恐。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那头狼一步步逼近,血盆大口张开,锋利的獠牙泛着冷光,脑袋往前探着,离加贺美只剩几寸距离。
志加美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
斑脚掌上凝聚起查克拉,膝盖弯曲,正要纵身跃起——
一只手突然从加贺美身后的岩壁裂缝里伸了出来,猛地把孩子拽进了缝隙里。狼的牙齿咬了个空,爪子在湿滑的地面上一滑,惨叫着摔进了湍急的河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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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间死死抱着怀里的小宇智波,心脏狂跳得几乎要蹦出来。再晚一秒,这孩子恐怕就没了。他低头瞥了眼,见圆滚滚的小脸上挂着一串泪珠,心里不由得软了几分。这孩子最多也就三四岁大,看着软乎乎的一团。
小家伙用肉乎乎的小手紧紧抓着他领口的白毛,把脸埋进去,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小的身子都在发抖。
“没事了,小乖乖。”扉间放柔了声音,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我接住你了,安全了。”
他反复念叨着这句话,直到小家伙的哭声渐渐弱下去,变成小声的抽噎。
其实十分钟前他还在实验室里,埋在一堆封印术的卷轴里昏天黑地。当时他只是下意识地往周围散了个查克拉脉冲,结果这一扫,差点没把他魂吓飞。
他僵在原地,死死锁定那道微弱的小查克拉,迅速扫过周围五英里的范围——最近的宇智波巡逻队在南边两小时路程外,就算现在赶过来也来不及。理智告诉他这是敌族的孩子,可他的脚已经先一步动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实验室。
别骗自己了,扉间,你从来都拒绝不了哭唧唧的小孩。
耳边突然传来宇智波查克拉的异动,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不安——他们发现孩子不见了。扉间猛地回过神。
“想妈妈了?”他凑过去,用指腹擦了擦小家伙脸上的泪痕,还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我们去找妈妈好不好?”
小家伙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抽噎着点了点头,又把脸埋回了他的毛领里。
“好,我们这就去。”扉间低声应着,伸手托住孩子的膝盖,把人稳稳抱起来。
他可不傻,早就猜到外面等着他的是什么。斑和伊兹纳的查克拉,他闭着眼都能认出来。再加上那道快要崩溃的女性查克拉,不用想也知道是孩子的母亲——查克拉里带着血缘的羁绊,逻辑上完全说得通。
刚才他出手救了孩子,对面的宇智波应该是被惊住了,暂时没敢动。但这份震惊撑不了多久,现在他们的查克拉已经从不安变回了恐慌和焦躁。
扉间深吸一口气,抱着孩子从岩壁的缝隙里走了出来,站在了光天化日之下。小家伙的脸还埋在他的毛领里,没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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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正费力地把瀑布轰鸣的查克拉和脑海里那片无边无际的海浪声分开,眼角突然瞥见一抹熟悉的白色绒毛。
等那双红色的眼睛和油光水滑的白毛彻底映入眼帘时,他浑身的肌肉瞬间僵住了。抱着加贺美的人是谁,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最后那点微弱的希望彻底碎成了齑粉。
是那个白色恶魔。
那个白色恶魔抓走了加贺美。
那个笑起来比太阳还暖,头发卷得像小绵羊似的加贺美。
斑不敢动,连一根手指都不敢动。他怕自己哪怕稍微动一下,那恶魔就会立刻拧断孩子的脖子。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写轮眼的勾玉转得几乎要飞出来。
旁边的伊兹纳低咒了一声,脸上满是绝望。他亲眼见过千柱的狠辣,只要对方想动手,能在他们冲过去之前把加贺美杀三次。
伊兹纳怀里的志加美又开始哭了,徒劳地挣扎着想要扑过去。伊兹纳只能把她抱得更紧——他不能再失去第二个了。
河两岸的人就这么对峙着,谁都不敢先动。风卷着树叶沙沙作响,却盖不住瀑布的轰鸣。一分钟,两分钟,时间仿佛静止了。
扉间调整了一下抱孩子的姿势,河对岸的两个宇智波瞬间绷紧了身体,不知道是要冲上来拼命,还是要摆出防御姿态。
他知道再耗下去不是办法,对方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他扫了一眼周围,想找个安全的过河点——总不能一直这么僵着。
这一段河岸根本没法过河,除非绕到岩壁和瀑布后面去。看来只能往回走了,既然孩子能自己过来,附近肯定有安全的渡口。
他尽量放慢动作,生怕惊到对面那两个炸毛的宇智波,缓缓转过身,沿着河岸往回走,刻意贴着河边走,免得对方误会他要把孩子带走。
对岸的宇智波斑动作和扉间如出一辙,缓缓转过身,两人踩着一模一样的步调,沿着河岸慢慢走。几步之后,宇智波的搜捕队也跟着动了起来,个个神经紧绷,手按在忍具包上随时准备抽刀。
泉奈把怀里的志神放了下来——刚才扉间一动,这女人突然就不再挣扎了。他扣住她的上臂,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她跟在队伍后头。
这路走得像是没有尽头。斑的神经崩得快断了,查克拉探出去铺得老远,一寸一寸扫过周遭的树林,就怕哪里藏着千手的伏兵。可走了一路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他的眉头反而皱得更紧。身后的泉奈也在扫视四周,那眼神锐利得像是能把树皮刮下来。
直到白魔鬼在一处河岸停住脚步。这里的河道窄得很,两岸不过相距几米,一棵直径足有四尺的枯树横在水面上,刚好搭成一座桥。
扉间把怀里的镜换到另一侧臂弯,转过身对着宇智波众人开口。
“你,”他的指尖点向志神,“过来和我在桥中央碰头,我把孩子交给你。剩下的人往后退,手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他的眼神冷得像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强横,摆明了是在挑衅,看谁敢说半个不字。
“我去跟你碰头。”斑怒目而视,写轮眼在眼尾微微泛红。
“只能孩子的母亲来,其他人不准靠近。”千手扉间的语气斩钉截铁,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斑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怎么能这么肯定志神是镜的母亲,甚至确定她就在这儿?但对方的潜台词再清楚不过——想要孩子,就按我说的做。
他咬紧牙关,查克拉因为愤怒而在周身微微翻涌,死死瞪着千手扉间,那眼神像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
扉间却只是回了他一个冰冷的注视,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下一秒,斑猛地反应过来。那双锐利的血红色眼眸——该死,竟然意外的好看——正和自己对上,写轮眼还在缓慢地转动着。
他往后退了一步,抬手示意泉奈放开志神,又给其他人递了个眼神,让他们按千手扉间说的做。
他在心里发狠:要是这白魔鬼敢耍花招,不等他反悔,就能让一把苦无钉进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
宇智波众人往后退开,在枯树的起点围成一个松散的半圆。志神看着眼前白发的千手忍者,脸上还带着不敢置信的茫然,过了几秒才迈步踏上那根饱经风霜的树干,在桥的这一端站定,等着扉间过来。
两人几乎同时动了。脚步轻得像羽毛,查克拉覆在脚底,牢牢贴住湿滑的树干。走到桥中央时,两人都停了下来。志神浑身僵硬,连呼吸都放得极轻,而扉间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像戴着一张冰冷的面具。
扉间的目光从志神身上移到怀里的小宇智波身上,落在那一头巧克力色的卷发上时,眼神竟柔和了几分。他用手轻轻拍打着孩子的后背,动作缓慢又温柔,低声开口:“他睡着了。”
他抬眼看向孩子的母亲,小心翼翼地往她那边挪了半步,生怕怀里的小家伙被晃醒。
志神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手指埋进孩子柔软的卷发里,指甲轻轻刮过他的头皮,另一只手则绕到孩子的腰后。镜像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往两边温暖的怀抱里又缩了缩。
斑站在原地,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
不可能。
千手的白魔鬼怎么可能喜欢孩子?更别说还是宇智波的孩子!他几乎是绝望地在心里嘶吼。
扉间完全无视了身后几双写轮眼的惊疑目光,轻轻把怀里的小宇智波转过来,让他面向自己的母亲。志神连忙调整姿势,让孩子胖乎乎的小脸靠在自己肩上,双臂紧紧把他搂进怀里,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你生了个好儿子。”扉间的声音放得很轻,手指最后一次拂过镜的头发,又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他叫什么名字?”
志神和他对视了一秒,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镜。”
扉间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微微俯身,在镜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得像羽毛的吻。
“看好他。”他轻轻拍了拍志神的肩膀,随即转身,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树林里,连半点查克拉的痕迹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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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镜被救回已经过去一个半月,斑却还是忘不了千手扉间当时的样子。他摸着镜的头发,嘴角那抹温柔的笑意,像是刻在了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整个宇智波族里,没人说得清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在心里犯嘀咕,连走路吃饭都在琢磨。
千手扉间为什么要那么做?
谁不知道他恨透了宇智波,恨不得把他们赶尽杀绝,可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救下一个宇智波的孩子,还把他平安送回母亲身边?
最初的几个星期,全族上下都在提心吊胆,等着白魔鬼的阴谋暴露。可一个月过去了,别说伏击,连白魔鬼的影子都没见着。大家终于慢慢回过味来——他好像真的没安什么坏心眼。
这个认知让所有人都坐立难安。他们好像一直都误会了那个白魔鬼。毕竟,再凶残的恶鬼,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敌人的孩子。
最先接受这个事实的是志神。谁要是在她面前说半句白魔鬼的坏话,她直接转身就走,连一个眼神都不给。镜更是每天追着族人问,那个白发的哥哥去哪儿了。那奶声奶气的样子,可爱是真可爱,烦也是真烦。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斑开始认真考虑柱间之前提过的和谈。之前他最反对的理由,就是千手族里有个白魔鬼。可现在全族都在重新审视千手扉间,和谈的可能性,好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
“泉奈。”斑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声。
“哟,这不是大哥的思考姿势吗?可别把脑子烧坏了啊!”
斑瞪了自家弟弟一眼,脑子里飞快闪过上次把泉奈扔进锦鲤池是什么时候,随即又严肃起来。
“去通知族老们,明天正午开族会。”他的语气很平淡,眼神却紧紧盯着泉奈的脸。
泉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神色凝重起来。“你真打算这么做了?”这不是疑问,是陈述。
两人对视了几秒,气氛有些紧绷。泉奈率先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你打算怎么说服族老们?”他的声音放得很低。
“我不会求他们。”斑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会告诉他们,这是必须做的事。”
泉奈又看了他几秒,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房间。
斑长长地舒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泉奈会支持他的。有这一点就够了,所有的顾虑都烟消云散。
两个月后,斑第一次以宇智波外交团领头人的身份,踏上了和千手一族正式和谈的路。
队伍里除了他,还有泉奈、比叡,以及两个族老。斑看着那两个老家伙就头疼,偷偷溜了好几次都被抓包。还好这俩算是族老里比较讲道理的,没直接绑着他过来。
约定的会面地点立着个不算小的帐篷,而不是柱间当初想建的木屋——族老们死都不同意盖固定建筑,生怕被千手设了埋伏。
斑翻了个白眼,觉得这帮老家伙纯属杞人忧天。就凭他的实力,动动手指就能掀翻整个千手营地,犯得着靠拆木屋杀他们?
远远就看见帐篷门帘被掀开,柱间像只撒欢的大狗,挥着手扯着嗓子喊他,脸上的笑快咧到耳根。
斑又翻了个白眼。他当初怎么会觉得这家伙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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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扉间是个谜。
这人话不多,但只要开口,全场立刻安静下来——没人敢质疑他的判断,他永远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柱间要是漏了什么关键点,扉间就会用指甲轻轻敲桌面,发出哒哒的脆响,柱间就会像训练有素的小狗,立刻把话题拐回被忽略的正事上。
这兄弟俩配合得天衣无缝,柱间看起来是台面上的主事人,可真正操控全局的,是扉间。
斑常常盯着扉间发呆,越看越觉得过去的自己是个蠢货。他以前只把扉间当成传闻里的冷血恶鬼,却从来没注意过这人藏在冷漠外壳下的细致和沉稳。
他们所有人都错了。这个白发千手,远比传闻里的样子要鲜活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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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村子建成七个月,斑终于承认,自己好像有点喜欢扉间。
泉奈知道后笑得直拍桌子,说他哪是有点喜欢,分明是彻底栽进去了。斑嘴硬不肯认,可心里清楚,要是扉间开口要他那把视若性命的团扇当墙饰,他绝对会立刻双手奉上。
不过扉间肯定不会这么做,毕竟他知道团扇对自己有多重要——这家伙其实比谁都细心温柔。
就算已经成了同村人,他俩还是一见面就掐,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根本不是吵架,是打情骂俏。
宇智波全族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穿了斑的心思,只要逮到机会就往死里调侃他。
(斑花了三个月才反应过来大家在笑什么,这事他打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泉奈肯定早就看出来了,那混蛋绝对在偷偷幸灾乐祸。)
扉间经常来村里找镜玩,宇智波族人看他俩的眼神都带着笑意,还有点偷偷的羡慕。斑嘴上不说,可每次扉间一来,他总会不自觉地凑过去。
这天扉间正和镜在村口玩手里剑,斑靠在旁边的树下装模作样看卷轴,看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读进去,终于憋不住开口:“晚上来我家吃饭。”
他明明是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说出来的话却硬邦邦的,像在下达命令。
左边传来一阵压抑的嗤笑,很快又被捂住了。斑的右眼狠狠跳了一下。
“哦?”扉间挑了下眉,放下手里的手里剑,“有什么特别的事?”
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吃饭需要理由吗?!”
压抑的笑声更大了。
“不需要。”扉间慢悠悠地应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不客气了。”
那笑容落在斑眼里,简直要命。他猛地跳起来,发出一声恼羞成怒的低吼,引得周围的族人笑得更欢了。
(虽然丢脸丢到了家,但邀请扉间吃饭,绝对是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