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奈!你在搞什么鬼?”
泉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嗷地一声炸毛,猛地停下了动作——那姿势怎么看都像是在偷偷排练告白台词,不过这绝不可能,毕竟排练意味着要上心,而泉奈这辈子就没上过心。他猛地转过身对着哥哥,胳膊乱挥的样子活像只被踩了爪子的炸毛鸡,好半天才清了清嗓子,硬扯出个灿烂的笑。
“哥哥!好巧啊,你居然也在这大晴天里出来散步……”
斑的疑心瞬间拉满。
平时他根本懒得管泉奈闲下来会疯成什么样,反正无非是放千手桃花的鸽子——他到死都忘不了陪泉奈蹲在墙头,听这家伙对着千手桃花的腹肌念了三个小时酸诗的噩梦。但今天不一样,他居然看见自家弟弟正蹲在树枝上,脸上挂着个连最纯良的婴儿都演不出来的无辜笑容。
斑挑了挑眉。泉奈装乖,跟柱间装安静一样离谱,简直违背自然规律。
“要是你又在盘算什么找死、蠢蛋、或者既找死又蠢蛋的事,趁早打消念头。”斑掂了掂怀里的卷轴,又把背后绑着团扇的皮带紧了紧,“别忘了,上次你把自己炸伤后,所有医忍都放话了,再作妖就没人给你治。”
泉奈急得直结巴:“我、我才没有!亲哥也不能这么污蔑我!我什么时候干过找死又蠢蛋的事了?”
斑给他一个“你自己心里有数”的死亡凝视。这眼神背后,是无数个听堂弟比库马哭诉的夜晚——自从被指派当泉奈的护卫,那孩子眼里的光都快被磨没了。
他还记得当初拍着比库马的肩膀说,这点压力能让你变强。现在回头想想,那绝对是个英明决定,至少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葬礼会被泉奈搞砸了。
不过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不管你要干什么,别折腾你堂弟,也别惹事。下周涡之国的使者要来,你给我完好无损地待着。”
泉奈歪了歪头,眼神里带着点好奇:“哥你今天心情不错啊。”
“嗯?”斑没反应过来。
“你居然只让我注意安全,没说敢作死就剁了我。”泉奈从树上跳下来,皱着眉伸手摸他的额头,“不会是发烧了吧?”
斑翻了个白眼,拍开他的手:“少演了,我好得很。我要去找那个千手试试新练的火遁,今天非得把他的眉毛烧秃不可。”
不用问也知道“那个千手”是谁。整个忍界也就只有那一个千手,能让斑愿意把手里能扔的东西全砸过去,还砸得乐此不疲。
一想到扉间那副拽上天的脸被自己的火遁烧得冒烟,斑就忍不住嘴角上扬,还好宇智波祖传的面瘫脸及时把笑意压了下去。
可惜这祖传技能没传给泉奈。听完他的话,泉奈瞬间绷紧了脊背,张开胳膊拦在他面前,活像只护崽的老母鸡。
“不行!你不能去!”泉奈急得胳膊乱挥。
斑眯起眼,眼底的纹路都皱了起来。泉奈眼里那股诡异的坚定劲儿让他莫名警惕:“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你们俩打一架能从天亮打到天黑,等打完太阳都下山了!”泉奈夸张地嚷嚷,“他今天要跟我对练!”
“早上跟他碰头的时候他可没说。”斑回忆了下今早的“友好会谈”——他把扉间的公文砸了一地,扉间拆了他的办公桌,最后还飞出去一把椅子,反正从头到尾没提过泉奈的名字,“说不定他忘了。”
泉奈的耳朵尖瞬间红了,支支吾吾道:“其实……他还不知道。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你天天跟他打,该轮到我了!我正打算去找他说呢!”
“那你找错地方了。”斑扫了眼四周,这里离宇智波族地还近得很,“扉间练完早课就会去训练场搞他那些破发明。”
当然,他才不是特意记着对方的行程,只是巡逻的时候碰巧见过几次而已。顶多是让隼鸟远远看过两次,顶多是旁敲侧击跟柱间打听了两句,绝对不是跟踪。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让他先跟你打,再跟我打不就行了。”斑提议道。
泉奈抱着胳膊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要!我要跟他单独打!就我和他!”
“这不就是我说的?你先上,我后上。”
“不是!”泉奈急得跺脚,“我上,你走!”
斑的眉毛快纠结成麻花了:“你的意思是,我在旁边看着,然后就走?”
“啊啊啊烦死了!”泉奈抓着头发使劲扯,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狐狸。
斑又不傻。泉奈从来不在乎他看自己对练,今天却反常地要把他赶走,还不敢跟他对视,眼睛一个劲往树上瞟,耳朵尖红得能滴血。这副蠢样,跟上次对着千手桃花犯花痴的时候一模一样……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斑只想一头撞死在旁边的树干上。
泉奈居然看上扉间了?还陷得这么深?
“你他妈在逗我?”斑哀嚎出声,“全村子那么多人,你选谁不好,选扉间?”
“我本来就喜欢又凶又好看的人啊。”泉奈垮着个脸,委屈巴巴地嘟囔,“你不该这么惊讶的。”
“好看有个屁用!”话刚出口斑就后悔了,他居然顺着泉奈的话承认了扉间好看,赶紧找补,“他给你留的伤都够你下辈子用了!换别的宇智波早躲他躲到八百里外了,就算是最嗜血的族人,见了他都得绕着走!”
而且“好看”两个字根本配不上扉间。那词太浅薄,太无力了。要是让他形容,那该是一种带着锋锐野性,又偏偏透着规整禁欲的美,像淬了毒的冰刃,危险又勾人。
斑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他这辈子能凑出来的最接近情诗的句子,居然是翻来覆去地琢磨怎么形容扉间的好看。
泉奈嗤笑一声,那表情仿佛觉得"遇到能要命的东西就跑"是和"人能飞上天"一样离谱的蠢话。"懦夫。"
斑翻了个白眼。真希望神明保佑,这小子这辈子别长出哪怕一丁点儿自保的脑细胞。
"你就是个蠢货。"斑面无表情地开口,"哦不对,我忘了我在跟我那脑子缺根弦的弟弟说话——这位仁兄总喜欢把'找死'当日常,半点正常人的样子都没有。"
"现在是谁在小题大做。"泉奈小声嘟囔,"再说了,他之前不也想杀你吗?结果你俩现在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
斑嗤笑一声:"扉间连我的衣角都没碰到过。"
这话倒不算撒谎,毕竟战争里他只跟柱间交过手。
"你忘了上次对战他是怎么用刀把你拍飞的?直接给你送进铁之国境内了。"
泉奈却突然露出一脸春心荡漾的表情,叹了口气:"那天他打断了我三根肋骨……"
看着自家弟弟这副魂不守舍的花痴样,斑太阳穴突突地疼,赶紧伸手按揉起眉心。
扉间迟早把这小子揍得鼻青脸肿。搞不好扉间真把他像捏死虫子一样捏碎,这蠢货还得觉得爽。
"泉奈,我发誓——"斑感觉自己提前看到了墓碑,"你迟早把我气死。不对,你不是之前还追那个母夜叉吗?天天在我耳边念叨她怎么怎么厉害。"
"你说托卡啊?"泉奈歪头想了想,"是挺喜欢的,她漂亮又能打,疯起来连自己人都砍,让她揍我一天我都乐意。但是扉间他……"
斑对弟弟的花心见怪不怪,顺着话茬接道:"死倔?轴得像根木头?油盐不进?"
"是聪明!心思细!还够凶!"泉奈的声音突然拔高,眼里闪着诡异的光,"那天他释放的杀气太浓了,我浑身上下每根骨头都在发抖……七岁之后就没人能让我有这种感觉了。"
斑面无表情地吐槽:"哦,被人揍得骨头疼原来是浪漫啊。"
而且泉奈那语气,简直是把"色眯眯"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又没人规定我不能两个都追。"泉奈理所当然地一甩袖子,"我这人博爱得很,有的是精力分给喜欢的人。"
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把弟弟按在地上摩擦的冲动。
"随便你。要追自己改天去追,别耽误我正事。我花了两周才把这招术改好,得赶在柱间把我埋进文件堆之前,用它把扉间揍趴下。"
"哥——"泉奈干脆撒起娇来,"都等两周了,还差这一天吗?"
"不行,千手扉间下礼拜之前都没空。"
斑刻意忽略了自己为什么能准确说出对方日程这件事。
"你要是不想跟我去就滚蛋,我自己去。"
但泉奈能坐稳宇智波二把手的位置,靠的可不只是脸。平时看着不着调,真动起脑子来跟他哥一样精明。他盯着斑那副急着出门的样子,突然眯起了眼睛。
"我说……"他拖长了语调,语气里带着点试探的玩味,"某些人嘴上连人家名字都不肯好好叫,背地里倒是天天跟人凑在一起啊。"
斑面不改色:"巧合。"
"就是巧合?"泉奈摸着下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跟他拌嘴的时候,眼睛都亮得发光。要不是知道你俩是死对头,我都要以为你故意惹他生气,就为了跟他吵两句嘴。"
"荒谬。"
斑下意识地移开目光,心里疯狂盘算着怎么把话题扯走。
"还有啊,你最近磨武器磨得也太勤快了吧?昨天晚上光是那面团扇就磨了一个小时!"
"我对战前一向会仔细保养武器,保持最佳状态。"斑面不改色地撒谎。
"扯谎!"泉奈立刻戳穿他,"你跟柱间或者跟我对战的时候,从来没磨过那么久。不就是上次扉间随口说了句'喜欢亮堂的武器'吗?你这是想讨他欢心吧?"
斑的心脏猛地一跳,面上却强行维持着镇定。打死也不能让这小子知道,自己今早特意花大价钱买了进口的抛光油。
"哦对了,你办公室里最近茶罐摆得满满当当的,我昨天还看到了玄米茶。你以前不是说玄米茶太廉价,配不上你那高贵的味觉吗?"泉奈凑过来,笑得一脸欠揍,"千手扉间不是出了名的茶痴吗?"
其实泉奈本来只是随便瞎猜,跟扔飞镖似的乱扎,没想到居然真的扎中了靶心。
当他瞥见自家哥哥耳尖悄悄泛起的红色时,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我的天……"泉奈压低声音,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狂喜,"你居然对他动心了?"
"泉奈——"
"宇智波斑居然喜欢千手扉间!"泉奈干脆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泉奈!闭嘴!"
斑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恨不得把这丢人现眼的红晕按回去。宇智波的荣光都要被这小子丢光了!
"小心被别人听见!"
"哦哟——"泉奈故意拖长调子唱歌似的调侃,"陷进去了陷进去了!陷得还挺深!这不会是咱们家的遗传吧?"
"跟遗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斑气得大吼,"行了!我不带你去了!你自己找扉间去吧,赶紧滚!"
泉奈这才想起自己拦着哥哥的初衷,立刻挡在门口,张开双臂把路堵得严严实实。
"不行。"
斑瞬间敛起表情,眼神冷得能冻死人,用死神听了都得打颤的低音威胁道:"弟弟,你要是不想被我用天照烧成灰,就赶紧让开。"
泉奈却半点不退,反而往前凑了两步,和哥哥肩并肩站着,眼神里燃起了属于兄弟间的竞争欲。
——有种你就动手。
斑真动手了。
他的速度快得连闪电都追不上,瞬间闪身到泉奈身后,抬脚踹在弟弟膝盖窝上,趁着泉奈吃痛弯腰的空隙拔腿就跑,仿佛身后有几百只忍犬在追。
听见身后传来弟弟的怒骂,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抬手抱紧怀里的卷轴,脚下灌注查克拉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
不用回头看他都知道,泉奈肯定已经疯了一样追上来了。他集中精神,用查克拉感知着那抹清冷的蓝色查克拉。
找到了!在九号训练场!
斑立刻往右转,躲开几枚飞射而来的手里剑,发了疯似的朝着目标冲去。
前面的树林渐渐变得稀疏,目的地就在眼前。斑在心里对着追来的泉奈比了个挑衅的手势,蓄力准备起跳,直接跃入训练场。
斑正卯足了劲要往前冲,后颈突然被一股沉猛的力道撞得一歪,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冲劲瞬间散了个干净。
是泉奈的飞扑。
他脚底下一滑,直接踩空了树枝,怀里揣着的卷轴漫天乱飞,整个人跟着重力往下坠。
这对宇智波家的双子天骄,田岛族长的骄傲,宇智波火系忍术的巅峰战力,就这么四肢乱挥地砸进了训练场,闷响震得地面都颤了颤。
斑撑着地面大口喘气,决定拿出身为大哥的成熟风范来解决争端——比如把泉奈掐到断气。他翻了个身扑上去,胳膊死死勒住弟弟的脖子,心里把泉奈骂了八百遍,非要把这小子脑子里的蠢气挤出来不可。
“你死定了泉奈!”他咬着牙低声嘶吼,“死定了!”
泉奈慌里慌张地想爬开,结果自己绊了自己一跤,看着斑眼里的凶光,差点没委屈得哭出来。
“斑大人?泉奈大人?”
两兄弟瞬间僵住,视线从彼此身上移开,先看向那个打断他们打架的小孩,再落到小孩身边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身上。
斑仰头望着扉间,阳光恰好落在对方线条利落的下颌上,勾勒出分明的轮廓。光线在他微翘的唇峰上打了个转,又顺着那双锐利的丹凤眼往上爬。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到扉间紧绷的紧身网衫上,那布料把每一块精壮的肌肉都贴得清清楚楚。
斑喉结滚了滚,口干舌燥。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心跳快了半拍,绝对不会。
扉间用那双算计的眼睛扫了他们一圈,先瞥了眼滚到脚边的破卷轴,又看了看斑头发上沾着的几片树叶。他微微歪了歪头,那副好奇的模样和他冷硬的脸完全不搭,嘴角还极淡地勾了一下。
“真是‘优雅’的登场啊,你说呢,镜酱?”
用脸红来形容斑和泉奈现在的状态太轻了,他俩红得跟熟透的番茄似的,快把训练场的空气都烤冒烟了。
扉间旁边的小孩是宇智波镜,斑记得这小子一头卷毛。他捂着嘴偷偷笑,肩膀都在抖。
泉奈可不管什么羞耻心——这词在他字典里根本不存在——趁着两人都臊得脑子发懵,一把把斑推开,蹭地冲到扉间面前站定。
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泉奈深吸一口气,张嘴就秃噜:“扉间你好厉害!”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连忙补救:“我是说,你的速度超厉害,身手也超厉害,全身上下都厉害!你能和我打一场吗?”
他偏头躲开斑砸过来的卷轴,对着扉间笑得眼睛都快冒星星了。斑替他臊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扉间皱了皱眉。泉奈像只摇尾巴的小狗似的盯着他,镜也伸长了脖子,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扉间斟酌着开口:“老实说,你的邀请让我很意外,也很荣幸……”
泉奈得意地回头冲斑比了个胜利的鬼脸,斑脸都黑了。
“……不过很抱歉,我得拒绝你。我已经答应要指导镜酱训练了。”
“啊?”泉奈瞬间蔫了,嘴噘得能挂个油壶,“好吧。”
镜往前站了一步,脸上半分歉意都没有:“对不起啦泉奈大人,扉间老师要帮我备战中忍考试。”
“下次吧,”扉间补了一句,算是补偿。
泉奈吸了吸鼻子,闷闷地点头。斑站起身,试图挽回点宇智波家的脸面。
中忍考试还有一个月,扉间既然要指导镜,那考完试之前肯定没空,考完之后还要等成绩,前后至少得耗上一周。
斑心里一半是嫉妒那小孩能天天跟扉间待在一起,一半又骂自己小心眼——镜是个好苗子,能跟着扉间这样靠谱的老师是好事,他该高兴才对。
可他心里那点酸水就是压不住,最后只能拧着眉,摆出一副臭脸。
“扉间老师,你不是说训练前要去看小猫吗?”镜突然蹦出一句,声音亮得跟小太阳似的,和蔫头耷脑的泉奈形成鲜明对比,“我们得快点回去,趁它们醒着。它们太能睡了,跟奈良家的人似的,不过是猫版的。”
扉间看向镜的眼神瞬间软了下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斑是个聪明人,更是个合格的族长。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认输——比起指导后辈和撸小猫,他那点想和扉间切磋、展示新忍术的小心思根本不值一提。扉间对小孩和毛茸茸的小家伙根本没抵抗力。
他的脸拉得更长了。
“那我们先走了。泉奈。”扉间对着泉奈点了点头,又看向斑,只淡淡吐出两个字,“宇智波。”
镜也礼貌地跟他们道别,转身朝自己家的方向招手,催扉间快点跟上。
斑和泉奈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他们看见扉间被镜逗得笑了一声,还抬手揉了揉那卷毛小孩的头发,镜则得意地挺起了胸脯。
镜的手还被扉间揉在头发里,突然回头冲两位族长露出一个挑衅的坏笑。
泉奈气得跳脚,斑已经不是皱眉了,他直接开始磨牙。
“我们被一个十二岁的小鬼耍了?”泉奈一脸不敢置信,又带着点不情愿的佩服。
“小兔崽子。”斑咬着牙吐出三个字,语气里全是秋后算账的意思。但下一秒,他脸上的怒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骄傲,“他以后会是宇智波的栋梁。”
让镜跟着扉间走了,这局是输了,但不是完败。斑输了这一次,但他打定主意,最终的赢家一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