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丝还在往他们脸上砸，脚下的烂泥被踩得咕叽作响，滑溜溜的像抹了油。

这场雨下得像是天都在哭——倒也不奇怪。他们熟悉的世界已经彻底没了，三人就杵在原地，脚边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朋友、老师、并肩作战的盟友……全都没了。

忍界联军赢了战争，可赢了又怎么样？活着的只剩他们三个。

曾经鲜亮的队服早就被泥污糊成了灰扑扑的一片，整个世界都褪成了死寂的色调。地上散落着联军的护额，有的刮花了漆，有的沾着血，早就没人管了。

一切都结束了。可这结束，才是最大的麻烦。

小樱抬头望着铅灰色的天，扯出一声比哭还难听的笑：“呵，跟计划的差远了。”

话音刚落，佐助就嗤笑了一声，那嘲讽的劲儿跟以前一模一样。小樱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却又忍不住在心里叹气——这家伙倒是一点没变，这么多年来给她添的堵，足够她把他揍八百回。

“废话。”佐助拖长了调子，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佐助！”鸣人突然蹦了过来，从卡卡西老师冰冷的尸体旁站到两人中间，“我看你跟着大蛇丸那几年，社交能力半点长进都没有！”

“难怪大蛇丸不肯让你出门。”小樱也跟着吐槽，低头瞪着地上那具金发蓝眼的尸体，仿佛那玩意儿欠了她五百万。

确实欠她的，不过现在说这个没用。

“你们当我是狗吗？”佐助咬着牙，恶狠狠地扫过两人，“再说了，都只剩我们三个了，社交能力顶个屁用！屁用没有！”

小樱赶紧抬手拦在两人中间，生怕这俩祖宗当场打起来。“别骂脏话行不行？除了让我们更烦，半毛钱用都没有。”

“哼。”

小樱的嘴角抽了抽：“能不能说句人话？不是所有人都听得懂宇智波家的冷哼！”

又是一声“哼”。

小樱的手指都痒了。她现在满肚子怒火和委屈，不想打人，倒是想烧点什么泄愤，可她不是火遁忍者，更不想浪费仅剩的查克拉。“我说，说人话！笨蛋！”她彻底破了功，早就没了当年暗恋他时的温柔。

佐助的脸瞬间黑了，眼神凶得能吃人：“你真想试试？伪善的女人。”

这次换鸣人拦在中间了——以前都是她拉架，现在倒反过来了。他们都不是当年的小鬼了。“行了行了，别吵了。”

小樱的脸有点发烫，莫名觉得臊得慌。

“反正只剩我们三个了，想干什么不行？”她梗着脖子，视线还黏在佐助身上，“想揍谁就揍谁！我早就不是当年被你丢下的小丫头了。”

“那第七班的羁绊呢？”鸣人扯出一个发颤的笑，“木叶的团结啊！这可是我们一直说的！”

佐助嗤笑一声：“拉倒吧，我可是叛忍，你忘了？”

“卡卡西老师都没在意这个！我们也不在乎！”鸣人瞥了眼地上的卡卡西，声音低了下去，“你永远是我们的一员，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说着他张开胳膊，把两人往怀里一搂。

小樱回抱的时候，力道有点重。

“什么时候我们三个成夫妻了？”她挑了挑眉，故意拆台。

鸣人咧嘴笑了：“从我们从忍者学校毕业的时候啊……从卡卡西老师找到我们的时候。”

佐助盯着地上那团沾了泥和血的银白头发，难得没抬杠：“他……倒也不算个坏老师。”

“可他被辉夜和那个小贱人害死了！”小樱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地面，仿佛下一秒黑绝就会从地里钻出来——那家伙以前就像打不死的地鼠一样烦人。可他不会来了，他们已经把他解决了，只是过程远不如预想的痛快。

“那个植物人。”鸣人抱着胳膊，原本蓝色的眼睛变成了猩红的竖瞳，脸上扯出一个近乎疯狂的笑，“我要再把他撕成碎片，喂猪！”

“鸣人！”小樱猛地肘击他的肋骨，想让他冷静点，可刚喊完就反应过来，现在根本没人需要他们装样子，“你不能喂猪！那是虐待动物！”

“那你为了疗伤切开鱼肚子，或者把鱼捞出来放岸上算什么？”鸣人挑眉反问，“那也是虐待动物？”

“最后鱼不都活下来了吗！”小樱被问得一愣，随即瞪他，“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

“我倒想问你们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嗜血了？”佐助插了句嘴，语气里带着点好奇，又有点担忧。

“他们抢走了卡卡西老师，还有带土！”鸣人伸手点着他的脸，“你可能不喜欢带土，但他是家人啊！他刚改邪归正！全都是那个植物人的错！要不是他在背后捣鬼这么多年，事情根本不会变成这样！要是没有他和那破石碑给斑灌迷魂汤，斑说不定根本不会背叛村子！”

小樱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疲惫：“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又回不去……”

话没说完，她突然瞪大眼睛，看着鸣人那双闪着诡异蓝光的眼睛，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那表情她太熟悉了，每次露出这种狐狸似的笑，准没好事。“鸣人，不管你在想什么，不行！”

“她说得对，吊车尾。”佐助也皱起眉。

鸣人脸上的笑反而更灿烂了。

“鸣人，不行！”小樱抱着胳膊，死死瞪着这个笑得像疯子的金发男人，她敢肯定，这家伙迟早要把他们三个作死。

“鸣人就要！”他突然垮下脸撒娇，“至少听我说完嘛！好不好嘛！”

“说清楚。”佐助脚步轻移，朝鸣人凑了半步，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好奇。其实他根本无所谓——这世上就剩他们仨了，再这么一成不变耗着，早晚得闷死。鸣人的点子向来疯得没边，但至少能打破这该死的死寂。

小樱却不这么想。

“穿越时空！”鸣人猛地一拍大腿，眼睛亮得像通了电的灯泡。

小樱当即按住太阳穴叹了口气，不用想也知道，跟这金发笨蛋讲道理纯属白费力气。她翻了个白眼：“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们仨怕是都疯了。”

“可小樱你就爱我们这股疯劲啊。”鸣人挺胸抬头，脸上居然露出了几分佐助标志性的 smirk，看得小樱后背一阵发麻。他往前探了探身子，“说吧，谁要入伙？”

“艹，真是服了。”佐助嘟囔着举起手，眼底翻涌着戾气，“正好，去把黑绝和辉夜那俩狗东西挫骨扬灰十遍——除了我，没人能杀我的老师。”

“还好意思说我们嗜血。”小樱嗤笑一声，终究还是松了口，“行吧行吧，大不了就赌一把，要么成要么死。”

“说实话，死好像还轻松点。”佐助翻了个白眼，那语气仿佛已经被这俩货折腾得油尽灯枯。

“佐助！你敢死一个试试！”

“切，随便你怎么说，笨蛋。”

“九喇嘛也同意了！”鸣人得意地拍了拍胸口，下一秒就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套笔墨纸砚，“快，给我点血，要用来给封印编程。”

小樱垮下肩膀，生无可恋地伸手：“赶紧弄完赶紧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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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樱恨不得把刚才那句“行吧”咽回肚子里。

佐助跟她想法一模一样。

“鸣人！”她对着那面裂了缝的小镜子抓狂，爪子似的挠着头顶炸毛的红发。原本的翡翠绿瞳仁变成了墨黑色也就算了，她都能忍——可这头发是怎么回事？红色她倒不讨厌，毕竟粉色跟红色也算沾亲带故，但这冲天而起的刺猬头是什么鬼？她柔顺的齐刘海去哪儿了？“你他妈为什么给我弄了个斑爷同款发型？”

“我的头发本来是黑色的！”佐助也炸了。发型倒是保住了他标志性的小揪揪，可那颜色红得刺眼，配上这缩水成小学生的圆脸蛋，活脱脱像个会走路的西红柿，“这根本不行！”

鸣人抱着胳膊嗤嗤笑，墨色的眼瞳跟他俩一模一样，一头直顺的红发垂在肩头，活像挂了层红色幕布。脸上的胡须纹路没了，皮肤白得跟从前的佐助如出一辙。

“太不公平了！”小樱气鼓鼓地瞪着他，“凭什么你给我们安的都是你那俩族的特征，半点儿我的影子都没有？”

佐助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那欠揍的语气差点把小樱的火气彻底点燃：“当然是因为宇智波和漩涡血统高贵。”

小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攥紧了拳头：“行，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春野家的血统高贵！”

第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