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柱间和谈的事拖了三天,斑不得不跟这个蠢货同住一栋房子。
他翻了个身,烦躁地扯了扯被子。
柱间的鼾声又响起来了,隔着一堵墙都震得他太阳穴突突跳。他实在想不通,水户是怎么做到雷打不动睡在那家伙身边的——不愧是漩涡一族的女人,意志力比尾兽还顽强。
不过说到顽强……
斑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胸口,又扫了眼身侧冰凉的床单,嘴角不自觉垮了下来。
他那宝贝闺女又跑哪去了?
按理说这会应该正把他当床垫,四仰八叉地压在他身上才对。往常她都会蜷在他胸口,用那一头扎人的红发蹭得他没法睡懒觉,顺便还能帮他挡下族里那些烦人的家伙,还有他那不长脑子的弟弟泉奈——谁要是敢早于巳时来敲门,准会被她一口火喷回去。
那丫头的火遁天赋跟他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狠起来连他都得退避三舍。
斑咬了咬下唇,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定她是去跟两个哥哥挤一块了?
他嘟囔了句“算了”,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结果刚闭眼就又猛地坐了起来。
好奇心跟猫爪子似的挠着他的心窝。去就去,顺便看看那两个臭小子晚上都在折腾什么。
斑套上印着团扇家纹的外褂,轻手轻脚地摸出房门。他挨个推开走廊上的卧室门,最后在柱间和水户的房门口停住了脚步。
门缝里漏出的暖光勾着他的视线,他犹豫片刻,还是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下一秒,他的写轮眼不受控制地赤红色的纹路爬满眼白,将眼前的景象死死刻进了脑海里。
他的三个孩子全挤在这张床上。
小樱蓬松的红发露在柱间摊开的胳膊和水户之间的缝隙里,睡得正香;鸣人的脚丫子直接踩在柱间脸上,小脸蛋却凑在水户颈窝蹭着;佐助则安安稳稳地趴在水户胸口,小眉头皱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从心底冒了上来,斑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好不容易才压下那点莫名其妙的杀意。
他就站在门口看了好几个小时,谁也没告诉。
第二天晚上,闺女还是没回他的房间。斑忍不住又摸了过去,趴在门框上瞪着里面睡得东倒西歪的三个小家伙,写轮眼又不受控制地开了。
每次都有一个小家伙把脚搭在柱间脸上,那蠢货居然还睡得跟死猪一样。
第三天晚上他又来了,第四天也是。反正又不是他的错——谁让他的孩子们这么招人疼呢?柱间和水户要是不想让他看,大可以直接说。真要是赶他走,下次他就翻墙进来。
水户终于忍无可忍了。
她趁着三个小家伙还没醒透,轻轻挣开缠在身上的小胳膊小腿,对着孩子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乖乖在这等我,很快就回来。”
她悄无声息地溜到门口,猛地一把拉开门,精准地揪住了正打算逃跑的宇智波斑的衣领——那家伙穿着睡袍,领子大得能塞下他的脑袋。
“给我回来,该死的宇智波!”水户压低了声音,像拖麻袋似的把人往屋里拽。
“放开我你这个疯女人!”斑挣扎着想要甩开她的手,却被她攥得死死的。
“别废话了宇智波,进来!”水户头也不回地把他往床边推。
“什么?!”斑愣住了。
“我说,进来。”水户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受够你天天跟个偷窥狂似的蹲在门口了,想抱孩子就进来抱,别在那鬼鬼祟祟的。”
“你什么时候成他们妈了?”斑压低了声音尖叫,“你是柱间的老婆!”
“少废话,进来。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斑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爬上床,躺在了中间的位置,还恶狠狠地瞪了眼柱间的后背。
刚躺平,一个熟悉的小身子就扑了上来,扎人的红发蹭得他脖子发痒。
不用看都知道是小樱。她又把他当床垫了。
斑暗自舒了口气,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很享受被闺女当床垫的感觉。这种丢人的事,烂在肚子里就好。
水户也爬上了床,斑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被柱间和水户夹在了中间,三个小家伙全挤到了他身边,小胳膊小腿缠得他动弹不得。
这叫什么来着?斑在心里琢磨着。大概是……被爱包围了?
他忍不住嗤笑一声,闭上眼睛,听着闺女轻轻的呼吸声,很快就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身边的蠢货就醒了。
“斑?”柱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刚醒过来的好友,“早啊——等等,斑?!”
“闭嘴你个呆子!”斑一把捂住他的嘴,直到那蠢货老实下来才松开手。他低头看了眼窝在他颈窝里睡得正香的小樱,心里那点暖意刚冒出来,就被柱间的大嗓门吓得一哆嗦。
“你倒是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啊!”柱间的声音又拔高了八度。
“闭嘴!”斑急急忙忙去捂他的嘴,生怕吵醒怀里的小祖宗。
晚了。
小樱眨了眨眼睛,迷茫地抬头看了看他们。
“糟了。”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把闺女往旁边推。
下一秒,小樱已经结好了午马印,一团火焰猛地从她嘴里喷了出来!
火焰瞬间吞噬了床头的木梁和墙砖,斑刚抬手准备结印灭火,一道水墙就凭空出现,瞬间浇灭了火势——是水户的手笔。
紧接着,一个小身子撞在了斑的背上,把他本来就不稳的重心撞得彻底歪了。他脚下一滑,直接扑在了柱间身上。
脚步声像擂鼓似的从走廊传来,越来越近,最后房门被猛地踹开。
扉间黑着脸冲了进来:“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刚在院子里扑灭了——”
他的话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的景象。
柱间仰躺在地,棕色的长发散在枕头上,脸几乎被压在他身上的斑完全挡住,两人的嘴唇贴在了一起。水户则坐在床边,兴奋地拍着手叫好。
鸣人和佐助缩在床角,一脸生无可恋,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哇哦,跟当年爸爸和柱间叔叔第一次接吻一模一样!”小樱拍着手欢呼,笑得前仰后合。
扉间的脸彻底黑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斑猛地撑起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柱间则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手还伸着朝弟弟的方向够:“哦,扉间……”
扉间脚步不停,脊背挺得笔直,恨不得把后脑勺都对着身后的人。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在搞什么鬼。”
“可是扉间——”
“闭嘴。”
“扉间!你听我解释!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柱间急得原地乱转,手舞足蹈地想追上去。
回应他的只有扉间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和最终被摔上的木门发出的闷响。
房间里彻底静了下来。
“扉间!你给我回来!”柱间对着空荡荡的门口吼了一声。
窗外的风灌进来,卷着刚装好的窗棂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嘲笑他的狼狈。
柱间的声音陡然拔高,几乎要震破屋顶:“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