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间的堂妹托卡来找他说，一整天都没人见过柱间的时候，扉间就该意识到不对劲的。可那时候他正被哥哥丢过来的一堆族务文件埋到脖子，连抬头喘气的功夫都没有，哪有空去想柱间又疯跑去哪里作妖了。

现在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你偷了个孩子。”扉间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柱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尖叫一声，原本踮着脚想偷偷溜回自己房间的动作瞬间僵住，怀里还裹着个用襁褓包得严严实实的小不点。他明明知道自家弟弟的感知能力有多逆天，居然还蠢到想在扉间眼皮子底下玩潜行——这不是把脸凑上去让人打吗？

“托比！”柱间好不容易稳住心神，眼角余光瞥见扉间直勾勾盯着自己怀里的孩子，下意识就把襁褓往背后藏，干巴巴地打哈哈，“弟、弟弟，最近过得不错啊？”

扉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实质化。

“你偷了个孩子。”白发男人重复了一遍，连语气都没多一个起伏。

“我没有！”柱间又炸了，激动得差点把背后的孩子甩出去，手忙脚乱地把小不点抓回来护在怀里，急得鼻尖都冒了汗，“我才没偷孩子！你能不能别一上来就把我往坏处想啊？”

他说着就心虚地别开脸，不敢看扉间的眼睛，还吹起了跑调的口哨掩饰尴尬，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滑。

呵，拙劣的演技。扉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那你说说，你怀里这孩子叫什么名字？”扉间慢悠悠地开口。

“你怎么会不知道！这是……这是……”柱间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卡壳了。他连这孩子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后退一步，反而倒打一耙瞪着扉间：“你总不可能把族里每个孩子的名字都记下来吧？说不定他就是咱们千手家的呢！”

“巧了，我还真记得。”扉间抬了抬下巴，语气里满是嘲讽，“谁让某些人天天偷懒摸鱼，连族里的人口普查都丢给我做？还有，我可没说这孩子不是千手家的，是你自己露的馅。”

柱间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他刚才好像确实说漏嘴了。

“所以，哥哥，你得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要偷八咫乌族的孩子？”扉间步步紧逼。

柱间一脸茫然地把孩子从背后抱出来，拨开挡在小不点脸上的碎发。等看清楚那孩子的模样，他立刻梗着脖子反驳：“你凭什么说他是八咫乌族的？又不是只有他们族的人才有白皮肤、黑长发和紫色咒印！”

扉间深吸一口气，在心里质问苍天。他承认自己爱这个哥哥，毕竟柱间能坐上族长之位，靠的不只是木遁天赋，确实有过人之处。可有时候他真的怀疑，哥哥的脑子是不是被木遁查克拉给挤没了。

“你说的这三个特征，八咫乌族人人都有。”扉间压着脾气，“我让你多喝水你不听，脑子都长蘑菇了是不是？蘑菇泡水说不定还能救一下。”

“我才不是蘑菇！”柱间垮着脸，头顶仿佛飘来了一片乌云。

扉间暗自点头，他哥绝对是某种蘑菇成精。毕竟柱间有木遁，小时候留着锅盖头，还总爱往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钻，缺水的时候脑子更是转不动——蘑菇不就是要在潮湿地方才能活吗？说不定柱间就是千年蘑菇转世。

（这也是他研究秽土转生的原因之一，他总得找个法子证明自己的猜想。）

吐槽归吐槽，扉间还是上前一步：“把孩子给我，我送他回八咫乌族。别因为你的一时冲动，让千手和其他族群起冲突。”

扉间向来是个理性到近乎冷漠的人。可从小时候起他就知道，要是放任柱间随心所欲，最后收拾烂摊子的肯定是整个千手族。他哥的自我保护意识还不如飞蛾，飞蛾至少还知道绕着火光飞，柱间是直接往火坑里跳。

（就像他总往宇智波斑身边凑那样。一想到那个画面，扉间就想把自己的眼皮烧了。）

（太可怕了，而且搞不好真会变成现实。）

“不行！托比，他需要我！”柱间把孩子抱得更紧了，那小不点居然到现在还睡得安稳，“他跟我说，族里的大人逼他喝奇怪的东西！他都喝病了！你看他这么小，那些人怎么下得去手啊！”

扉间皱起眉。八咫乌族虽然有传闻说会训练孩子对毒物产生抗性，但也不至于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吧？

……应该不至于吧？

该死的哥哥，又给他找事。扉间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让我看看他。”他朝柱间伸出手。

柱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孩子递了过去。扉间抬手结印，蓝色的查克拉覆盖在掌心，轻轻按在孩子的胸口。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孩子的查克拉系统里好像有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

他催动查克拉深入探查，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不对……”他低声自语，语气里带着罕见的困惑，“这东西不该出现在这里。”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柱间急得凑上来，也把手按在孩子胸口，发动了诊断术。等他感知到那股异物，茫然地看向扉间，“那是什么？”

“我不确定，但如果猜得没错……”扉间解除了术式，脸上一贯的冷漠终于裂开一条缝，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还记得你发现我在研究秽土转生的时候吗？你让我停手，但我没听——”

“托比！你居然还在搞那个？！”柱间差点跳起来。

“——我已经初步完成了术式，但还不完善，一直在调整。研究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能不能通过封印和查克拉系统实现永生，就顺着这个方向查了资料——”

“柱间在上，你要是敢把这孩子当试验品，我跟你拼命！”

“——但最后没找到突破点，就搁置了。”

“呼……吓死我了！还好还好！”柱间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扉间指尖点着那个缩在角落的孩子，语气带着压抑的兴奋：“我曾经做过一个不完整的封印，能把凡人的躯壳转化为灵体。我们刚才感觉到的那股力量，和我当初激活那个封印时的波动一模一样——”

“什么？”

哥哥又一次打断自己的话，扉间皱起眉狠狠瞪了过去，才接着往下说：“但这孩子身上的封印更完整，力量也更强。而且这封印和他的查克拉早就融为一体，显然已经存在很久了。兄长，我们得留下他，我必须搞清楚这封印的奥秘。”

柱间一开始还为弟弟的发现露出欣慰的笑，可琢磨过这话里的意思，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扉间不行！你不能拿孩子做实验！”他急得提高了音量。

扉间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别胡说八道，兄长，我当然不会。我从来都是拿自己做实验的。”

千家长老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为弟弟的坦诚感到后怕，还是该为他没打孩子的主意松口气。不过很快，他就被留下来养这孩子的喜悦冲昏了头。

他之前答应过那孩子，要给一条暖和的毯子，再煮一碗热汤。柱间从来不会食言。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