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第一次见到宇智波鼬时,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这绝对是他见过最可爱的小孩。
鼬的眼睛又大又黑,像浸了墨的葡萄,额前软乎乎的黑发垂下来,几乎盖住小半张脸,整个人小得像只揣在口袋里的奶猫。止水攥紧了手才忍住没伸手去掐那圆滚滚的脸蛋。
但他的定力也就到这儿了。
“我的天——你也太可爱了吧!”止水没忍住,声音都拔高了好几个度。
“我知道。”鼬鼓着腮帮子,小脸皱成一团,看起来更可爱了,“那我的眉毛呢?”
止水愣了愣:“……什么?”
“我的眉毛。”鼬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骄傲。
他当然不知道,此刻鼬的灵魂正暗戳戳得意——这辈子的眉毛终于不是浓密得像两把刷子了!这可是他重生以来最满意的地方,其次才是这头顺滑的黑发。不得不说,就算是小孩身子,他这张脸也够赏心悦目。
“……很好看?”止水完全没关注过那玩意儿,只能硬着头皮瞎夸。
鼬立刻皱起眉,用看骗子的眼神盯着他:“你好像不太确定。”
完了完了,不会刚见面就把小祖宗惹生气了吧?
止水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转移话题:“要、要不要去练手里剑?”
他可不想被富岳叔叔和美琴阿姨追杀。毕竟活着挺好的,至少还能每天撸到可爱的小堂弟。
鼬叹了口气,那老成的样子和他的年龄完全不符:“行吧,练就练。”
止水瞬间笑开了花,还好还好,没把人得罪死。
……
鼬花了整整一个月,才勉强承认自己有点喜欢止水。
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那些讨人厌的毛病藏在哪个犄角旮旯?就像当初他认识弗朗西斯,才五分钟就发现那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尴尬。
止水有时候确实吵得烦人,但相处久了就会发现,这人除了过分热情,倒也没什么坏心眼。甚至可以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有点像……靠谱的哥哥?
但鼬对“哥哥”这个词的印象实在算不上好。苏格兰那个酒鬼总抢他的威士忌,威尔士和爱尔兰天天嘲讽他的厨艺,还有弗朗西斯那个变态,说是童年玩伴,结果满脑子黄色废料。
哦对了,还有那个长得和阿尔弗雷德一模一样的家伙,虽然不算太糟,但也绝对称不上好。
所以止水这种不变态的“哥哥”,简直是稀有物种。
这天止水带他去吃团子,甜糯的红豆馅在嘴里化开,鼬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回去的路上止水主动蹲下来要背他,鼬嘴上嫌弃地嘟囔着“多大的人了还要背”,心里却偷偷乐开了花——被人背着走路的感觉,简直棒极了。
“止水。”他含着团子,说话含糊不清。
止水回头笑了笑:“怎么啦?”
“……这样挺好的。”
止水的笑容瞬间放大,心里已经开始尖叫——我家小堂弟也太会撒娇了吧!
“有个不是变态的哥哥感觉还不错。”鼬接着说,完全没注意到背上的人僵住了。
止水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爬上来。
谁?谁敢对鼬做那种事?
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把那个敢欺负他小堂弟的家伙挫骨扬灰。
而鼬还在专心啃团子,对身后的杀气一无所知。
……
止水看着鼬满脸惊恐地朝自己扑过来,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愧疚。他实在不想让鼬看到这一幕,更不想把这么沉重的担子扔给他,但他没得选。
毕竟只有鼬能护住宇智波,护住木叶。
可愧疚还是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不止一次撞见鼬抱着酒壶醉得一塌糊涂,一边哭一边骂“老子讨厌政变”“跟当年那场该死的革命一模一样”,还碎碎念着什么茶和蠢美国人——虽然听不懂,但他能感觉到鼬的痛苦。
但鼬是宇智波的天才,他能扛得住的。
止水深吸一口气,看着朝自己狂奔而来的鼬,笑着摇了摇头:“别过来,鼬。”
话音刚落,他往后一仰,径直从悬崖上跳了下去。风在耳边呼啸,他闭紧眼睛,心想就这样吧。不是他预想中的死法,也算不上心甘情愿,但为了村子和族人,值得。
预想中的撞击感没有传来,反而猛地一颠,脖子差点扭断。
止水猛地睁开眼——他居然没死?还飘在半空中?
等等,他的眼睛……团藏挖走了一只,他自己挖掉了另一只,现在怎么能看见东西?
他茫然地抬头,才发现是鼬抱着他。下一秒,他的视线就被那对巨大的白色翅膀、顶端嵌着星星的魔法棒,还有鼬身上那件古罗马式的白袍子牢牢钉住。
鼬居然穿了个这玩意儿?!
鼬把他放回到悬崖上,翻了个白眼:“自杀止水?你是不是疯了?还好我及时变成不列颠天使形态接住你,不然你摔进水里是小事,把我的衣服弄湿了才麻烦——你知道薄白布料湿了有多难看吗?”
止水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鼬皱了皱眉,突然恍然大悟,“哦对了,你的眼睛。我用魔法给你长出来了,小事一桩。”
止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对我来说不算难。”鼬语气轻描淡写,“我还把韩国变成过小孩,召唤过恶魔呢——就是那个伊万,全欧洲都觉得他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怪物。”
他顿了顿,语气冷了下来:“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得赶紧想办法解决政变的事,还有团藏——我可不想听一个挖了我堂弟眼睛的家伙指挥。”
止水看着眼前这个背后长着翅膀、举着魔法棒、还在碎碎念要收拾团藏的小堂弟,终于扛不住刚才的濒死冲击和这一连串离谱的画面,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