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片
“我长眠的地方，会开满鲜花。亲爱的，摘下一朵捧在胸前，你会知道，那是我的爱意破土而出。”
这首他听过无数次的歌，此刻还在脑海里循环。
昴靠在便利店的收银台前，指尖漫不经心地翻着刚拿的杂志。银发垂落在他红宝石般的眼眸前，遮住了眼底那点不易察觉的窘迫。
“六块钱。”
收银台后的老婆婆扫完码，突然冲他挤了挤眼睛，笑得意味深长。
“是买给女朋友的？”
昴猛地抬头，耳尖瞬间烧得通红，连假装淡定的表情都绷不住了。
“哈？！”
“哦哦，抱歉抱歉。那就是暗恋的小姑娘？”老婆婆一边调整传送带，一边顺嘴改了个说法。
“你……”
“哎呀不用解释啦，小伙子。”老婆婆笑得更开心了，“年轻时候的心动嘛，我跟我过世的老头子当年也这样。”
她慢悠悠地瞥了眼收银台上的杂志，封面上印着醒目的白色大字——白色情人节回礼指南。
“这本周刊最近可受小伙子们欢迎了，好多人来买。”
昴咬了咬下唇，不爽地啧了一声。
“看来你是赶在最后一刻才想起准备啊。”老婆婆又补了一句。
“才不是！我才没有——”
“害，害羞啥。”老婆婆喉咙里发出一阵低笑，“我看你是真上心，那姑娘肯定很幸福。”
“烦死了。”昴嘟囔着，手忙脚乱地去掏牛仔裤口袋里的钱包，只想快点结账走人。
老婆婆把扫码枪对准杂志，红色光线扫过条形码时发出嘀的一声。
“我给你个建议啊，就做纸杯蛋糕，或者松露巧克力。小姑娘们都爱这个。”
昴的目光下意识落回杂志上，松露巧克力的配图刚好翻在眼前。
“……知道了。”
“看你这手型，是会做饭的吧？”
昴的脸又热了一度，连声音都带上了点结巴：“你、你怎么知道？”
“干我这行干久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老婆婆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就当是老太婆的第六感啦。”
昴别过脸，假装不在意地哼了一声：“也就偶尔做一做，又不是什么厉害的事。”
“她肯定会喜欢的。多好的小伙子啊。”老婆婆敲了敲收银机屏幕，“六块，付吧。”
“不用袋子。”昴摸出硬币递过去，看着老婆婆用布满皱纹的手指一枚枚数清楚，塞进收银机的抽屉里。
刚转身要走，后领突然被老婆婆一把攥住。
“哎哟这小脸，真俊。”老婆婆像捏小婴儿似的捏了捏他的脸颊，力道大得他差点跳起来。
“啧！放手啊老太婆！”
“哈哈哈哈，祝你成功啊小伙子！”
昴耳根发烫地冲出便利店，摸了摸被捏红的脸颊，忍不住又啧了一声。
# 第二片
回家的公交上，昴还在反复摩挲着那片泛红的皮肤，心里又气又有点莫名的别扭。
推开家门，厨房台面上已经整整齐齐摆好了食材。他自己都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像这样提前备好东西了——曾经他还梦想过开一家面包店，可惜终究败给了现实。
烘焙其实是件很治愈的事，除了某个紫头发的小恶魔总在旁边吵着要吃更多甜点。昴想起上个月的家庭聚餐，怜司又被那家伙缠得败下阵来，无奈地把整盘曲奇都推了过去。那家伙再这么吃下去，就算是吸血鬼早晚也得得糖尿病吧？
他甩了甩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赶出脑海。
“她最喜欢的是……”
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睫毛轻轻颤动着。
松露巧克力。
老婆婆的话又冒了出来。好像也不错，他之前确实做过几次，味道还算过得去。
他翻开杂志，目光不自觉被里面精致的配图吸引。昴本来最烦这种少女心爆棚的东西，满篇都是娇柔造作的情话和青春期女生的八卦，简直无聊透顶。
可自从唯闯进他的生活，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像一束光，撞碎了他竖起的所有高墙，让他看到了一个充满花香与色彩的世界。
# 第三片
“昴君！”
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昴正蹲在花园里修剪玫瑰。他几乎是瞬间就从花海里抬起头，所有思绪都被那道声音扯了过去。
“干嘛？”
他拍了拍沾在身上的泥土，站起来时动作有些笨拙，看起来比平时更不修边幅。
唯站在不远处，双手背在身后，脸颊红扑扑的，两只脚不停地来回蹭着地面，看起来紧张极了。
“喂？说话啊。”昴皱了皱眉，语气不自觉带上了点不耐烦，“没事找我干嘛，你不是总喜欢缠着别人——”
“这个给你！”唯突然大喊一声，猛地把藏在身后的东西递了出来。
是一盒巧克力，还有一个小熊造型的钥匙扣。她的脸涨得通红，目光死死盯着地面，金发垂下来遮住了低垂的睫毛。
“这是……”
昴的脑子瞬间空白了，连耳朵尖都烧了起来。
“昴、昴君？”唯紧张地咬着嘴唇，慢慢直起腰，“是情人节的礼物……”
他接过巧克力和钥匙扣，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那个小熊，仔细地看着。唯在旁边屏住呼吸，生怕下一秒就听到拒绝的话，连声音都变得结结巴巴。
“我知道你说过不喜欢情人节这种东西，但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心跳却快得要冲破胸膛，“我、我喜欢你，昴君！”
昴猛地抬头，瞳孔骤缩：“你、你说什么……？”
“对不起！”唯突然深深鞠了一躬，用日本的礼节挡住了自己快要烧起来的脸，“如果昴君不喜欢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闭嘴！”
唯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
“你是不是傻？”昴别过脸，耳尖的红色却怎么都藏不住，“谁让你做这种多余的事了？”
唯愣住了，歪着脑袋一脸困惑：“昴君？”
“……我也喜欢你啊，唯。”
昴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清晰地落进了唯的耳朵里。
唯的眼睛瞬间瞪得圆圆的，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喜的尖叫：“真、真的吗？！”
“嗯。”昴挠了挠头，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谢谢你，唯。”
柔软的手臂突然抱住了他的腰，金发的脑袋埋在他有些破旧的校服里。昴的脸瞬间红透，犹豫了几秒，还是轻轻伸出手，顺着唯的头发。
耳边传来她平稳又欢快的心跳声，像一首最动听的歌。
# 第四片
想到这里，昴的脸颊又泛起一阵热意，连嘴角都忍不住往上翘。
他曾经无比厌恶这种青涩又黏腻的感情，可现在却甘之如饴。
青春、纯粹的爱恋。
就算被别人笑话成恋爱脑又怎么样？唯已经完完全全占据了他的思绪，成了他生活里唯一的信仰。
他终于懂了，为什么身边的人都那么沉迷于爱情。那些精心准备的礼物，那些藏不住的欢喜，像用粉色丝带捆好的甜蜜包裹，拆开时满是惊喜。
哪怕他是个吸血鬼，也偷偷渴望着这种属于人类的、温暖的感情。
“你在干嘛？”
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昴的回忆。
午后的阳光透过厨房的磨砂玻璃，在瓷砖上投下斑驳的光斑。斯巴鲁正对着台面上的食材发呆，脑子里全是昨晚翻到的白巧克力松露食谱，连金发的大哥什么时候溜进来的都没察觉。
直到一声低笑刺破寂静，他才猛地回神，心脏骤然一缩——完了，被抓包了。
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脸颊瞬间烧得滚烫，手指紧张地抠着围裙的蕾丝边。那是件黑白配色的荷叶边围裙，穿在他身上活像偷穿了洋娃娃的衣服，此刻却只能尴尬地挂在身上，把他偷偷准备回礼的小心思暴露得一干二净。
“我、我才不是因为收到情人节礼物，才想着回礼的！”他梗着脖子大喊，手忙脚乱间把摊在台面上的杂志扫到了地上，“就是……就是随便做着玩！”
修斜靠在门框上，懒懒散散地抬眼扫过地上的杂志，又落在他身上那身不伦不类的围裙上，狭长的眼睛里满是玩味：“哦？”
那声轻飘飘的“哦”比直接拆穿他还让斯巴鲁窘迫，他只能硬着头皮给自己找补：“今、今天不是白色情人节吗！我就是……”
“是吗？”修迈开长腿一步步逼近，斯巴鲁像只炸毛的猫似的连连后退，后背都贴到了料理台。“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低低的笑声从修的胸腔里滚出来：“当然，你说什么都对。”他的目光扫过台面上的白巧克力和黄油，“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斯巴鲁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嘴硬道：“没、没做什么！”他急得抓耳挠腮，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绝佳的借口，“就是给奏人做的——”
“别把那个爱哭鬼扯进来。”修随手拨了拨额前凌乱的金发，语气里带着点嫌弃，“他最讨厌白巧克力了。”
斯巴鲁的脸瞬间垮了。他怎么把这茬忘了！
“我、我……”他张了张嘴，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修的笑意越来越浓。
“你们两个又在闹什么？”
沉稳的皮鞋声从走廊传来，玲绪推开门走进厨房，刚要开口催他们别耽误晚饭准备，目光却落在了地上的杂志上。
封面上的粗体字格外醒目：白色情人节回礼指南。
“哦？”玲绪弯腰捡起杂志，指尖划过封面，抬眼看向斯巴鲁，“这是你的？”
斯巴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尴尬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甚至开始在心里祈祷死神快点把他带走——只要能逃离这社死现场，让他做什么都行。
他瞥了眼墙上的老式挂钟，红色的数字刺眼得很：晚上七点十分。
距离他计划的时间只剩五十分钟了，要是再被这两个哥哥耽误，他就得去学校的烹饪教室做松露。那可比现在丢人一万倍！全校的八卦精都会围过来问东问西，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给唯准备的惊喜，可不能毁在这上面。
他喜欢唯。
这个念头像颗种子，在他心里埋了好久，终于要在今天开出花来。
“嗯？”玲绪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男人双手抱胸，眼神里带着点戏谑，“修说你在做白色情人节回礼？”
修靠在料理台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们的小弟弟终于开窍了，要给心上人送礼物呢。”
玲绪翻开杂志扫了几页，语气里带着点嗤笑：“真是幼稚。”
“别这么说嘛玲绪。”修难得笑出了声，伸手揉了揉斯巴鲁的头发，把他本来就乱的黑发揉得更像鸟窝，“我们家的小情郎难得浪漫一次。”
“你、你闭嘴！”斯巴鲁一把拍开他的手，耳朵尖红得能滴血，“我才不是什么情郎！”
“否认也没用。”玲绪合上杂志，语气平淡却一针见血，“你的脸和你身上的围裙已经把一切都说明了。”
他随手翻了几页食谱，指尖划过白巧克力松露的图片：“没想到你还挺会选，就是不知道手笨不笨。”
斯巴鲁梗着脖子反驳：“我会做好的！不过是个松露而已，有什么难的！”
“是吗？”玲绪挑了挑眉，“我记得上次你想给奏人做蛋糕，把厨房烧了半个灶台？”
“够了玲绪，别吓着他。”修突然站直身体，伸手拽住玲绪的领带，“让他自己折腾去，反正烧的也是你的厨房。”
“你、你放手！”玲绪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别以为你是大哥就能随便动手！”
“祝你好运，斯巴鲁。”修笑着拽着炸毛的玲绪往外走，身后传来弟弟咬牙切齿的诅咒声，他却笑得更欢了。
厨房里终于安静下来，斯巴鲁长长地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他还有好多事要做。
称量巧克力，调温，裹上可可粉……每一步都不能出错。
必须要做到完美。
为了唯。
——
好不容易摆脱了两个烦人的哥哥，斯巴鲁终于在九点前完成了松露。一颗颗圆润的白巧克力松露裹着细腻的可可粉，被他小心翼翼地摆进几天前就买好的装饰盒里，精致得不像出自他这双只会打架的手。
现在就差最后一步：找到唯。
而且必须赶在玲绪催他们出发去学校之前。
“还有十分钟玲绪就要开车了！斯巴鲁，小母猪！快点！”绫人的大嗓门从楼下传来，紧接着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急促声响，显然是已经冲去了停在门口的加长豪车。
斯巴鲁攥着礼盒的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走到唯的房门前。他的手心全是汗，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连腿都在微微打颤。
他活像个第一次告白的毛头小子，紧张得脑子一片空白。
门突然开了，唯仰着小脸看向他，眼里满是惊讶：“啊！斯巴鲁君！”
她的双手乖乖地交叠在身前，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像只受惊的小鹿。斯巴鲁看着她，刚才在心里演练了几百遍的话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结巴的单音节：“我、我……”
“怎么了？”唯歪了歪头，小巧的脸蛋上带着困惑，“是要出发去学校了吗？”
就是这个动作。
每次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唯都会这样歪头看他，像只好奇的小猫。斯巴鲁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要冲破胸膛，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啊！”唯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礼盒上，眼睛亮晶晶的，“这是……给我的吗？”
斯巴鲁猛地把礼盒塞到她怀里，耳朵尖红得发烫：“是、是啊！我才不是特意给你做的！就是……就是剩下的材料随便做的！”
“我可以打开看看吗？”唯轻轻碰了碰盒盖，眼里满是期待。
“随、随便你。”斯巴鲁别过脸，假装不在意，手指却紧张地绞着衣角。
盒盖掀开的瞬间，唯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哇……斯巴鲁君，这是你做的吗？”
她的眼里满是惊喜，像盛着星光的湖泊，看得斯巴鲁心口一软，却还是嘴硬道：“是又怎么样？”
“太好看了！看起来和蛋糕店卖的一样精致！”唯拿起一颗松露，指尖轻轻蹭过表面的可可粉，笑得眉眼弯弯。
斯巴鲁挠了挠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也、也没那么好……你别安慰我了，不好吃就直说。”
“我没骗你，昴君。”她咬着下唇，指尖攥着衣角微微用力，“我骗不了你……从来都骗不了。”
昴感觉自己的脸烫得要冒烟，跟绫人那头红发一个色儿。他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凭着本能抓过盒子里一颗白巧克力松露，趁她还愣神的时候塞进了她嘴里。
“唔！”她下意识地咀嚼起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睛弯成了月牙，喉咙里溢出几声带着满足的轻哼。丝滑的奶香裹着可可的醇厚在舌尖炸开，顺着味蕾漫开。
“这个是……”
“白巧克力。”他抢着回答，声音还带着点没压下去的颤。
“是我最喜欢的味道。”她笑着点头，眼里亮得像盛了星星。
两人就这么站着，空气里飘着甜香，谁都没再说话，可心里都攒了一肚子没说出口的话。昴挠了挠头，开始语无伦次地碎碎念，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
“我……我之前还不确定你到底喜欢啥，就突然想起你说过白巧克力是最爱。为了买这个我还跟修和礼那两个家伙扯皮半天！”他越说越气，踢了踢脚边的石子，“那俩家伙简直是八卦精！烦死了！不过……不过我就是想给你做点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唯突然踮起脚，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
“……给你个惊喜。”昴的声音戛然而止，整张脸彻底烧透了，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挡不住他通红的耳根。
唯顺势扑进他怀里，身上的香草混着人工玫瑰的香气钻进他的鼻腔。“谢谢你，昴君。”
昴僵了几秒，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环住她纤细的腰，声音闷得像含在棉花里：“没、没啥，就当是还你上次的人情。”
“嗯。”唯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又踮起脚凑过去。这次昴没有犹豫，低头吻住了她。他那颗不死的心脏疯狂地撞着肋骨，像是要把藏了好久的爱意都撞出来，终于敢在这一刻大声说出口。
分开的时候，唯的眼睛像澄澈的玻璃教堂，映着他那双贪婪又带着伤痕的红宝石般的眼眸。她对着他笑，那笑容是独属于他的甜蜜毒药，能把他整个人都溺毙进去。
“白色情人节快乐，昴君。”
“白色情人节快乐，唯。”
---
修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看着楼下相拥的两人，低低地笑了一声：“我说什么来着，他肯定能成。”
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轻叹了口气：“我承认，是我低估了他那别扭的性子……还有他那蹩脚的告白技巧。”他小声嘟囔着，“比我预想的还要差一点。”他伸手扶了扶木质栏杆，修敢发誓，他看到这个一向严肃的弟弟嘴角勾起了一丝极淡的笑意。“不过，我还是挺为他高兴的。”
“嗯哼。”修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这么说，你输了，该兑现承诺了？”
礼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光知道可不行。”修歪了歪头，嘴角的笑意更浓，“我记得某人之前可是说过，要是昴能成，就……”
“行了行了，我知道自己说过什么！”礼不耐烦地打断他，转身往楼梯口走，“不管你那无聊的要求是什么，我都认了。真是浪费时间，我还要去处理昴和那女孩后续的事。至于你——”他回头瞪了修一眼，“你可真是我的麻烦。”
“你就这么安慰自己吧。”修直起身，拍了拍礼的肩膀，率先走下楼梯，换来礼又一个标准的白眼和一声嗤笑。
修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还真是个难忘的白色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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