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游戏?那是什么玩意儿?”
阿尔嘴里塞着芝加哥深盘披萨,腮帮子鼓得像只偷了坚果的松鼠,冲满屋子的客人咧嘴坏笑。
“简直是对披萨的亵渎。”罗维诺翻了个白眼,连碰都不肯碰那油腻腻的面饼。
阿尔咕咚一口咽下去,嘴唇沾满了番茄酱汁,又唆干净手指上挂着的融化芝士,才含糊不清地解释:“是个综艺游戏啦。”
“是曾经的综艺游戏,”亚瑟皱着眉纠正,“六十年代的老古董了。”
“嘿,它可是播了四十七年!”阿尔不服气地抗议,亚瑟那轻描淡写的嫌弃快把他气炸了,“我还记着某人以前每周都守着看,后来还自己山寨了一档,叫什么《先生与夫人》来着?”
“那本来是马修的点子!”亚瑟梗着脖子反驳。
阿尔无所谓地耸耸肩:“马修抄我的,你抄马修的,跟以前一模一样。”
“到底是怎么玩的呀?”费里西安诺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地追问。
“就是问答游戏。”阿尔伸手想去够另一块披萨,尼德兰悄悄把盘子往他那边推了推,免得他又把酱汁蹭到桌布上,“参赛的都是情侣,要回答关于彼此的问题得分。主持人先问一组问题,让一方写答案,再叫另一方出来答同样的问题,答案对上就加分。特别有意思,尤其是情侣们为了标准答案吵架的时候,每次都能吵起来。”
“不是说真的有人因为这个离婚吗?”亚瑟插了句嘴。
“呃……好像有那么一两对。”阿尔挠挠头,语气里满是无所谓,“但架不住它火啊!”
“所以你拉我们玩这个是——”
“因为好玩啊!”
“也就你觉得好玩。”罗维诺还在盯着那盘披萨犯恶心,“你那男朋友今晚又不在。”
“我当主持人!”阿尔咬了一大口披萨,含糊不清地宣布。
“听起来蠢透了。”
阿尔立刻凑到罗维诺面前,笑得欠揍:“怕你跟安东尼奥输?”
罗维诺那双泛着金棕色碎光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缝,活像只炸毛的猫,正要开口回怼,旁边的费里西安诺先笑出了声。
“你不是说这游戏考验对彼此的了解吗?”费里西安诺故意逗他,“你该不会连安东尼奥都不如我了解路德维希吧?”
费里西安诺得意地晃了晃肩膀,罗维诺气得直磨牙。
“求你们了,别——”亚瑟刚想阻止,已经晚了。
“行!玩就玩!”罗维诺一拍桌子,接下了挑战。
阿尔兴奋得猛地跳起来,结果被尼德兰伸出来的腿绊了一跤,差点脸朝地扑在披萨盘上。他爬起来也不疼,直接冲到推拉玻璃门边,扯开嗓子往花园里喊:
“大伙都过来!玩游戏啦!”
“我不玩。”亚瑟翻了个白眼,可惜根本没人理他。
阿尔突然压低了一个八度的声音,脸上挂着标准的塑料假笑,活像电视里的综艺主持人:“欢迎各位,我是你们帅气逼人的主持人——美利坚!接下来我们要玩新婚问答!现在请选手们选择搭档,一定要慎重哦,”他故意装出严肃的样子警告,“你们的胜利,全看你对彼此够不够了解!”
马修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以为这是个全年龄节目,要是按你这说法,”丹麦冲挪威抛了个媚眼,语气轻佻,“那我们直接拿冠军得了,诺威。”
“别犯蠢,丹。”挪威漫不经心地搅着咖啡里的奶油,语气里没多少真生气,“你再瞎闹,下次就没人邀请我们来了。”
“等等,”普列士停下灌啤酒的动作,一脸茫然,“我们为啥要玩这个?”
“因为闲得慌啊,从中午喝到现在都快腻了。”安东尼奥搭着罗维诺的肩膀,随口解释。
罗维诺突然指着安东尼奥,凶巴巴地命令:“认真点!”说完还偷偷瞥了眼旁边憋笑的费里西安诺。
“不就是个游戏嘛,罗马——”
“安东尼奥!”
“哎哎哎!认真!”安东尼奥夸张地抹了把脸,瞬间换上了严肃的表情,眼神锐利得像要杀人,“绝对认真!”
费里西安诺笑得直拍沙发,罗维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丹麦和挪威,瑞典和芬兰,”阿尔一边在本子上记着,一边抬头问,“安东尼奥和罗维诺,路德维希和费里西安诺,普列士和……马修?”
“那还用说!”普列士得意地拍了拍马修的肩膀。
旁边的尼德兰笑出了声:“你肯定输。你们才在一起多久?十年?”
“二十年!”普列士立刻纠正,转头看向马修,“对吧,宝贝?”
马修害羞地点了点头。
“那你呢,尼德兰?跟安东尼奥的哥哥一组?”阿尔的笔悬在本子上,随口提议。
“我们不是情侣!”安东尼奥的哥哥立刻抗议。
“管他呢!”安东尼奥戳了戳哥哥的胳膊,“你们都认识几百年了,还一起住过,总不能说你们连彼此都不了解吧?”
“行行行!”安东尼奥的哥哥被烦得不行,狠狠肘击了安东尼奥的肚子,“我跟尼德兰一组行了吧!”
尼德兰懒洋洋地耸耸肩:“随便。”
“那剩下的……”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了亚瑟和弗朗西斯,他俩刚好凑在一起坐。
亚瑟正翻着《滚石》杂志,弗朗西斯则在慢悠悠地欣赏自己的指甲,直到屋里突然安静下来,才同时抬头。
“怎么了?”亚瑟被那齐刷刷的目光看得发毛,扭头瞥见旁边的弗朗西斯,猛地合上杂志,“哦不,门儿都没有!”他抱臂往后一靠,态度坚决。
“难得我跟你意见一致。”弗朗西斯也跟着点头,“我跟谁一组都行,除了他。”
“其他人都组队了哦。”阿尔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
“不行!”亚瑟斩钉截铁地重复,“我说了不玩这蠢游戏。美利坚合众国!”他想用家长的语气教训前殖民地,可惜半点威慑力都没有,“不许写我的名字!”
“——和弗朗西斯。”阿尔自顾自写完了最后一组。
“美利坚,别无视我!美利坚!上帝啊!”亚瑟气得直叹气,“我不是空气吧?你们都看得见我对吧?”
“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安东尼奥故意四处张望,装模作样地问。
“滚远点,安东尼奥。”
“好了好了!”阿尔兴奋地拍了拍手,“准备开始?”
“要是你们不想的话,可以换搭档——”马修小声提议,结果普列士和亚瑟同时炸了毛。普列士是不想换马修,亚瑟是压根不想玩。
“赶紧开始!”罗维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
“可是我——”
“别废话了!”罗维诺冲亚瑟和弗朗西斯吼,“不就是个破游戏吗?难不成几千年了,你们俩还不了解彼此?”
亚瑟还想反驳,弗朗西斯却先泄了气。
“行吧行吧。”弗朗西斯往沙发上一靠,挤出个敷衍的笑容,“开始吧,美利坚,亲爱的。”
亚瑟气得脸都绿了,却也只能憋着。
“好嘞!先从简单的问题开始!”阿尔清了清嗓子,“所有人把答案写下来,别让搭档看见。我喊开始就一起亮答案,对上就得分。准备好了吗?”
“你不是说简单吗?”罗维诺皱着眉抱怨,“这问题鬼知道答案!”
“不简单吗?”阿尔一脸茫然。
“建议你重修欧洲历史,亲爱的。”芬兰笑着调侃。
阿尔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关系啊,不用答对,跟你搭档写的一样就行。”
“你不会真觉得我们连自己生日都记不住吧?”英吉利皱着眉斥了句,可美利坚压根没理他。
美利坚大方地给了众人一分钟时间答题,随后抬手示意大家公布答案。
“瞧见没?”他笑着扫过一张张答题纸,参赛者们的答案全都对上了,“这题不难吧?”
“不错不错。”美利坚挨个点着他们的名字,手里的笔在计分板上刷刷记录,“分数都没问题,好了,下一题——”
“Scheiße(妈的),亲爱的,我才没那么老!”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扫向加拿大,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熟透的番茄,支支吾吾地道歉:“我、我忘了,对不起……你再提醒我一次?”
“一五二七年!”普鲁士猛地拍桌起身,“我一五二七年就正式成了主权国家,不是——!我的老天爷,甜心,你到底把我当老古董了?”
“我就说吧!”荷兰拍着大腿笑出声,丹麦更是直接笑倒在沙发上,扯着嗓子起哄:“大伙快看啊,日耳曼诈尸了!普鲁士,你是不是还帮着建过吉萨金字塔?见过小时候的中国不?快说说,第一次冰河世纪啥味儿啊?”
“滚你大爷的!”
普鲁士猛地扑上去,照着丹麦的后背就是几拳。两人扭打在地毯上,西班牙还在一旁加油助威,直到荷兰和德意志按着法兰西的要求把他俩拉开,这场幼稚的斗殴才算结束。两个半大的“巨婴”都喘着粗气,脸上却挂着贱兮兮的笑,丹麦的头发更是炸得跟鸟窝似的。
“说句公道话,”普鲁士指着丹麦的鼻子,“他比我老多了。”
“对不起嘛……”加拿大还在那缩着脖子道歉。
普鲁士的脸色瞬间软了下来,张开胳膊招了招手:“过来。”加拿大乖乖走过去,两人挤在窗边的扶手椅上坐好。
“这游戏也就前两分钟有意思。”普鲁士翻了个白眼,语气满是嘲讽。加拿大“噗嗤”一声笑出来,把脸埋进了他的颈窝。普鲁士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
“手放我看得见的地方。”法兰西在旁边凉凉地警告了一句。
“第二题!”美利坚清了清嗓子,“你们的初吻发生在哪里?——限定和彼此的初吻啊。”这话一出,现场立刻响起了几声嗤笑和叹气。
“对了,好奇问一句,你们当中有多少人互为彼此的初吻?”
只有丹麦和挪威举起了手。
“哇哦,好甜啊。”法兰西笑着感叹,西班牙却同步开口:“这有啥好惊讶的?”
丹麦举起的手直接比了个中指,精准怼向西班牙。
“我还以为法兰西是你的初吻呢,英吉利?”美利坚嘴快地爆了个料。
英吉利的脸瞬间涨红,却没抬头:“他是我的初吻,但我不是他的。”
“哦?那谁是你的初吻啊,法兰西?”
法兰西抬手指了指西班牙,后者还笑着挥了挥手。
“西班牙,认真答题!”
“好哒,罗马甜心。我们的初吻是在……”
窗边的加拿大突然叹了口气,垮着个脸:“靠,这题我知道答案的。”
“那可不,”德意志低声吐槽,“跟昨天刚发生似的。”
“那是二十年前!”普鲁士立刻炸毛。
“那个,美利坚?”葡萄牙举了举手,“我之前就说过,我和荷兰不是那种关系——”
“闭嘴答题就行,小葡萄!”西班牙头都没抬,直接打断了他。
葡萄牙恶狠狠地瞪了亲哥一眼,还是低下头开始写答案。
“我去,”美利坚看着收上来的答题纸,一脸震惊,“你们都在船上亲过?也就英吉利和法兰西有点创意,居然选在巨石阵?”
“我们那时候年轻不懂事!”英吉利的脸更红了,几乎要埋进衣领里。
“我和意呆利的初吻不是在船上。”德意志纠正道。
意呆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啊?不对啊,明明是在亚得里亚海的桨帆船上,那天下着雨,你忘了——”
德意志抿着嘴,尽量委婉地开口:“意呆利,那不是我。”
“不是你?哦……”意呆利的脸“唰”地红了,突然想起了什么。
“哈哈哈哈!”罗马诺蹦起来指着他笑,眼泪都快出来了。
“可那是我的初吻啊!”意呆利急得跺脚,“只是对象不是德意志而已!”
“多谢告知,亲爱的。”德意志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他干脆起身离开人群,去厨房给自己和哥哥拿啤酒——这时候就得靠酒精压压惊。
“我可太为你们俩骄傲了。”丹麦还在那补刀。
“丹麦?”德意志头也不回,“滚。”
美利坚飞快地记完分数,拍了拍手:“第三题!”
“你的伴侣第一次给你做的饭是什么?”
“等等,”挪威举手提问,“你说的做饭,包括我自己猎来、架在火上烤的东西吗?粥或者浓汤算吗?我们以前可天天喝那个。”
“啊?那玩意儿是什么?”美利坚一脸茫然。
“啥?”好几个人都惊了,普鲁士更是翻了个白眼:“我们喝那破玩意儿喝了好几个世纪。”
“我们也是。”法兰西附和道。
西班牙点头补充:“不过我们做的比你们好喝。”
“我们咋没喝过?”美利坚转头问加拿大,后者只是耸了耸肩。
“因为你们太挑嘴。”英吉利哼了一声。
“才不是,”法兰西想起当年给英吉利做饭的噩梦,语气满是嫌弃,“你们俩根本不挑,只是等你们出生的时候,我们早就有更好的东西吃了。没让你们遭喝浓汤的罪而已。”
“那到底是啥啊?”
“就是炖菜,或者特别稠的汤。”挪威解释道,“用大锅煮,往里面加水和能找到的所有东西,煮到骨头、油脂和内脏都——”
“我的天你别说了!”美利坚的脸皱成了苦瓜,“那绝对不算做饭。”
芬兰笑出了声:“你们这些殖民地的孩子就是娇生惯养,从来不用自己琢磨怎么活下去,总有人教你们现成的。”
“你说什么?”美利坚瞬间炸毛,抱着胳膊瞪过去,“我们那时候天天自力更生好吧,加拿大?就因为我们那俩爹妈——”他瞥了眼英吉利和法兰西,“除了打架啥也不会。”
“哦,好可怜哦。”罗马诺故意装出同情的语气,噘着嘴吐槽,“你们爹妈吵了几百年,就为了争谁更爱你们。等哪天半个大陆都想绑架你,抢你爷爷的遗产时,再来跟我哭穷吧。”
“我都道歉过了啊!”西班牙小声辩解。
“我还有个关于食物的问题。”芬兰又举起手,“必须是正经做的饭吗?还是只要是自己处理的就行?比如我剥了——”
“得了得了!”美利坚赶紧打断他,“我重新出题行了吧!”
“过去一百年里,你最喜欢伴侣给你做的一道菜是什么?”
美利坚大方地给了两分钟答题时间,毕竟这题要答两个答案:自己最爱吃的,和猜伴侣最爱吃的。瑞典和芬兰最先写完,丹麦和挪威紧随其后。西班牙和罗马诺纠结了好久,还被警告不许互相挤眉弄眼,免得被当成作弊。意呆利还在为刚才的初吻事件emo,干脆把自己会做的菜都写了上去,每写一道就抬头问德意志好不好吃。
“超好吃对不对,德意志?你肯定特别喜欢对吧?”意呆利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满是期待。
“嗯,亲爱的,很好吃。”德意志无奈地笑了笑,语气却带着纵容。
另一边的普鲁士却皱着眉,转头问加拿大:“我给你做过饭吗?”
对方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不行。”
“哦?那我该试试吗?”
“你行吗?”加拿大反将一军。
普魯士撇撇嘴,耸了耸肩:“多半不行。除非你想尝尝我那锅糊掉的浓汤。”
屋里的人陆续停下了笔,最后只剩一个人还在皱着眉,手指转着笔杆在笔记本上敲得哒哒响。
“还有二十秒!”美国在一旁催得起劲。
法国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再吵就把你塞进壁炉里烧了。
英格兰抱着胳膊转向自己的搭档,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不是吧?你居然想不出一道我做的菜是你喜欢的?”
“我在想了!”法国咬着牙回话,手指敲笔的速度越来越快,活像要把笔记本戳出个洞。就在美国倒数到最后一秒时,他终于唰唰写下了答案。
“行,咱们挨个看!”美国拿起一摞笔记本开始念。
“不错不错——虽然有点怪,但可以啊!西班牙,明天咱们就吃这个,听着就香!”
“那玩意儿本来就他妈好吃!”罗马诺一拍大腿,和西班牙击了个掌。
“有没有人觉得瑞典和芬兰两次都写了肉桂卷,还都对了,这事儿超甜的?没有?”普魯士扫了一圈屋子,“就我一个人觉得?”
“英格兰,到你了。”
英格兰叹了口气,在心里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慢吞吞翻开自己的笔记本。第一个答案是圣诞夜法国给他做的五道菜大餐,对方动用了全部厨艺,愣是做出了地道又完美的英式晚餐。当时他和法国关系还剑拔弩张,这份心意和味道他都记在心里,还认认真真夸过对方。法国显然也没忘,两人的答案完全对上了。
可等法国读到第二个问题——猜哪道英格兰做的菜是他的最爱时,法国的眉毛“唰”地一下就飞了起来。
“那是因为……那天晚上……挺难忘的。”英格兰盯着自己的膝盖,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以为你可能……会喜欢那顿饭。”
不知道谁嗷呜学了一声狼叫,法国压根没理。他抿了抿嘴,语气里带着点遗憾:
“我不喜欢那道菜。”
“行吧。”英格兰“腾”地站起来,“你不喜欢是应该的,早知道这游戏就他妈傻逼——”
“我不喜欢的是菜,”法国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回双人沙发上,“但我写的答案和你一样,理由也完全相同。那天晚上很棒,”他笑了笑,“要是没有那顿难吃到吐的饭,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所以它才是我最爱的那顿。”
“你管这叫夸人?”英格兰挑了挑眉。
法国耸耸肩,一副“爱咋咋地”的样子。
丹麦嚷嚷起来:“要是你们不打算把那什么‘难忘的夜晚’说清楚,就赶紧下一题吧!”
“丹麦你太过分了!”西班牙嗔怪道,“打断人家英吉利和法兰西的浪漫时刻。”
英格兰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砸了过去。法国清了清嗓子:
“下一题是什么?”
“我们出局了。”荷兰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葡萄牙摇着头,一脸受伤:“我不敢相信你居然骗我。你说过你喜欢那道菜的。”
荷兰难得露出了点不好意思的表情:“抱歉,小葡萄。那玩意儿实在太辣了,我吃不了辣。”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又不会生气!你知不知道那时候藏红花有多贵?我花了一大笔钱!”
“我没说是因为——”荷兰猛地闭上嘴,眼神躲闪得明显。“算了,不重要。”
“我觉得很重要。”普魯士在一旁煽风点火。
荷兰狠狠瞪了他一眼。
“尼德兰,”葡萄牙误会了他的沉默,作为把厨艺当命的人,他现在满肚子委屈和火气,“因为什么?”
“小葡萄,你真的别让我说——”
“我就要听!”葡萄牙梗着脖子,“你倒是告诉大家,你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我想睡你!”荷兰猛地举起双手投降,“那顿饭好不好吃根本不重要,我去你那儿又不是为了吃饭。我喜欢你,现在也还喜欢。”
“满意了?”他扫了一圈已经炸锅的众人,语气里带着点破罐子破摔。屋里瞬间响起一片幼稚的狼嚎和起哄声,意大利还在喊“好浪漫啊!”
葡萄牙僵在原地,脸涨得像熟透的番茄。可他绿眼睛里除了尴尬,还有点别的东西,直勾勾地盯着荷兰。
“你……喜欢我?”
“嗯。”荷兰收起了玩笑的语气,认真点头。
葡萄牙抿了抿嘴,小声问:“我们能不能单独聊聊?”
“行。”
“看见没!”美国得意地拍着大腿,“我就说吧,每次玩这个游戏,至少得吵一对儿。”
“我们不是一对!”葡萄牙和荷兰异口同声地喊,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五十欧元赌他们午夜前就能成。”普魯士开了个盘。
“妈的。”西班牙骂了一句,还是掏出了钱包。
“行,第四轮咱们玩点刺激的!”美国挤眉弄眼地坏笑,“你的搭档有没有过三人行?”
“我靠,你们写得也太快了!”才过了几秒钟,所有人都举了举手表示写完了。“行,挨个来。丹麦,挪威有没有过三人行?”
“那必须有啊!我还在场呢!”丹麦笑得一脸欠揍。
“那挪威你写的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挪威端着咖啡杯抿了一口,腾出一只手举起笔记本,上面就写了一个字:是。
“法国,英格兰有没有——”
“有。”
“英格兰,法国有没有——”
“有。”
“你们俩是不是都参与过对方的?”美国挤眉弄眼地追问,换来的是两人冷冰冰的沉默。
“行,罗马诺!”美国识趣地转移了目标,“西班牙有没有过三人行?”
“有,但我没有!”罗马诺赶紧补充,生怕被人调侃,“你们脑子里想的那事儿就是谣言!我根本没干过!西班牙,你要是敢写我干过,我他妈跟你没完——”
“别紧张,罗玛。”西班牙笑着举起自己的笔记本,上面写着:没有。“我还不了解你吗,亲爱的。”
罗马诺松了口气,勉强回了个笑,可脸颊和脖子瞬间烧了起来,赶紧抓过一叠餐巾纸假装整理,死活不肯再看西班牙一眼。
“最后一个,瑞典,芬兰有没有过三人行?”
“有。”
芬兰点点头,补充道:“瑞典也有过。所以这轮没人出局——嗯?”他疑惑地看着瑞典拽了拽他的手腕,把他的笔记本按了下去。
“我没有。”瑞典的声音低沉,像深海里的闷雷,瞬间让屋里安静了下来。
有些情侣答错了可以调侃,有些情侣不行,瑞典和芬兰显然属于后者。
“什么?你明明有啊!”芬兰干笑了两声,“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和他们俩一起的。对吧?”他朝瑞典旁边的两人抬了抬下巴。
挪威摇了摇头。
丹麦翻了个白眼:“鬼才和你们俩一起过!”
“不是他没被邀请——”挪威刚要解释,就被丹麦一把捂住了嘴:“诺威,闭嘴!”
“我和诺威睡过,但丹麦不在场。”瑞典直截了当地说。
“哦太好了,”丹麦阴阳怪气地说,“我还就等着说这个呢。”
“你是吗?”
“当然不是!”
芬兰没搭理旁边咋咋呼呼的丹麦,圆溜溜的大眼睛抬起来望向身侧的瑞典。对方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他却凑过去,声音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还有点藏不住的惊喜——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似的。
"对不起嘛, Sve。我真以为你已经……结果你还没?"
瑞典的表情在旁人看来毫无波澜,可芬兰能精准捕捉到他眼尾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嗯。"他只吐出一个字。
芬兰立刻笑了,软乎乎地蹭了蹭瑞典的胳膊:"那看来我们输啦。"
"嗯。"瑞典应着,伸手把芬兰的手整个包进自己掌心,指腹轻轻摩挲着对方的手背,还不忘补充解释,"这是美国最开始说的规则,答案不一样就直接淘汰。"
芬兰笑得更甜了,完全不在意旁人可能会觉得瑞典太死脑筋,反而用力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用只有两人能听懂的昵称小声说:"谢谢你呀,亲爱的。"
"等等!"普鲁士突然皱起眉,"那丹麦和挪威的三人行不是和瑞典?那是跟谁?你们俩还能想跟谁——"
"下一题!美国!"丹麦突然爆喝一声,硬生生打断了普鲁士的追问。
"好嘞!"美国拍着手掌,搓得飞快,眼睛亮得像要冒光,"现在只剩三组了!感受到压力了吗兄弟们!"
"我倒是感受到点东西,不过应该是刚才吃的油炸披萨闹的。"西班牙揉着肚子开玩笑。
"是深盘披萨!"美国立刻纠正,语气里带着点骄傲。
西班牙耸耸肩,没跟他纠结这个:"下一题是什么?"
游戏继续进行,剩下的三组暂时都没被淘汰。众人一致投票,丹麦的字比挪威还丑,但挪威的房间比丹麦乱十倍;罗马诺更爱唱卡拉OK,而西班牙更容易被警察抓;经过一番激烈争论,英格兰终于承认,法国的接吻技术确实比他好。
美国清了清嗓子,抛出下一个问题:"你的搭档最害怕的东西是什么?"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空气都绷紧了。除了没心没肺的美国和一直安安静静的加拿大,其他人都交换了个疲惫又无奈的眼神。
"怎么了?"美国一脸茫然,"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事哦,亲爱的。"法国扯出一个笑容,语气里的勉强藏都藏不住。
剩下六人心照不宣地达成了默契——原谅这个前殖民地的无心之失吧,他哪里懂这些老家伙们藏了多少年的秘密。他们守着自己的恐惧,生怕被敌人抓住一丝一毫的弱点。浅褐色的眼睛对上绿色的,绿色的扫过蓝色的,蓝色的又看向紫色的,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达成了共识:绝对不能说出那些深埋心底的恐惧——被拒绝、被憎恨、被抛弃,还有嫉妒、孤独、对未来的迷茫,以及被世界彻底遗忘。
"蜘蛛?"美国皱着眉看向丹麦,"你可比蜘蛛大一百倍吧?"
"那你还没毒呢!"丹麦立刻反驳。
"行行行,不管这个。"美国摆摆手,又转向英格兰,"那英格兰怕啥?"
法国先给了英格兰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才开口:"雷雨。"
"啥?"美国笑出了声,"不是龙卷风不是暴风雪,就普通的雷雨?"
英格兰眯起眼,语气冷飕飕的:"你要是试过驾着大帆船在暴风雨里漂三天三夜,就不会说这种风凉话了。"
西班牙打了个寒颤,连连点头:"想学会怎么祈祷,去海上待一次就知道了。"
"没错。"挪威的声音低沉得像深海,"不敬畏大海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行、行吧,"美国被这几个老家伙的气场压得有点慌,干笑两声,"受教了。"加拿大路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
意大利见气氛有点僵,赶紧打圆场,故意用甜得发腻的语气问:"罗马诺?你最害怕什么呀?"语气里藏着点输掉前几轮的不甘。
"你该去问西班牙吧?"罗马诺抬下巴看向自己的搭档,眼神里带着点挑衅——看你能不能答对。
西班牙与他对视,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在仔细回忆。
快想啊西班牙!老子最烦的是什么!罗马诺在心里疯狂呐喊。
西班牙抿了抿唇,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下答案。
"快说呀——"意大利催他,语气里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
西班牙笑着举起笔记本,展示给所有人看:"罗马诺最害怕的是——蠢货!"
"对!"罗马诺猛地挥拳,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太对了!"
"开什么玩笑!"意大利垮下脸,往德国怀里一瘫,"这根本不算正经恐惧吧!"
"怎么不算?"罗马诺立刻反驳,"你看看现在那些脑壳进水的世界领导人,多吓人?"
意大利还想争辩,却被西班牙打断了:"无所谓啦,"他笑着任由罗马诺在自己脸颊上亲了一口,"只要我们答案一致就行,对吧美国?"
"没错!这就是规则!"美国点头,又转向罗马诺,"最后一个,西班牙最害怕什么?"
"西班牙?他啥都不怕。"罗马诺得意地挑眉,抱着胳膊看向自己的弟弟,等着拿分。
可预想中的加分迟迟没来。
"呃……"西班牙的声音突然变得犹豫起来,刚才的轻松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尴尬和不安。
"是、是啊!"他干笑两声,试图掩饰,"我当然啥都不怕了,我超勇敢的,谁不知道——"
"切。"英格兰嗤笑一声。
"——不过我、我以为得写个正经答案,所以就……"
"我的天!"罗马诺瞬间垮了脸,"你写了什么?"
"没、没什么!"西班牙赶紧把笔记本往身后藏,丹麦伸手去抢,他情急之下直接把本子塞进了裤腰里。
"你以为我不敢伸手进去掏?"丹麦威胁道,结果被挪威掐了一把腰。
"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不许耍流氓,丹。"
"我真服了你了!"罗马诺哀嚎,"你不是天天跟我说你天不怕地不怕吗!"
"对啊!我当然不怕了,罗马诺,我只是——啊!"
普鲁士突然从背后扑过来,一把将笔记本从西班牙的裤腰里拽了出来,举着本子大喊:"英格兰做的饭!你怕英格兰做的饭!"
法国先是嗤笑出声,赶紧用手捂住嘴,装模作样地说:"西班牙,这样说不太好吧……"语气里的笑意却怎么都压不住。英格兰抬脚就踹了他的小腿肚子。
"怎么了?"西班牙破罐子破摔,干脆理直气壮地辩解,"食物中毒可是会死人的!这绝对算合理恐惧!"
"随便你怎么说,"美国死死按住英格兰的肩膀,防止他冲上去揍西班牙,"你和罗马诺答案不一样,淘汰。"
"靠!我们差一点就赢了!"罗马诺哀嚎着扑到沙发上,"居然输给了英法那对狗男男!他们根本就不是正经情侣啊!"
"切。"在场所有人都发出了同款嗤笑。
法国在厨房碰到加拿大时,对方递给他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轻声问:"是飞机吗?因为……"
"嗯。"法国接过杯子,笑容里带着点苦涩,"我至今还能在梦里听到空袭警报声,还有飞机引擎的轰鸣……炸弹下落时的呼啸声。每次坐飞机,每次看到头顶有飞机飞过,那些画面就会冒出来。"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摇摇头,"不过这些你也都经历过,不用我多说。"
"不一样的。"加拿大轻声说,把咖啡递到他手里,温度刚好是他喜欢的,"我没你那么……深刻。对不起,爸爸。"
法国接过杯子,声音放软:"谢谢你,亲爱的。"
"爸——我是说,英格兰,"加拿大在门口叫住他,"我真没想到你会把这种事告诉他。"
法兰西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我没忘。”
“好了!万众期待的决赛环节终于来了!”美利坚扯着嗓子喊,“谁能想到最后闯进决赛的会是丹麦和挪威——”
“所有人都想到了。”有人冷冷插了一句。
“——还有法兰西和英格兰?”美利坚假装没听见,胳膊肘撞了撞英格兰,嬉皮笑脸地补了句,“还记得吗?英格兰一开始连玩都不想玩呢!”
英格兰抬手拍开他的胳膊,脸色臭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决赛题目绝对是全场最私密、最戳心的终极拷问!”美利坚清了清嗓子,故意拖长了语调,“请问——
“是谁先说出‘我爱你’的?”
“操。”丹麦脸上的自信瞬间垮了,他慌慌张张看向挪威,对方紫罗兰色的瞳孔微微睁大,显然也被这问题炸懵了。“那都他妈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丹麦哀嚎,“而且我当时好像喝了沼泽金盏花酿的酒,脑子都不清醒!”
“好浪漫哦。”普魯士故意拖长了调子调侃。
“是打完仗之后说的!”丹麦急着辩解,却被挪威摇头打断。
“那不是第一次。我记得是……操。”挪威烦躁地闷哼一声,死死盯着手里的笔记本,仿佛能瞪出答案来,“是在我去苏格兰之前还是之后?”
“哪次去苏格兰?”
“第一次吧。应该是。”
“是偷羊那次,还是抢人那次?”
“呃……”挪威皱着眉使劲回忆,脑壳都快想炸了。
“看见没,孩子们?”西班牙拍了拍桌子,笑得不怀好意,“嗑药酗酒太多,连谈恋爱的纪念日都记不住咯。”
“去你的。”丹麦没好气地回了句,却没真生气。他攥着拳头砸自己的脑门,像是要把记忆砸出来,“我明明记得是跟瑞典打完第一仗之后说的啊!”
“哪一仗?”
“第一次那仗啊!应该是。”
“人家只是问谁先说的,又没问在哪什么时候说的。”芬兰拍了拍挪威的后背,试图安抚他,“二选一,随便蒙都有五成胜率。”
挪威一点没觉得安慰,磨蹭半天还是写下了答案。一分钟后,丹麦也咬着牙写完了。
“英格兰,法兰西,你们俩——哦,你们居然已经写完了?”
“别一脸惊喜的样子。”普魯士瞥了眼英格兰,对方正抱着胳膊坐得笔直,活像个炸毛的刺猬,法兰西则僵硬地站在他身后,表情看不出情绪。
“我赌肯定是法兰西先说的。”荷兰刚推门进来就接话。
葡萄牙跟在他身后,贴得近得几乎要黏在他身上:“那可不一定,英格兰说不定会给你个惊喜。他偶尔也能甜得要命,比如——”
“喝醉的时候?”西班牙接得飞快。
“好了好了!”美利坚兴奋得搓手,“谁先来公布答案?”
丹麦和挪威都刻意避开了对方的目光,却又几乎同时掀开了笔记本。
挪威的答案是:丹麦。
丹麦的答案是:挪威。
“靠。”两人异口同声地骂了句。
“你确定不是打完仗那次?”丹麦急着追问,“你当时明明说爱我了啊!”
“我是说了,但那不是第一次。第一次应该是我从苏格兰回来之后,那场暴雪里。不对吗?你在我们……之后说的?”
“不对不对,那是打完仗之后的事!我们当时就在——”
“行了行了!”美利坚赶紧打断他俩,“多谢分享过于私密的回忆,现在轮到法兰西和英格兰了!你们俩还记得是谁先说的‘我爱你’不?答对了就能赢下这个新婚游戏哦!”
围观的人挤成一团,有人起哄吹口哨,有人挤眉弄眼地做着下流的表情,法兰西和英格兰却仿佛没听见似的,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像是终于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我他妈不敢相信我们居然赢了——”英格兰刚开口。
“——这个新婚游戏。”法兰西接完后半句,语气里全是认命。
两人同时举起笔记本,上面的答案倒是出奇的默契:
一个写着:都没说过。
另一个写着:从未说过。
房间里安静了两秒,紧接着炸开了锅。
“我操?不可能吧!”
“从未说过?你们俩居然从没对彼此说过那三个字?搞什么鬼啊!”
“我不信!你们肯定在撒谎!”
“这不关你们的事。”英格兰瞪着围观的人群,脸涨得通红,“我们没撒谎。我从没对法兰西说过那三个字,他也从没对我说过。就这么简单。”
法兰西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用行动表示完全赞同。
“我们根本不是情侣,”英格兰猛地站起来,“以前也从来不是,我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非要这么想——”
“你们天天黏在一起!”
“你们明明就经常上床!”
“你们还一起搞过殖民地!”
“你们连对方内裤是什么颜色都知道!”
“我们才没有!”英格兰斩钉截铁地反驳,手已经摸进了口袋掏烟,同时顺手接过法兰西空了的咖啡杯,放到旁边的餐柜上,“不过是赢了个破游戏而已——”他把烟叼在嘴里,往前凑了凑。
“——不代表我们关系有多好。”法兰西习惯性地掏出打火机帮他点上,还顺手理了理英格兰歪掉的衣领,“我们连婚都没结过,真不知道你们哪来的错觉。”他嗤笑一声,“简直可笑。”
“荒谬至极。”英格兰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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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走廊里一片漆黑寂静,所有人都回房睡了,有的是双人房,有的是单人房——原本的单人房现在成了双人房,还有两间空了出来。(西班牙撞见普鲁士把葡萄牙按在墙上啃的时候,普鲁士还嘴硬:“我才不会给你五十欧元封口费。”)
派对散场得太晚,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有些人习惯早起,哪怕宿醉头疼也会准时爬起来;有些人则打算窝到中午,等别人来掀被子才肯醒。美利坚的新房子又大又隔音,每个房间都不在同一条走廊上。法兰西是第一次来,却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那扇门。
他刚抬起手准备敲门,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英格兰把他拽进去,反手锁上门。
“这床也太大了,”英格兰拉着他的手往床边走,语气里满是抱怨,“谁需要这么大的床啊?”
“太浪费了。”法兰西附和着,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英格兰的身体贴过来,刚好填满他身边的空位。“美国人真是铺张。”他把脸埋进英格兰的头发里,闷闷地叹了口气。
“铺张得离谱。”英格兰吻了吻他的脖颈,声音低哑。
“明天的会议几点开始?”
“六点正式开始,但四点就得到场准备。”
“嗯……”法兰西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我好像把演讲稿落在飞机上了。”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因为英格兰的亲吻微微发颤。
英格兰把他抱得更紧:“我拿了。放心。”
“多谢。对了,那几个小子说明晚要请我们吃晚饭。美利坚选了个破地方,还要自己动手做饭。”
“我宁愿去喝两杯。”
“那几个小子在美国还没到法定饮酒年龄。”法兰西提醒他,“等他们吃完我们再单独去。”
“嗯……”英格兰有点犹豫,“只要别再玩什么破游戏就行。”
“是赢了个破游戏。”法兰西纠正他。
英格兰没理他,胳膊渐渐松了下来,呼吸变得轻柔而规律。在信任的人怀里睡觉总是格外容易,那个你——
“最后那个问题。”
法兰西以为英格兰已经睡着了,直到黑暗里传来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柔软。那是他的爱人,他的对手,他的挚友。
“我是爱你的,你知道的。一直都爱。”
法兰西笑了。
他缓缓闭上眼,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柳絮:
“我知道。”
“我也一样。”
窗外的蝉鸣渐渐弱了下去,最后一缕夕阳斜斜切过窗沿,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谢谢你读到这里。如果你愿意留下只言片语,我都会好好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