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这样看着你么?
日日树辰樱脸上,很久没有这样了。
我真的不希望你去,小夏目也是吧,或者说,零也是,宗也是,奏汰也是……
“辰樱,回去吧,没有你也可以的,这是我们一起的决定,就这一次,听我的,好么?”
我真的想与你一起站在那个舞台上,赢了「fine」,但是我不行,我什么也帮不上了,只能送你远去。
明天就是决战了……一想到这件事,日日树辰樱就不由得一次又一次地叹气。
“辰樱?你怎么还不回去?”朔间零不声不响地出现在日日树辰樱背后。
“零……你也没回去啊。我在想明天的事,”她看着自己身上的梦之咲的校服,“明明穿在身上,却不是这个学院的学生了……真是可悲啊。”
“那是我们一起决定的,辰樱。你一个女孩子,把你牵扯到这里真实抱歉。”朔间零也不知道去如何安慰她了。
“可是啊……零,我也是你们的一员啊……我也是统治这个学院的「女王」啊……或者说,我是第六个奇人啊……”日日树辰樱倚着樱花树,渐渐地垂下了头。
朔间零垂下眼帘,抱住了樱花树下的她:“辰樱,对不起,我也许欠你和涉好多,但是如果你们要,我朔间零这一颗对你们赤诚的心拿走吧。”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依偎在这个人怀里抽泣。
因为她觉得,这样那个人,她最爱的人也不会为了她而心痛了吧。
我日日树辰樱这条命是你给的,为什么不让我穷尽一生还给你呢?
“……小樱?零?你们两个……”
日日树辰樱抬起头来,是斋宫宗。
“老师……”她轻轻唤出,眼泪却不止地涌出。
“怎么了?小樱?”一看此景,斋宫宗顿时急了,“怎么了?”
“老师!”日日树辰樱扑进斋宫宗怀里,哭出微弱的声音。
“怎么了?小樱,别哭,跟老师说,好吗?”斋宫宗紧紧地抱着她。
“老师……我,我真的对不起你……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不会中了天祥院的计……都怪我……”日日树辰樱抽噎着。
“老师不怪你,小樱,”斋宫宗笑了,笑得很温柔,甚至让朔间零都吃了一惊,“你一个姑娘家,参与男人的战争,本来就已经很累了,还要保护夏目,你知不知道,夏目其实很想反过来保护你,但是却被他师傅否定了。我想,涉的想法本来应该和夏目一样,结果你非要逞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
“是啊,辰樱,你已经很努力了,我们虽然都已经无能为力了,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涉啊,他是你最亲的人。”朔间零也附和着。
日日树辰樱轻轻推开斋宫宗:“我明白了,老师,零,我明天会迎接现实的,一定会的。”
“好,一定要有这样的勇气,宗,我们送辰樱回去吧?”朔间零笑了。
“嗯,回家吧,小樱。”斋咏宗也笑了。
“嗯!”日日树辰樱,也笑了。
他们知道,明天只是孤注一掷。
但是,他们明白,他们的青春,有他们,值了。
“辰樱啊……你也真是的……”斋宫宗与朔间零刚把日日树辰樱送回家,日日树涉就开始了他哥哥式的唠叨。
“哥……你行了,要是唠叨比我还能唠叨,我拒绝倾听。”说着,日日树辰樱倔强地把头偏向一边。
一个大手放在了她头上:“你就是瞎担心。天祥院算个什么,你还怕我单挑他输了?”
“可重点是,这次不是单挑啊我的哥!”日日树辰樱的话语中明显有了哭腔。
“唉……”虽然无奈地叹着气,但是日日树涉还是把她宠溺地抱在怀中,“你哭什么……输了就是输了,没事的。”
“可是,我不想让你去啊……”
“有些时候,不能任性,辰樱,”日日树涉的语气突然很严肃,“这是必须面对的事,这是我们选择的事,你当时不也这么选择的么?自己选择的路,即使是哭着,也要走完。”
她什么也不说,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
“睡吧……辰樱,”他看着天上的星星,“哥哥会用魔法解决的,哥哥是无所不能的,一定会的,相信我吧,我可是魔法师啊,对吧?”
次日,礼堂。
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对于所有人来说。
该到场的人早已到场了,这是时代的决战。
今天,日日树辰樱没有穿校服,但一袭白色长裙将她衬托得更加高贵典雅。
“辰樱,你今天真漂亮。”日日树涉打量着这样的妹妹,笑道。
“谢谢。走了,哥。”明明只是“走了”,多么平常的两个字,但是日日树辰樱却觉得简直像是硬生生被逼出来的。
台下,只有逆先夏目没有回观众席。
“师傅,辰樱姐。”看见两人走过来,逆先夏目叫道。
“夏目,你怎么没去?”日日树涉对他宠溺地笑了笑。
逆先夏目害羞地别过头去。
“好啦,夏目,”日日树涉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你看,辰樱还在呢。”
虽然有点介意,不过看着师傅的眼神,逆先夏目还是接受了。
“师傅,非要去么?”逆先夏目垂下眼帘,轻声问。
“嗯,必须去哦。这次夏目可不能再和师傅任性了,辰樱都从了,你也要忍受。夏目,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一战之后,你该长大了。我不知道会走向哪里,是走向天祥院审判的万丈深渊,或是走向光明的未来,这都说不准。你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如果我不在,你要代替我照顾好辰樱,记住,一定不要让她哭,一定不要让她受委屈,她真的是师傅很重要的人,如果我不在了,师傅一辈子仅此的请求就是请你照顾好辰樱,答应师傅,好么?”日日树涉蹲下来,直视逆先夏目的眼睛,问道。
“嗯,我答应师傅,一定会照顾好辰樱姐的。”逆先夏目咬了咬唇,答应道。
“好了,”日日树涉起身,来到不远处的日日树辰樱身边,一把抱住了她,“樱,我要走了。”
樱?听到这个字,日日树辰樱的心明显受到了触动。
……
“哥,你看,这樱花真的好漂亮!”
“嗯,和你一样。”
“谢谢夸奖啦!”
“你要这么喜欢樱花,以后叫你樱好了。”
“嗯,好呀!”
……
“去吧,哥。我相信你的。”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他却猜得出来——
她笑了。
“嗯,有你在,就好。”之后,他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吻。
“哥,”她推开他,严肃地直视他的眼睛,“天祥院也好,零也好,宗老师也好,你也好,我也好,很多人也好,我们的出发点或许都是对这个学院做出贡献,但是做出贡献的方式却大相庭径。但是,我们都是爱着这个学院的,我们做的很多事,不是只为了胜利,只是为了偶像的光环,你明白的吧。
“可是,你脱离了这个界限,你开始向那个无人触及的领域发展,变得与这个学院,与很多人、很多事疏远。我明白的,我都看在眼里。这个学院里,不,乃至这个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比我日日树辰樱还了解你的人了。
“我一如既往地遵从你的意愿,把你送上了那个地方,为了你,我甚至选择退出那个属于我的地方,如你所说,如果我一开始去学琴,我现在应该是一位著名钢琴家了,但是我没有去。我日日树辰樱这条命是你给的,所以我选择跟你在一起。
“是,你做什么我都从了,我都在辅助你,甚至在双王之战上才绽放真正的自己,我知道,这是我一厢情愿,这是我自作多情,你不希望我这样,但是我是你妹妹。不论何时,不论何地,我希望你记住,哥,如果你非要去的话,要么带上我,要么我就做你的假面。但是你记住,唯一不变的是,我会跟你一起走。”
日日树涉静静听完,只是说了一句:“嗯,我知道,我明白。”
她放开他,笑着道:“去吧,记好我说的,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他摸了摸她的头,还有走过来的,逆先夏目的头:“走了。”
“不要走……师傅。”在他转身,跨出第一步的那一瞬间,逆先夏目喃喃道。
而日日树辰樱更是受不了,直接趴在逆先夏目肩上哭了出来。
“哥……不要走。”
但是,两个人只能看着那个人离去的背影。
从来没有觉得,这个男人的背影如此高大过。
观众席上,朔间零、斋宫宗、深海奏汰更是呆呆地望着那个走向舞台的身影。
看着他在台上妖异的笑容,完美的表演,他们说不出什么来。
我们都是天才啊,但是,上帝却给我们关上了一扇门。
因为彼此,我们才得以拯救。
“我日日树涉,绝不怕输,我没有任何方面比天祥院差,没有任何!”
没错,我们是天之骄子,多少人嫉妒我们,但是,谁能看见我们背后的痛苦与付出?
“我是你的日日树涉。”
嗯,没错,你是我们的日日树涉。
如果你觉得这条路是幸福的话,如果你觉得这就是你的幸福的话,去吧,走向你的阳光大道吧。
涉,没事的,是我错了。
朔间零轻轻道。
如果你要与天祥院化敌为友,不用怕,不用愧疚,去吧。
即使,那就是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