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官家,即便扶持公主做了储君,公主是不是能坐稳这个位子,能不能担得起这个担子。”
吕夷简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才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如今大宋北有辽国,西有夏国,每年还需送岁币以定边疆。
”再者,公主到底是女子,日后即便是有了驸马,在选储君这件事上,驸马只怕是未必会只做一个驸马。“
福康公主长在深宫,从小读女戒女则长大,她有这个能力做大宋的太子吗?
如今大宋强敌环饲,四面楚歌,她若是做不好这个太子,这个天子,谁来承担这个后果?
女子迟早要嫁人,福康公主日后的驸马若是干政,把福康弄成了一个傀儡,那大宋的天下到底还是姓赵吗?
福康公主的子嗣到底是要选男嗣还是女子,到时候若是公主也想夺权,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我也问过福康这些,你知道她如何回答我的吗?”
赵祯神色复杂,又有些意料之中的平静,“她反问我,如果从宗室过继而来的皇子,日后登基,要追封生父为皇帝,生母为皇后。
”他不仅要改朕的谥号庙号,不再尊朕为父皇,不再承认朕对他的恩典。
“如果他还要把小宗改为大宗,把朕这一支改为旁支。
”朕在宗庙里,在史书上,在后人的口里是什么样,都要看这个宗室子的良心,这不可能吗?“
吕夷简听到这里,眼眸微微睁大,心中大惊,而后顿了顿,“官家,不至于此。”
再多的,他也无话可说了。
无论是赵祯还是他都明白,这一切都可能发生。
人走茶凉。
赵祯驾崩后,这一切就是太子说了算了。别说福康公主区区一个公主,就是赵祯的身后事,赵祯的谥号庙号,赵祯的丧仪,都要看继位的皇帝。
而如果是福康公主这个赵祯的亲生女儿,赵祯根本用不着担心这些。
福康公主跳出了证明自己的问题,反倒是把问题抛给了赵祯。
这本身就是深思熟虑,谋定后动,辩才了得。
福康公主,已经不是吴下阿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