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非过客?人也是,花也是,匆匆而逝,星河流转的夜空也是时常变化,或许几亿光年的距离,早已将时间剥离,我们的命运早已注定,只是尚未到来。未来本来就是希望消亡的过程,一切都将展现在你的眼前,再不会有悬念,不会有盼望,你以为你所能追寻到的一切,最后都消失在遥边的天际。
谁非过客?人不是,花不是,时间的尺度或有长短,但生命都是存在的过程,对于生命本身来说,存在即是意义,每时每刻的感受应该值得记录,这是生命个体所存在的证明。未来未可知,就是你一步一步怀揣希望的过程,未来需要你一步一步去探索,生命才有意义。
高数课还是挺有意思,或许是老师有意思,就像那个研究出心形图形的数学家,为了向公主是爱,费尽心意,很有趣,也还很浪漫。在瑞典这个浪漫的国度里,一段纯粹、美好的爱情悄然萌发,从没想到笛卡尔还有如此浪漫的故事。就像dove的故事一样,芭莎被迫远嫁,莱昂做了一个Dove的冰淇淋示爱表白,却因为融化,失去所爱。爱情怎么都是悲剧的,总有人先离开,那故事才凄美吗?没有纯粹的好人坏人,每个人都是乱世里的蜉蝣,上一秒活着下一秒可能就不在了,谁说的准呢。
我默默的对e^x积分,始终如一,也不知道爱情的保质期是多久,能不能始终如一。
“傻不傻啊,别积了,结果都一样啊,”曹木木答道。
“始终如一啊,好像有这样的爱情啊,数学家也是很浪漫的,”我回答道。
“理工科单身狗的爱情观啊,“
“去死吧,你去找你对象吧。”
"哎,我可是推了系花的约会,来陪你哦,你还不领情啊,伤心。”
“祝你早日分手。”
“去死吧,周末晚上怎么安排?”
“晚上不是有募捐吗?在未央宫?”
“你还有钱去捐款?”
“不捐钱还不能去蹭杯酒喝吗”
“我就不去了,那地方我没有认识的人。”
我没说话,他不是北京的,之前从未和北京的人有过交集,我之前带他去过,他显的有些孤单,在那个叫夜未央的地方。
夜未央开在王府井东安门大街的一个路口上,在地面上只有一扇并不算宽的雕花木门。那扇门单独看算是很华丽的,但是在街上又显得很普通,两旁没有任何文字的标识,除了老朋友,谁也不知道打开这扇门,里面的富丽堂皇可以媲美一座皇宫,所以我们当时戏谑地称之为未央宫,未央宫的主人是我的好朋友沈言,这里是沈家父子招待朋友的地方,当时名下有会所的朋友不少,但我最喜欢这里。好的会所一定是用钱堆出来的,但有钱往往不够,当品味不足的时候,豪掷千金反而是累赘,就如同喝着dom perignon,然后吃着顶级牛排一样,让人觉得不舒服。但是沈言很棒,沈家也是四五代以上的贵族家庭,夜未央的风格也是他亲自设计的,一间大厅、四个会客室和专门陈列艺术品的长廊,颇有些别致地挂着来自世界各地的话,乍一看,零零散散,细看则有些韵味,流光溢彩,足以让人不分昼夜;家具全是简单的楠木,雕花镶嵌一概没有,简重而不华丽。
那是我第一次和那些朋友觉得有些疏离,他们的捐款就是他们平时的一瓶酒,一顿饭,或许都不到,之后就是狂欢。每年的开春都有一个大聚会。这是朋友们最闲、人也最齐的时候,每逢天气暖和起来的第一个周末,我们都去未央宫狂欢。但是不合时宜的是,有一位落马贪官的女儿出现了,再不久之前的春节狂欢还是万众追捧的女神,仅仅在不到一个月之后的今天,那些之前还陪她跳舞、听她说笑、为她点烟的人们,全都离她而去了。她妙语连珠,但没有人用笑声回应她;她让服务生换上她喜欢的音乐,但没有人再来邀请她跳舞。在这灯火通明、纸醉金迷的未央宫 ,她仿佛是被黑夜吞噬的存在,被无声地吞没,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是我第一次旁观一个人被迅速冷落。我虽然和家里决裂,但是还是没有沦落到如此境地。我忽然想起来了曹木木,都有点想融入这个圈子,但是有些无力。我拿起旁边的两杯香槟,走到她身边,给了她一丝我能提供的光芒,然后随手将所剩的四千块钱丢进捐款箱,和言哥招了招手,就离开了。
从今以后,我对于未央宫来说就是个过客了,或许从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