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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世间无以忘忧

暖阳与桑葚酒

“怎么淋湿了?”曹木木问道。

“额,没发现啊,”

“搞什么,还给她打伞了?结果弄湿了自己?”

“没有,怎么可能,只是还不习惯雨天出门自己打伞而已,”

“大少爷,怪小的没给你打伞了?”

“今天觉得你有点失落啊?出去走走?酒色虹?”我问了三句话,他一句也没有回答,只是披上了外套,我依然知道了所有的答案。

有人喜欢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喝很烈很烈的酒,我却觉得痛苦的程度要和酒精浓度成反比,这样才能和喝醉所用的时间成正比,你会一口一口品味自己的悲伤,然后凝成热泪,或者化为心尖的血,缓缓流淌。毫无疑问,曹木木不懂这个道理,他点了几瓶伏特加,我只是要了点百威,总得有人负责带他回去。我们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那瓶伏特加已然见了底,然而他还没有开口,我们像是两个哑巴一样,连多余的手势都没有,只是单纯地举杯碰杯,喝完了酒,就指指酒瓶,在喧闹的酒吧柜台,演着默片时代。

我也不清楚,那晚是怎么结束的,我也醉了,百威混合着伏特加,威士忌,醉的厉害,也不记得那晚是谁先开的口,我只是记得那天他被告知外公被查出来癌症晚期,希望他回去一次。他恨自己无能为力,深夜买醉。我知道他外公对他很好,但是医者尚且不自医,如果他是一个医生,他在拿着手术刀的手会不会因为病人的身份而手抖?情感不是人类所独有的,但至高的情感我相信是互通的,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动物,都能深深理解那刻在骨子里的悲伤,生命有尽时,但是最难过的是死亡已经来临,却不知是何时来临,每过一秒都似乎是离绝望更进一步。

酒醒之后,曹木木已经发QQ告诉我他要回家几天,能上的课帮他顶一下,作业帮他做一下,我还在宿舍的床上,貌似世界的光怪陆离已经和我无关,外面的天色有点暗,分不清是凌晨还是傍晚,但是理智告诉我,必然是傍晚。现代的社会好像就是这样,无声吞噬了无数个体,事实证明,手机已经不是联系的工具了,它是疏离感情的杀手,悄无声息,以前车马慢,信件很久才能到,于是有无尽遐思,但现在三五分钟不回QQ微信,看似没什么,却会日积月累,聚沙成塔,能一时不忘你的,除了花呗还款,能找你的还有话费不足,其余的,再等等看吧。

醉酒不能解决问题,醉酒之后,还得回忆醉酒之前有没有干什么操蛋的事,还得洗澡,换衣服,麻烦事更多了,那为什么还要喝呢?人生还是需要一点慰藉的嘛。

洗完澡,等头发干的时候,顺便看了看用曹木木的电脑逛了逛学校贴吧,一看就哭了,貌似是今天早上六点回宿舍的路上被人拍到了,没想到,gay的名号越做越响了。这拍摄角度,这光影比例,这文采,不去做编剧可惜了,念什么大学啊,现在都可以毕业了。电话忽然响了,找了一会终于找到了,还好昨天没丢。一看是秦暖暖的电话,“冷冷,睡醒了吗?”

“刚醒,,,冷冷是什么鬼?”

“你的名字啊,我叫暖暖,你叫冷冷,很配啊,”

“我不叫,,,”

“冷冷清清嘛,”

“我还是觉得你高冷一点比较好,,,”

“来不及了,自求多福吧,看学校贴吧了吗?”

“额,我知道这次不是你,,,”

“我很好奇你每天这么浪,还能得到学校奖学金?”

“运气运气,”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黑我的人本来就多?”

“以前怎么没见那么多人黑你啊?”

“以前我买水军啊,互黑嘛,现在没钱了,只能任凭发落了,”

“这么惨?”

“是啊,现在都没钱吃饭了,要不考虑考虑包养我?管饭就行,”

“你都没钱吃饭了,还有钱出去喝酒?”

“之前冲了会员嘛,还剩下些钱,不过昨晚应该花完了,”

“你很喜欢喝酒?”

“没有,我喜欢喝酸奶,但是为了应付这个纷扰的世界,还是喝点酒好,”

“好像你越喝,世界越纷扰,”

“也是,你果然很睿智。“

“要我帮你澄清一下吗?”

“不用了吧,”

“我到学校了,还没吃晚饭,”

“嗯?今天天气不错,”

“你不请我吃个晚饭?绅士一点嘛,”

“我不是啊,我就是个很穷很穷的小子,”

“我在综餐等你,”

“我不,,”怎么和曹木木一个鬼样子,话还没说完就挂断,哎,还好曹木木的饭卡没拿走。换了身衣服,就去综餐了。

“暖暖,久等了,我们吃什么?”我看着面前两杯红豆奶茶的秦暖暖说道。

“你请客啊,我给你点好喝的了,”

“你这样良心不会痛吗?这么欺负我,”

“我的良心有时会找不到,等我找到了再说,”

“你拍着胸脯说的话,我或许会相信你,”

“去死,”

我记得之前她吃的煲仔饭是咖喱土豆的,好吧,来两份吧,在等饭的时候,我还在想,为什么这个姑娘最近变化这么大?是吃错药了吗?这可是千年冰山的秦暖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融化了?吃饭的时候,感觉已经江郎才尽了,总不能和她讲讲我怎么黑她电脑的吧,旁边好多人吃饭,还有人偷拍,估计贴吧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吧。

“你最喜欢喝什么酒?”暖暖一脸正经地问。

“嗯,,桑葚酒吧,喝下去暖暖的,”

“那你喝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

“额,以前不会,或许以后就会了,”

“你帮我把奶茶喝了,我要吃红豆,”

“不合适吧,,,”我也想吃红豆的啊,

“你帮我喝了,我给你带桑葚酒,我老家是潮汕的,”

“我又不是个酒鬼,”

“那我以后天天请你吃饭,喝酸奶,”

“没问题,你想吃多少,有多少,不够我再给你买”我好像是个没什么原则的人。

“你好没有原则,”暖暖笑着说,

“这个世界太纷扰,我只想吃好睡好,这个可难实现了,以前心情好的话,会被曹木木拉去喝酒,心情不好也是,然后头疼,还没人给倒杯水,很难受,”

“下次我给你倒,”暖暖的眼神有一丝伤感。我把两杯奶茶喝完,小心翼翼地没有吃掉一个红豆,然后递给暖暖,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吃掉,幸福在心底蔓延。我是不是恋爱了?她喜不喜欢我?她为什么喜欢我?难道是错觉?

一篇名叫“冰山校花或将融化?密会和公子哥即墨清照曝光,两人关系究竟如何?”的帖子被置顶,帖子里介绍,冰山校花秦暖暖在食堂点了两杯红豆奶茶,然后苦苦等待许久,男主角姗姗来迟,有说有笑地吃了饭,然后男主将送到女生宿舍,依依不舍地看着冰山校花上楼,还在女生宿舍楼下站了许久。配上两个人在食堂说说笑笑的照片,竟然还有即墨清将红豆奶茶喝完,然后给冰山校花吃红豆的照片。

帖子下面说什么的都有,“你别说,看着还真挺般配的。”

“冰山校花终于沦陷了吗?我都没见过她笑呢,”

“第一次听说即墨清约会啊,不声不响就把校花拿下了啊,看样子昨天那篇帖子被打脸了。”

“强势啊,说不定公子哥男女通吃啊。”

“这等大神岂是我辈可以理解的,我只是瞻仰一下就好,”

“最近我觉得清哥哥有点火啊,我虽然比不上校花,但是还是很可爱的,清哥哥要不要了解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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