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陈今水再去追忆,才发现她所以为的变故早早就被拉起了序幕。
那时的常恣,是高山仰止,是明月皎皎。
那种感觉,不是神秘,是悲伤。
有时,走着走着,她就静默下来,在内心推敲着波澜不起的日子,想要做个选择。
可是她连选项都没有。
......
等陈今水回神,刘湑已经坐在茶几上对着她看了半天,她一惊。
“早知道就该再等等。”刘湑把手里的手机塞进口袋。
“等什么?”
“晚点再告诉你。”
“你早就知道了?常恣告诉你的?”
“饭做好了。”刘湑起身。
陈今水又要晃神,刘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笑道:“有菠萝牛肉。”
这句话奏效得很,陈今水忽的从沙发上弹起,跑去了厨房。
几秒后,陈今水倚着门,幽怨地盯着刘湑,他笑眯眯走过来:“我说错了,有炒青菜。”
......
陈今水干巴巴地嚼着青菜,托着腮嘟囔道:“我已经吃不出味道来了。”
“就你这样,还来担心别人?”
“我们总会吃到头的。”
刘湑抬头看向陈今水,她正夹着青菜,嘴角挂着笑,随口冒出的平平淡淡的几句话让他觉得,以后得让她吃到一辈子的菠萝牛肉,才能弥补她陪自己吃青菜的这几年。
他想起来,她一睡不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看月亮,有一次,他跟在身后,迷迷糊糊地听见她在唱歌。
她身上清清浅浅地斑驳着碎银,他不用去看就知道,她一定在笑。
————
赶完工作,陈今水困得睁不开眼,囫囵地洗漱完就扑向了床。
刘湑检查完文件去了阳台,就着月光,思索着凌晨打来的那通电话。
“今水,虽然不想打扰你睡觉,但是我真的...我就是...”
“常恣。”刘湑望了望一旁睡得香喷喷的陈今水,去了阳台。
“刘湑?那个...”
“她啊,难醒。”刘湑望了眼月亮。“如果真的想说,和我说也可以,你好像在为难。”
“......谢谢。”
常恣断断续续的讲,有时他甚至能感到她在夹杂其中纷乱的情绪,听得很压抑。
就像雪来了,你不得不感到寒冷。
“......我看着拨打界面好几个小时,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今水开口,我想哭,可她肯定是笑着接的,我...”
“我会换种方式告诉她的。”
“谢谢,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再见。”
——“怎么我努力做一件事情的决心,在我爸妈看来就这么微不足道吗?”
刘湑没敢把这些全抖落给陈今水。
他不敢,他不能。
高二分班,他第一次走进教室,对上了她亮晃晃的笑眼,他那个时候很想问她,是什么样的好消息,让她笑弯了眼。
他愿意看陈今水整日笑得明朗,愿意陪她唱着曲儿钓月亮,愿意在早晨起来时看到她睡得恣意。
月亮千回百转,他只想和她做两颗小星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