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高烧着的肖浅墨头脑混沌,喉咙焦灼的像有火烤着,苍白的嘴唇也因为持续不断的高温缺水开始开裂褪皮。明显还未清醒的人无意识的喃喃着自己现下最直接的渴求。这里太暖和了,以至于肖浅墨觉得自己像是一条离水太久的鱼,扑晒在炎炎沙漠上,惊慌不安。直到有人把他半扶起,倚靠上了一个温暖熟悉的胸膛,有些温凉的液体随着贴在他唇上的温软流入喉管,浇熄了火苗,他的心绪才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中,望向窗外,蒙蒙细雨。撑起身子,许久没有站立的双腿在下床的一瞬间,猛地颤了一下,险些跌回了床上。缓缓走到窗边,习习凉风拂面而来,让混沌的大脑清醒了许多。兰心拿来斗篷,轻轻地披在了肖浅墨的身上:“公子大病初愈,不要再着凉了才好。”肖浅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出神。兰心也没有多想,只当他是被吓到了,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肖夫人进屋时,肖浅墨已经睡着了。望着自家儿子精致的睡颜,肖夫人心中一软。肖浅墨从小就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小小年纪读书过目不忘,诗词歌赋更是不在话下。可几乎所有人都忽视了其实肖浅墨还只是个年仅十四岁的孩子而已,这个本该承欢父母膝下的年纪,肖浅墨却要协助陛下处理政务,管理这个偌大的国家,就算一个健康的孩子也会吃不消的,何况是肖浅墨。可肖夫人知道儿子很要强,答应了的事情绝不会反悔,就算再辛苦,再艰难也会义无反顾的做好,终于把自己累倒了。
见兰心端了药进来,肖夫人就叫醒了肖浅墨,把他扶了起来。肖夫人接过兰心手中的药碗,一勺一勺地喂给肖浅墨,从肖浅墨的表情能看出这黑乎乎的药一定很难喝,但肖浅墨还是听话的一口一口的喝了。肖夫人看着自家儿子乖巧懂事的模样,鼻子一酸,落下了泪。肖浅墨一见母亲哭了,连忙起身要去替母亲拭泪,却不小心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血瞬间印了出来,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肖夫人见肖浅墨的伤口裂开了,急忙将候在屋外的太医请了进来。肖浅墨用另一边没受伤的手拉住母亲的袖角,面前挤出一个微笑:“娘亲,娘亲,没事的,您不要担心。”肖夫人听了儿子的话,不禁一把将肖浅墨拥进了怀里,口中念叨着:“为娘上辈子是积了多少善,才能今生有如此聪颖懂事的儿子。”说得旁边的兰心和荷心都落下了眼泪。
转眼间已是仲夏了,望着园中绽放的莲花,忽地想起了小时候。见自己落水,想都不想就跳了下来的齐钧逸真是傻死了。可那时那个傻得可爱的孩子,现在却已是一代帝王。一切仿若昨天,却已是物是人非。正想着,一回头就看见了远远向自己走来的齐钧逸。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肖浅墨起身要给台阶下的齐钧逸行礼,被齐钧逸一把扶住了:“身子还没好利落呢,就免了这些虚礼吧。”肖浅墨笑了笑,随着齐钧逸站了起来:“不知陛下来此有什么事吗?”“没有事就不能来看看自己生病的挚友吗。”齐钧逸笑着反问道。“自然可以。不过我想陛下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您即将到来的十七岁的生辰吧。”肖浅墨望向坐在一旁的齐钧逸。“不错。”“但先皇那时虽国泰民安,国库却也并不富裕。而陛下登基尚不足半年。所以不想大办。可是如此?”“知我者,浅墨是也。”"那陛下有何打算呢?"肖浅墨反问道。“朕打算就在宫中宴请一些亲朋好友,大家一起庆祝一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