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又陪着长辈们聊了一会，两人这才得了空闲离开主厅。
百里东君追着疾步快走着的程南歌，望着她的背影，想起昨夜月下谈心，隔着半掌宽门缝看着她滔滔不绝的模样而生出的奇妙感觉。
而且这是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他从未有过的，是在重逢又相认之后，种种心情叠至一起时而出现的复杂情绪。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像是原本还畅快着的心突然被人攥了一把，有一瞬间的异样感觉，但很快又消失掉，这并不让他觉得不舒服，甚至还有些渴望，渴望这感觉再出现的久一些，让他好更清楚地捕捉。
其实现在他还说不清对程南歌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什么，可也算有个模模糊糊的大致轮廓。
他不想往男女之情那方面去想，总觉得如此一来，他和程南歌所有的一切，点点滴滴都会变得奇怪起来，可同时也清晰确定，兄妹什么的，断然不行。
思绪还在神游，他浑然不觉前面的程南歌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程南歌刚刚张开嘴巴，想说的话被他的胸膛全部堵了回去，她捂住鼻子，瞪了一眼百里东君，“百里东君！你睁着那么大的眼睛，愣是看不到我吗？”
“我……”百里东君心里正想着与她有关的事情，此时有些心虚，不知该怎么搪塞过去。
“不是我说你，刚才百里爷爷说认我做孙女，你我成兄妹，你那副夸张的嫌弃样子就够让人觉得不适了。”她不忿开口，“我也不想整日兄长、哥哥的喊你好不好。”
想起小时候，因着两人虽是同岁，可那时的她比百里东君高上半个脑袋，于是就总拿出姐姐的派头来，小东君小东君的喊他，现在要是倒过来，她要喊百里东君哥哥，那才是很可怕。
“我那是嫌弃？”百里东君心底那点子小心思消散得一干二净，他嘴巴张了又张，也没想出更好的理由，“我现在确定了，一定是我搞错了，多想了。”
“你在说些什么？”
这下程南歌也懵了，又想了想他刚才听到两人要做兄妹的反应，确实是嫌弃没错啊。
走出去两步的百里东君又折返回来，垂眸认认真真看着程南歌的眼睛，试图从她透亮有神的瞳孔之中，看到一些别的情绪。
可下一秒，他便挨了一拳，“瞪我做什么？我说错了吗，莫说你嫌弃，我也很反感，算起来，我比你还早出生四五日，应该是姐弟才对。”
说罢，程南歌越过他大摇大摆离开。
百里东君吃痛，揉了揉胸口，这才又追上去理论。
两人喋喋不休，愈说愈激动，因为多年未见，被重逢的喜悦掩盖住而显得平和的关系最终还是露出马脚，逐渐向小时候那样斗嘴打闹的相处模式靠拢。
小时候便是如此，你用恶作剧整蛊我，我用恶作剧报复你，对对方，谁也不肯服输，可同时，一旦遇上稍大的事，或是不太好的人，也会一致对外。
百里东君说不过她，索性上手揉了揉她的脸蛋，堵住她的嘴巴，“我后悔了，我应该答应爷爷，就做你的兄长，日后你喊我一声哥哥，就得受我管束，哪里还能像这样！”
“得寸进尺你！”
程南歌一脚踢过去，对方却轻松跳出长廊一侧栏杆，然后绕过柱子，又灵活跳回到长廊下，“打不着哈哈哈哈哈！”
“百里东君！”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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