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道“陛下糊涂了。”
沈画站起身道了声身体不适要先行离开,江岁寒让李公公不必跟着,也跟着她出去了,众人倒是没看明白这是在干什么。
出了宴清宫宫门之后又有走了一段路,江岁寒又道了声沈画,沈画这才停下,让云渡先回宫。
“你可还记得去年咱们在茶楼听的官家小姐同穷书生私奔的话本?”沈画抬眼看他,不等他开口说话沈画就接着往下说“同是两情相悦,他们能私奔是因为他们是小姐和书生,而你和我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后!”
他身上系着的是昭合的子民!他是昭合的国君,昭合子民的天子,不再是同她听话本,买糖葫芦,剥糖炒栗子的皇子了。
先帝告诉沈画要以大局为重。
她忍着眼泪。
“话虽如此。”江岁寒走上前拉住她一只手放在他心口“这里只有你一人,往后也是。”
沈画受不住这样的话,抽回手就背过身去。
江岁寒握了握拳“我本无意于皇位,倘若有一天没了皇位的桎梏,我带你走。”
不等沈画再说什么,他深吸了口气“天晚了,太后回吧,议政殿还有奏章要批,朕,就不送了。”
待江岁寒转过身后,她的泪终究还是落了,攒了这么久的眼泪一下子控制不住全都溢了出来。
就在夜里哭个够吧。
议政殿外
李公公在外面候着,瞧见江岁寒就迎了上去“陛下,四王爷在里面等您。”
“四哥来了。”他又问“来多久了?”
“刚到。”
“朕知道了,退下吧。”
“奴才告退。”
先帝有九个儿子,大皇子早逝,与江岁寒交好的有四皇子江夙夜,九皇子江辰帆。
虽说这四皇子和九皇子乃是一母同胞,性情却截然不同,一个温文尔雅,一个性情顽劣。
江夙夜举手投足皆温柔至极,世家公子再无比他跟温柔的人了,在京城公子榜排了个榜首,江岁寒位居第二,两人关心甚好,常常一同出入,姑娘家的只是远远看一眼便羞红了脸,寻常人家的公子的武器都是把剑,可这二位缺非比寻常,皆以折扇为刃。
江辰帆性子率真,酷爱战场,在京城时常同人打架,便早早被先帝打发到边关去,容貌倒是比他兄长逊色了几分,虽常年不在京城,公子榜上也是有排名的,第十四位。
“四哥。”江岁寒一脚踏进议政殿唤了一声。
“臣拜见陛下。”江夙夜行礼,温柔的人果真连说起话来都是温柔的,谦谦公子,温良如玉。
“四哥这是做什么,早就同你说过,你我二人不必如此,你这般倒叫我觉得生分了。”和他四哥在一起总是叫人安心的,他年幼丧母,从小江夙夜便事事谦让着他,事事护着他,事事照顾他,所以在他四哥面前,连句朕也不称了。
两人移步到棋盘处。
“话虽如此,礼数还是要做全的,如今你为君,我为臣,你当得起这一拜。”
他知道江岁寒见了沈画之后心中肯定不快,就来陪他下两盘棋。
江夙夜斟了两杯茶,等江岁寒第一颗白子落下方执起黑子。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泯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