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了西苑了,方姑姑又开始念叨我了,因为我刚才没反应,让她很不满意。
于是,她便一直在我耳边说,铁了心想让我记到心里去,可她这样越说,我就越不想听。好不容易回去了,方姑姑才停下来,帮我传膳,因此我的耳朵也清醒了一点。
这儿的插曲过了后,也没什么事了,我便一直待在了我的北苑,无所事事。方姑姑希望我能多去找找李承瑾,因为李承瑾很少去我这,他也不常去清瑟那,他自己住在东苑,我们三个一人一个院子,都不怎么联系。
我听府子上了的奴婢说,曲清瑟是前两年入府的,她是曲尚书的的二女,她阿娘是正妻,只生了她一个,她娘死了之后,她大姐的娘亲便做了正妃。入府之后,就一直待在西苑里。
我在北苑待的无聊,也不能出去。没有办法,只能睡了又睡,不然就在院子转上两圈,再坐上一会。不过,也没人管我,这也使我可以懒床睡觉。但有时候,我会去找找清瑟姐姐,我也才知道她一岁,还比素素姐小上几个月。她很安静,不像我静不下来。我与她也慢慢相熟起来。不过,有时候去的多了,方姑姑便拘着我不准去。
我只能叫桃枝多找一些好看的书给我,有一天,当我看着手中的《礼记》在发呆,忽然瞥到在《女戒》旁边另一本我没看过的书,上面写着《白娘子传》,这一看,便让我发现一个新的世界。
一眨眼,我就看完了这一本书,我从来没想过,看书竟然这般有趣,怪不得那些圣人都喜欢看它,我也没想过,蛇还可以与人成亲,还生出一个孩童来。
我越看就越喜欢,就越想看,于是,我对着桃枝叫道:“桃枝,桃枝,还有没有和这差不多的书,快给我找来。”
不一会儿,桃枝便叫人找来一大堆书来,还说这不叫书,这叫折子戏。对于它们叫什么,我是不想理会的。我只是想用来它消遣时间而已,我就一直在床上捧着一本折子戏看。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桃枝忍无可忍抽掉我手中的书,我正看得起兴,不满的说道:“桃枝!”
桃枝却不理我,还说:“小姐儿,该用膳了。”
我不满也没有办法,我以后的折子戏还掌握在她手上,而方姑姑是不会让我看这些小孩子才看的东西,她只会像严姑姑一样叫我看《女则》,就连看折子戏我都要偷偷摸摸的看,外头还有用其他书挡着。
无可奈何我只能坐在桌子上冲冲吃了几口,就让她把书还给你,她看我吃了之后,把书拿出来。
不知不知一到了亥时,桃枝敲敲门,走进来。这次,我学聪明了,赶在她之前,把书藏在被子里,躺着床上假装睡了。
果不其然,她以为我睡着了,去到烛台那,把灯光熄灭,便走了出去。
我等她走远了之后,把折子戏拿出来,结果想不到竟然因为没有光,而看不清字,我又不可以点灯,怕招了桃枝进来。
于是,我捧着折子戏,走在窗户边上,瞪着眼睛,借着月光认字。字倒认不到几个,我便觉得饿了,早知道,我就不应该为了它而不吃饭的。
我把书抛到床上,随手拿过架子上的外袍,趁着夜晚没人,偷偷溜了出去。
我没敢点灯,怕被人发现,只能借着清冷的月光照明。它没能让我看到折子戏,却帮我照了路,也不知道该不该感谢它。
一路上,我凭借平日里认得路,在府中走着。我以为我会找到厨房的,结果走了一会,我就不知道走到那了。
忽然,我嗅到了一股庭迟花的香味,我肯定不会认错了,我吃了它这么多花瓣做的糕。我寻着花味,拐到一个偏僻的园子里,园子里果然有一颗繁荣开花的庭迟树。
庭迟树己经高到伸出了院子里,忽然吹过一阵微风,我扯了扯外袍,抬眼便看着那嫩黄色的花朵借着微风翩翩吹落。
我看过很多的庭迟花被风吹落的时候,有时候,我不仅摇它枝干,让那些花掉落下来,再捡起来给素素姐做糕,我还会会爬上去坐在粗大的花枝上坐着,然后故意在素素姐面前跳下来,刚开始吓得她惊呼一声。然后,围着我看看我有没有受伤,再后来我跳的时候,她就会去告诉我阿爹,而阿爹就会呵诉我。
久而久之,我便不在她面前跳了。素素姐是我在沥阳一个伯伯的女儿,因为只有我们两个女孩子,她又比我大上一岁,所以她很照顾我,我也很喜欢和她待在一起,我们差不多是一起长大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次庭迟花落下的时候比在沥阳看到庭迟花落下的时候还有好看,许是我没看过在月光下的庭迟树吧。
等我还在沉浸在庭迟花落下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一声狗叫,放眼看去,我看到那一条狗跑到了一个角落里。
我心想,哪来的狗?我跟着狗后面,然后,我看见了在那个角落里,有一个狗洞。那条狗毫不费劲地跑向外面。